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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一盏书灯 2019-12-21

30年前,红楼剧组从3个人成立,历经一年时间,全国范围征集153名草根演员,集合全国的历史、民俗、戏曲、建筑、文学大师,耗时整整3年,走遍全国10个省41个地区219个景点,打造出一部30年间,重播千余次,至今仍然无法逾越的经典。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几乎每家每户都飘出了《枉凝眉》的哀怨,一夜之间,剧中人成了中国最红的巨星。30年过去了,人们惊奇地发现,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入戏太深,那些红楼一梦之后的演员命运,竟与戏中人物出现惊人相似。前梦今生,恍如隔世。

秦可卿——张蕾

《红楼梦》中佳人无数美女如云,若问曹雪芹最偏爱于谁,定属红颜薄命的秦可卿。书中云:“秦可卿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兼有宝黛的优点,足见秦可卿有多美。扮演者张蕾,同样被称为“红楼剧组第一美”,鹅蛋脸,细弯眉,大眼睛,一笑起来还有两个大酒窝,完全不输给黛玉陈晓旭和宝钗张莉。于是,张蕾便成了妩媚婀娜的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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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里,最先香消玉殒的,不过张蕾的人生却十分顺遂。离开剧组不久,她就拿到了美国的签证,去哥伦比亚大学学了电影制作,相比演员,她更想成为一位导演。这是人们知道“秦可卿”最后的消息,此后32年,红楼剧组几次聚首,张蕾都没有露面,杳无音信。已经在美国嫁人生子的张蕾美丽依旧,还增添了几分优雅和干练。不过她并没能成为一名导演,如今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财务总监,生活安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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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张莉

当年,薛宝钗的主要竞争人选锁定在饰演袭人的袁玫、饰演湘云的郭霄珍和饰演元春的成梅三个人身上,而张莉自荐的角色只是二等小丫头紫鹃。结果一次试装的时候,扮上了宝钗的张莉,那份聪敏、美艳、通晓世故让导演直接把其他人都刷掉了,她本人都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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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戏里高情商的宝钗一样,张莉对自己的人生一样有着很好的规划。离开剧组后,她先考上了中戏,又毅然放弃,转而选择了深圳大学的导演专业,毕业后又继续到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深造。如今已是一名成功的房地产商,身家千万。当年,毅然放弃光环,选择隐身20多年,张莉就像戏中的薛宝钗一样冷静、低调,她害怕成为明星,“如果我还出来演戏,最大的恐慌就是变成名人”。而在感情上,50多岁的张莉也和戏里的宝姐姐一样,隐忍又坚定,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宝玉,至今仍然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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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 —— 姬玉

87版《红楼梦》中,很多演员都是没有表演经验的素人,而妙玉的扮演者姬培杰,则是素人中的素人,拍戏前她只有17岁,是北京皮鞋厂的一名临时工。海选时,导演看到一瞥幽怨的眼神,与清冷孤傲的妙玉不谋而合,姬培杰就这样成了金陵十二钗之一的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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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剧组之后,姬培杰到中戏表演专业班进修,做了一段时间演员。后来进入商海浮沉,卖过化妆品,推销过服装,还经营过礼品方面的生意。20岁结婚,21岁生下一个女儿,26岁离婚成了单身妈妈。也许是妙玉的烙印太深,姬培杰将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姬玉。更为冥冥中自有天定的是,《红楼梦》中的妙玉自小便遁入空门,出家成了居士。而戏外改了名字的姬玉,也皈依了佛门,潜心修禅。经历过人生的光鲜与喧嚣,她说:“亲近佛祖的她内心才更安宁。”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晴雯——安雯

安雯10岁进入中国戏曲学院,在恩师的举荐下,进入剧组。当时,安雯也想演黛玉,但输给了陈晓旭。导演王扶林劝她,最适合你的是晴雯,她这才不太情愿地接受了。一试之下,晴雯风流灵巧、天真泼辣的人设果然很适合自己,遂越演越好,几乎都是一条就过,颇为出彩。她原本叫张静林,同妙玉一样,演完《红楼梦》就将名字改成了安雯。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拍完《红楼梦》,安雯报名了那一年的青歌赛。比赛没取得什么耀眼的成绩,倒是让评委席上一个人一见钟情,这个人就是苏越。苏越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很陌生,但提起他的音乐作品,《血染的风采》、《黄土高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当天晚上,苏越就借故打电话给安雯,一口气聊了40分钟。一个多月后,两个人就恋爱了。1991年,两个人结婚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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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已经转战电视剧投资领域的苏越因为投资失败,欠下巨款,被朋友以诈骗5746万告上了法庭,一审被判处无期。为了替夫还债,已经23不食人间烟火的安雯重新复出,演话剧、唱歌、出书、卖房子,最终苏越被改判为15年有期徒刑。有人说,安雯就像敢爱敢恨任性不认命的晴雯,用23年青春陪伴苏越,还要用15年岁月帮他还债。在她的微博上这样写道:“苏越,你干吗要那么爱我宠我23年?干吗永远抓住我的手?你把我一直保护得好像幼儿,完全不能面对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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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 —— 马广儒

