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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个现代童话 ------邂逅三个流浪歌手 文：青谷、摄影：曙光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是《火柴天堂》这首吉他老歌的开头一句。而我，刚从花开如雪的稠密樱树下走进一时无人的老街，听到一个吉他手弯身调试出簌簌乐音，竟不明原因地预感到水巷春月的冷清。 江南是我老家。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的水乡嵌镶在江南织锦般的绣衣上，似也染着天堂的颜色。在此赏樱时节，我与三个流浪歌手有了一次难忘的邂逅。 吉他手仍弯身调琴，主唱者木木坐着面呈悴色，我找了另一个贝司乐手攀谈起来。 得知这三个流浪歌手是从外地过来。他们组成乐队才三个月，到这里也才半个月。此时，夕阳正西下，摊开的琴套涂了层薄金般的光，而今天的卖唱还没有开场。 忽然间，像是天上掉下来“天外来客”！这里的人习惯把从别的国家来的人称为“外国人”，把与自己观点、想法不一致的也视作“外人”，表面不露声色，深心里却因“见外”而存着戒心，或冷淡，或轻视。而这些“老外”才不见外：当我刚刚鼓动起乐手的兴致开始演唱，五个从街头另一端走来的“老外”，立刻兴趣盎然地加入了助唱行列。 毕竟是设在旅游景区的老街，一时的僻静为唱响的歌声打破，也引来游客驻足。可我还是惊诧，这五个“老外”怎会如此熟悉《火柴天堂》的曲调，几乎从一开始就呼应着打起节拍，并跳起欢快的舞步，还伴以一阵阵热烈奔放的爽朗笑声，好像这首被齐秦一次次唱得那么凄美而苍凉的歌曲，真的踩亮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明丽之光：“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人一旦沉迷于某一事或某一物的时候，常常会忘记周围的一切。瞧见了吧，当时的我，沉浸在《火柴天堂》的音乐中为歌手击掌呼应，没在意身旁那五个国外来客中离我最近的棕发女郎已从包里掏出一张20元人民币放进琴套，也没注意到另一个绘声绘色对同行女伴说些什么，更没注意到有穿警服的人已现身现场。这可不是“天外来客”吧？ 歌声嘎然而止。 而如此单纯的歌只带来友善、和平与爱的心意。我和“老外”一起试图用更热烈的鼓掌应和尚未打断的琴声，表示人们乐意听取这美好的音乐，也意图让穿警服的执法者不要驱离三个流浪歌手在此献艺：“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不要害怕、不要慌张，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驱离是温文尔雅的，不想在“老外”面前丢落“自家人”面子，但还是得走了。鼓已撤到了一边，“老外”也走了。被打断的歌，换得琴套里“老外”的20元、一个路人的10元和摄影师的5元。想起贝司乐手说的话：“我妈不让我出来的，她还在医院……”。三个流浪歌手忽然间变作了三根火柴，熊熊燃烧！1997年《火柴天堂》发行时，他们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更幼小。 男孩手中并无火柴，他们自身即便是一包火柴，也会在阴潮湿冷的地方点燃微微光芒吗？那一顿天黑后的晚餐，三个流浪歌手拿着35元钱能在饥肠辘辘中吃到些什么？吃完又会去哪儿找一个地方不被驱离？他们的歌又会在何处响起？……失眠的我开始胡思乱想。 2017年4月8日 谨以此文纪念《火柴天堂》发行20周年 ＥＮＤ 摄影与诗歌文艺是你内心的生活态度 《摄影与诗歌》 编辑组 主 编：黎明的酒杯（ID：zzw4605077） 2017.04.1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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