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以树丛作篱的门边, 寒霜像幽灵般发灰, 冬的沉渣使那白日之眼 在苍白中更添憔悴。
就像我一直畏惧猫一样,我也渴望有个姐姐之类的女性,但是这两样,都是永远无法平衡的愿望了。在遇见猫的时候,我还是会绕道,甚至不敢与它们水汪汪的深渊对视。至于与海子类似的姐姐,世界也不会因为你真得选择,裂变为更多的平行宇宙。冬天听音乐是个无所事事的必须,咖啡少不了,只能勉为其难的速溶,旧街场非常高糖,喝过明显的心跳加速,极容易摆脱上一时段的情绪,所以阿黛尔伤心到永恒的声线,多少降低了旧街场甜的腻人的感官刺激。按部就班地整理阳台不知道多么浪费时间,尤其是阴郁的天气,玻璃之外没有期待的阳光灿烂,我只有趁着伸直老腰的空隙,撇向楼下潮湿菊花菜比邻调情的两只猫,一黑一白,半推半就,这些套路人类熟悉的无精打采。 猫折腾的日子老生常谈,我还在想着继续阅读会有什么意义,或者文学属于叶公好龙的游戏,装点门面透着露天菠菜的矫情。一生掠过了数不清的选择,大多被我一拖再拖,直至已经无所谓选择了,以及腊梅花的芬芳,冬至之前酝酿的白雪皑皑,反复了许多次。包括我的鼻翼,对那种黄色涂满油蜡的花蕊,再也嗅不出任何香味的时候,才发现脚边,同样卧倒的灰猫,它仿佛从来没有觉察到异类的驻足,眼睛微闭,闪烁起伏,正从一个梦境抽身结束,重新进入另一个梦境。岁月轻松地流逝,使我对猫的态度趋于麻木,关键的是,我宅在蜗居的夜晚愈来愈多,很长时间内,不再去参加什么为了某人聚会,多你少你可有可无等等饭局,对于吃什么的索然无味,进而阅读的东西,几乎乱糟糟的铺张浪费。 我想这个世界精彩,并没有想象那么多的属于个体,或许大多数沉浸在半梦半醒猫们的生活,神秘还是大于平庸,走近和远离,散发着我们永远窥探不了的忐忑。阿黛尔的歌声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坚定,很难怀疑她是太爱音乐而失恋,还是失恋本身就是音乐的副产品。这种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吟唱,女人即便伤痕累累,内心往往常驻着一只愤怒的母猫。我烦躁不安调小了音乐的音量,若是任由阿黛尔释放出来,广场上早已都是激情澎湃的菇凉。索性在寡淡的咖啡杯里注入点热水,吃点超港的打折面包,解决掉中午的午餐,顺便翻翻角田光代的《第八日的蝉》,这个一直留在自己小说中心的女人,竟然和村上一样保持着多年长跑的习惯。 剩下时间,看完梵高的孤独,不管怎样,天色欲雪,咖啡冰凉,楼下空荡荡,对我来说,猫们不知疲倦的嬉戏,停下来的几率很小,只不过有时换了从别处跑来另一只。或许很多人会在冬天相逢,相逢那刻的音乐,不适合阿黛尔,她的眼角鱼尾纹,每一次吟唱绽放,仿佛有只母猫在摆弄自己的爱情,无聊无趣,这不正是她和我们未来差不多的样子吗?中午有股腐朽的味道,想起艾略特说过,很深的声音是听不见的。明清小说常用一盏茶和一炷香表示时间,这段已经所剩无几的岁末,看样只有猫们不知今夕何夕地调情,等待着大雪纷飞。
- The End -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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