参与87年《红楼梦》的演员们,都希望能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贾瑞的扮演者——马广儒。海选结束之后,导演发现几乎所有演员都没完整读过《红楼梦》,唯有马广儒是他们中的“红学学霸”。此人6岁通读红楼,12岁考取安徽黄梅戏学校,因戏成痴,终其一生以“贾宝玉”自居。最后马广儒只得了一个因色丧命的“贾瑞”,十分郁闷。但他入戏太深,已经走不出“宝玉”的迷障,在剧组时,还爱上了“林黛玉”陈晓旭,甚至不惜为她几次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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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拍完后,马广儒终日郁郁寡欢,酗酒度日。兴致上来就吟诵红楼诗词,床头贴的也是:“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到后来,他背着家人把做菜的料酒都喝得一干二净,140斤的体重被蚕食得只剩100斤。 1995年5月26日清晨,终因嗜酒暴病身亡,年仅32岁。憧憬了一生贾宝玉的马广儒,还是没能逃脱贾瑞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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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 —— 欧阳奋强

红楼梦153位演员,最后一个进组,也是选择难度最大的角色莫过于贾宝玉。当时,红楼剧组看了整整几万名报名者,还是没选出一个合适的,甚至准备再选不出,就用“女扮男装”。与此同时,欧阳奋强还是峨眉电影制片厂的一位龙套演员。由于长了一张娃娃脸,演青年显小,演儿童又显大,欧阳奋强只能在剧组打打杂。经过辗转的过程,龙套演员欧阳奋强到了红楼剧组,当时所有演员已经集训了快一年,甚至第一集都已经开拍了。大家都对这个长着娃娃脸的新人没底。第一场戏,一个小时就拍完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不就是他们要的亦正亦邪,僻性乖张的贾宝玉吗。拍摄的三年中,欧阳奋强成了唯一没被导演骂过的演员。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红楼梦》之后,欧阳奋强放弃了北京户口,回到家乡四川做了导演。30年来,他导演了50多部影视剧,取得了无数成绩,可是人们一看到他想到的仍然是昔日的贾宝玉。“我导演的电视剧把中国的各种奖项拿完了,但是没有一部让观众觉得特别好看,这真的很痛苦。”直到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花了大半生时间去摆脱“贾宝玉”影子的欧阳奋强,终于看透了,也认命了。他结束了与“贾宝玉”的对抗,把自己的微信和微博名字都改成了 “欧阳宝玉”,开了一个同名的微信公众号,还注册了一家名为“红楼宝玉”的公司。这几年剧组重聚、出红楼回忆录、举办音乐会,都是他在张罗。仿佛回到“宝哥哥”的壳里,欧阳奋强才重新找回了自己。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香菱 —— 陈剑月 和 柳湘莲 —— 侯长荣

所有演员都是成于红楼,败于红楼,有人走不出那红楼一梦。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场梦很美丽,也很浪漫。

《红楼梦》作为一部鸿篇巨制一拍就是三年,几百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每天生活在一起,又演得是卿卿我我,要说不发生点什么也是不正常的。尽管剧组明令禁止恋爱,但还是有几对妙龄男女情愫暗生。比如“柳湘莲”和“香菱”这一对。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看对了眼,别人都在忙着演戏,他们除了演戏还忙着偷偷谈恋爱,不但偷偷领了结婚证,戏拍完孩子都快生出来了,真是什么都没耽误,成为了红楼剧组的一段佳话。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两个人也是《红楼梦》后为数不多仍在一直从事表演的演员,不过他们拥有同样的苦恼。陈剑月之后诠释了很多母亲的角色,善良的、隐忍的、分裂的,但是每每被人提起,还是那个儿时被人贩拐走、被迫嫁给薛蟠为妾的“苦香菱”。侯长荣也是,他几乎演遍了90年代风行一时的戏曲电视剧的所有男主角,但在人们的记忆里,他也还是那个痛打呆霸王、辜负尤三姐的柳湘莲。好在,与其他人比起来,他们至少收获了一生的幸福伴侣,也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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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月和侯长荣在《那年花开月正圆》中扮演了二爷和二夫人

王熙凤 ——邓婕

87版《红楼梦》播出后,取得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剧中的演员也经历了如梦如幻的一夜爆红。不过30年过去了,有人半红不紫,有人渐渐陨落,还有人已经不在世间,几乎所有人都无法超越自己第一部作品创造出的巅峰,这多少有些可悲。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红楼梦》中王熙凤的扮演者邓婕

