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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陈爱国:【秦岭泥峪冬游记】(散文)

 锦绣文章天下汇 2019-12-27

秦岭泥峪冬游记

/陈爱国

这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一大早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地让麦田铺上了绿色的地毯,麦苗叶尖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银光闪闪;斜照的阳光,使苗圃的林木留下长长的影子。趁着这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决定开车和老伴去秦岭泥峪一游。

冬游泥峪,是我久存心里的一个愿望,我想去看看冬天泥峪的山景。泥峪是秦岭北七十二峪之一,是周至眉县交界处的一个峪口,也是周至县境内最西边的峪口。

我们从武功出发,南行到周至马召镇,然后顺环山路西行,约半小时后就到达周至眉县的交界处,从这儿再南行,有一条水泥路直通泥峪。站在环山路旁向南看去,巍巍秦岭峰峦起伏,太白积雪清晰可见。从这条路南行不到十公里,向右即可到眉县天主教圣堂十字山。继续南行过了周至泥峪村,就来到泥峪的沟口,这是进入泥峪唯一的一条路。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就来到秦岭山脚下,水泥路的右侧是清澈的泥峪河,在亮丽的阳光照耀下,河水折射出耀眼的白光向峪口流去,窄窄的水泥路顺着泥峪河岸,一直向秦岭深处延伸。大约进山二三公里,有一处铁门横在路中间,但门是半开的,小车可以进出。一张办公桌放在路边,一位值班人员要求我们登记车号和人数,并告诉我们进山不要抽烟,注意防火,我们就顺利地通过这道防火检查站。

从这里开始就算正式进入泥峪。

通过一座小桥后,公路到了泥峪河的右岸。这条河在周至和眉县的交界处,也算是条县域界河,出山后眉县就把这条河叫做东沙河了。路的前方,只见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突兀险竣。山上树木大多已经落叶,给人萧索枯寂的感觉。阳光从东方山头射出来,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会使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太阳把山体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阳光照到的山峰,露出片片深绿,那是飞播的松柏;处在阴影里的山体,黯然失色,这种光线的瞬间变幻,使人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继续向前约二公里,一座小石桥出现在路的转弯处,过桥后左侧路边有一石碑,上书"泥峪石门遗址",这是陕西省人民政府立的古遗址保护碑。但真正叫石门的地方,还要往前攀高十几里山路,那是古人开凿的一个山洞。据周至县志载:“周亶王,过泥峪,凿石门”。泥峪石门洞从周亶王时代算起,到现在已有三千多年历史了。我知道泥峪是傥骆古道的另一个进出口。而正因为在前面陡峭的山梁上开凿了石门洞,过路人不再翻越险峻的山梁,从而使天堑变为通途,也拉近了关中与汉中之间的距离。这立碑的地方,现在仍有一户人家居住,但石碑却藏在荒草丛中,稍一疏忽,真还不易发现呢!为什么把石碑立在此处,据说因为这里地势平坦,古代是一个驿站。

三千多年前,我们的先辈用简陋的工具,开山凿洞,遇水架桥,(包括栈道),打通了傥骆古道,现代修路的方法,正是遵循着这古老的传统。古人为我们留下石门遗址,如能去亲眼所见,那更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了。一想起石门洞,我的心里就充满激情并对古代的开掘者肃然起敬。据说西安宝鸡一带城里的青年人,在春天或五一节的时候,就会结伙成群的来到泥峪,然后攀山越岭,步行到石门洞去参观游览,因为那个时候路上的嫩草才长出,小路也好辨认,山里又是风景最美的时侯。若到夏秋季节,草长高了,有时连进山的路也找不到呢!

站在石碑不远处的小桥上,我们留影纪念。桥下是湍急的溪流,银光闪闪,哗哗的水声近在耳边。水边是枯黄的野芦苇,未落的绒花随风摇曳。泥峪河弯弯曲曲,河边的山峰别具风格。有一座山独立成峰,高高耸立在路边,更有几座山峰挤在一起,形状如一只大狗熊,微妙微肖,形象逼真;有的山峰,尤似独立的尖顶麦草垛,威武地排列在峪口两侧。据说从泥峪过石门洞后再往前走,有一座海拔二千八百多米的界牌山,那里就是周至、眉县、太白三县交界的地方,也是有名的傥骆古道必经之处。

越过一段很窄的路,前面有一户人家,水泥路也到此为止,再想前行就只有徒步了。望着小路隐没在半人高的蒿草中,我想两三个人是绝对不可前行的,因为山风呼啸,林木摇曳,给人一种阴冷恐怖之感,更别说路上也许还会有不可预测的危险,所以进山只有结伙成群,方为安全之策。

其实临时停车这地方的风景也很漂亮,河边一树红叶尚未落尽,直伸到溪水上边,分外显眼。这里住有一户人家,以前开过农家乐,门前有一片竹林,虽到冬天,仍郁郁葱葱,绿意盎然。正当我们准备在河边玩一会时,只见小路上又上来了四五辆小车,这几辆车有的是从西安来的,也有从杨凌来的,他们也许是准备去看石门洞的,但看到被蒿草隐没的小路,加之霜露太重,进去就会打湿鞋裤,也都打了退堂鼓。有一条小路直通河边,溪流潺潺。水里有许多大石,可以在石上玩耍拍照。暑天来游玩,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在这也拍了几张照片。可能是由于天冷的缘故,水中并未见有小鱼游动,只有一棵大树上,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返回的路上,可以看到泥峪河沿岸散住着几户人家,一个妇女在洗衣服,几个妇女抱着小孩正在水边说话。柿子树上叶子早已掉落,火红的柿子挂在枝头;房子附近几块地里长着翠绿的蔬菜,住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过着平静恬淡的生活,不正是一些城里人羡慕的生活方式吗?

泥峪只是秦岭北麓一个普通的峪口,但它有美丽的山水风景,有特殊的石门遗址和人文传说。尽管它现在并未开发,虽然已到冬季,但每天都有零散的游人开车前来,足以证明石门遗址有强大的吸引力,开发泥峪旅游只是等待时日的事了。

再见了,冬天的泥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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