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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亲友合影） * 王秀林老太太与家人的 《情景对话——耆老睿语》 （一） “有千年的东西千年的话，没有千年的人（听电视上讲说长城有感）。” “我在琢磨呢，人终要回到原始社会嘞……”（呵呵，一般哲学家都不一定能想到这么深层次的、惊世骇俗的大问题……） “甚也是假的：假药、假钱、假牙（老人顺便龇了龇她的一口假牙）、假话……连人也有假的……” “都是骗人的鬼话，再也不许买了，才吸两口就没了！”——老人家喝了三十年的北京蜂王精，不知怎么现在一喝就是这句评价。 日本九级大地震、福岛核泄漏，人员财产损失无算。岳母听到消息，沉吟良久：小日本当年侵略中国，杀人放火，光我们家就被狗日的杀害了不少！可那是日本鬼子干的，震死它们是老天报应！跟老百姓无关。唉，可怜……（2011年4月） 2011年5月25日那天，社区工作人员将我和岳母的选民证送上门。老人把证凑到眼跟前（高度近视）凝视了半天，说出一句：“这纯粹是走过场嘞！”改天我拿选民证诳岳母说，你现在不简单嘛，人民代表了！岳母“噷”一声，瞅都不瞅我一眼：“戴表，金镏子都戴不住了，还戴表？（此言耐人寻味呀！） 妻给母亲剪指甲，说您现在指甲长得可真快！岳母答：“现在什么都不做了，指甲不磨损了，当然长得快了！”（晚辈评论：太睿智了！） “大凳小凳、桌子板凳”——小那会儿孩子们在（老家）街里耍说，我听上回了家也学说。姥爷就吼我：'这狗的不敢瞎说’！——我姥爷姓邓！” “共产党最厉害！解放后没有吸毒的了，连种鸦片的也没了。邓林子（包头瘾君子——岳母在内蒙古包头市住过几年曾经的街坊）就说：'毛主席呀毛主席，你怎么就不早解放几年呀……’ ” 中央电视台播报有关“中国石化”的新闻，岳母喃喃自语：“中国实话？中国也有不说实话的时候！”或“莫非中国就都是实话？”老人时年九十有三。 中央电视台播报 “共同关注”，岳母耳背打岔为“共同关照”：“共同关照、共同关照，还是得各人关照了各人、自家关照好自家才行！”年龄同上。 “'云彩里日头后娘的指头’可厉害了。早年农民在地里锄地，太阳能晒得脊背起皮；后娘那厉害的不要说动手打你，拿指头戳你就受不了。不过老话是这么说的，莫非后娘就都是那样儿？” 节日或人们有喜庆之事，鞭炮声不绝于耳。岳母就说： “旧社会日本人、国民党不让放鞭炮，怕招惹（难辨是红白喜事还是真正袭扰）。共产党就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怕！”某日又说： “共产党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怕！现在过年鞭炮响成一忽片，政府可劲儿让你放。旧社会可不行！那会儿日本人怕了国民党怕，都怕共产党打过来，吓得连老百姓过年放炮也不让，怕真的共产党来了也不知道！” 汾西亲友送来一箱笨鸡蛋。我嘱妻全留给岳母食用。某天将蒸蛋器烧好的笨蛋剥皮后乘热端给老人并告其这是“烧心蛋”！泰水大人闻听十分淡定：“烧心蛋？屁股蛋拿来也敢吃了它！”呵呵，颇有大将风度诶！ 岳母听见电视里播放雷锋事迹，发表如下感慨：“学习雷锋是甚年代？现在是甚年代？人的良心都坏了，谁还学雷锋？不做坏事就够好的了！现在这个社会不行了，才又想起来学雷锋了……” （2012年3月） 天气渐热，岳母还穿着棉裤、毛背心等厚重衣装。见我打赤膊，便说：“这家里三个季节——你是夏天，我是冬天，她（指我妻——她的女儿——下班回来换了一身秋衣）是秋天……”（2012年5月24日） “人民币、人民银行、人民解放军、人民大会堂，都是人民的！现在人民不值钱了……”（2012年6月间） 岳母听见电视上说某人得了一百万。“一百万？啧啧啧……！小时候家有一万就不得了啰！那时候花得是银元，袁世凯袁大头、蒋……？（沉吟状）……唉，一百万，听也没听说过！这会儿钱都毛了、不值个钱了……”（2012年6月20日） 见岳母打坐不语，似有所想。晚辈遂问： “您在想什么？” “想有个叫'约翰逊’的么，是个作甚的嘞？” “美国前总统呀！怎么了？” “美国总统？呀呀呀！…倒想了个远！（终于想起来约翰逊是什么时代的人了）不过他也早死他妈B了（约翰逊是肯尼迪遇刺后继任总统的随即扩大了越南战争）！”时为2012年6月21日上午。 （多年零散辑录 因家人疏忽一些话语未记明日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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