进组之前,邓婕是四川省川剧团的一名普通演员,又黑又瘦,个子还矮,扔在人堆儿里毫不起眼。在剧团里的几年,只能一直演丫鬟。在红楼剧组里,邓婕也一直不是王熙凤的第一人选。然而命运总是在转角出人意料,当时王熙凤的最佳人选乐韵主动离开了红楼剧组,邓婕觉得这是冥冥中给她的机会。当时,除了刘姥姥贾母等演员,27岁的邓婕是小字辈演员里年龄最大的,她知道这个机会如果抓不住,演艺生涯可能再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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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韵走后,王熙凤还是没轮到邓婕头上,导演组找到她说:“如果演不了王熙凤,平儿和探春你想演哪一个?”邓婕异常坚定:“我就要演王熙凤,我一定能演好。”就这样,在邓婕的努力和坚持下,她独特的丹凤眼柳叶眉,以及霸道厉害的样子,塑造了一个经典的凤姐。没有几个人想到,那个心狠手辣笑里藏刀的王熙凤现实中只有1米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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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后,邓婕迅速成为一线花旦,而张国立那时还在跑龙套。后来,为了娶到邓婕,张国立不惜与结发妻子离婚,净身出户,6岁的张默也交由前妻抚养。据说离婚协议中还有一个苛刻的条件,就是邓婕和张国立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若干年后,张国立事业大放异彩,夫妻档《康熙微服私访记》红遍两岸三地,却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红楼梦》中的大女主王熙凤,最终落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下场。戏外的女强人邓婕,也留下了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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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 ——陈晓旭

如果红楼是一场梦,那么这场幻梦的缩影就是林黛玉。当时,几乎所有报名海选的女生都想演林黛玉,每天成千上万的自荐信像雪花一样飞向剧组。在小山堆里,一封字迹娟秀的自荐信让导演王扶林眼前一亮。这封信写得非常认真、端正,文笔流畅,来自一个叫陈晓旭的辽宁姑娘,她说自己想演林黛玉。信中还有一张照片,照片背后写着陈晓旭14岁时写得一首小诗《我是一朵柳絮》: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我是一朵柳絮,

不要问我的家在哪里,
愿春风把我吹送到天涯海角,
我要给大地的角落带去春的消息。

正是这封自荐信和小诗打动了导演,给了陈晓旭进京面试的机会。进入剧组后,陈晓旭演林黛玉依然争议很大,有人说她形象不佳,有人说她气质不符。但是当她扮上妆容,进入角色之后,那柔弱孤傲犹豫的气质,灵气脱俗出众的才华,让所有质疑声烟消云散。与其他人对角色充分了解和充满信心不同,陈晓旭始终认为自己不是扮演,自己的前世就是林黛玉。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红楼三年,是陈晓旭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林黛玉成为她无法逾越的高峰。不是她演得有多好,而是她和黛玉太像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陈晓旭的演艺生涯就像她当年说的一样,一语成谶。演什么都像是林黛玉。

1991年,在演艺上已经彻底迷失自我的陈晓旭,下海创业,5年后创建了广告公司,担任董事长。当时,中国的广告公司不多,规模也不大,客户不知道做广告该信任谁,但都觉得:“林黛玉不会骗我”,纷纷慕名而来,公司很快欣欣向荣。2004年,陈晓旭被评为“中国30位杰出女性广告人”,2005年,又被授予“中国经济年度风云人物”荣誉称号,最鼎盛时期身家过亿。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然而,也许真的是林黛玉转世,这个美丽的姑娘同样命运多舛。2006年,陈晓旭被确认为乳腺癌,当时完全有治疗的可能,但她却拒绝了。“假如说动手术做化疗能治好,或者是不用这个就死亡,那我选择死亡。”这个转世林妹妹太爱美了,美丽的花朵宁愿被风吹落,被土掩埋,随水流走,也不愿饱经风霜、残缺地留在枝头。后来人们才知道,即使在商界取得巨大成功,但她始终不快乐,她像林黛玉一样,在这繁杂的人世间,似乎没有找到让她真正留恋的东西。2007年2月,早就一心向佛的陈晓旭料知气数将近,在长春兴国寺落发出家,法号妙真。5月13日,就永远离开了人世,年仅41岁。从此,天堂多个陈晓旭,世间再无林黛玉。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导演——王扶林

有人说,《红楼梦》剧组中最神的还是导演王扶林,梦里三年,让所有的演员都嫁与角色。还有人说,他找来的不是演员,而是几百年前生活在曹雪芹书里公子小姐们的“转世真身”。而如今,王扶林也未能走出那红楼一梦,每天要翻翻《红楼梦》的诗词才能入睡。

87《红楼梦》演员,30年从未走出那场梦


能够产生87版《红楼梦》的那个年代永远过去了,愿意慢下来的人都消失了。我们有了钱,有了速成,有了绿布抠像和电脑合成,有了不会背台词的小鲜肉和没有表情的大明星。但缺失的那部分,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红楼梦》中里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毫无知觉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毫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一朝入梦,终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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