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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 | 江湖中人的小聪明

 ljlz4 2019-12-29

本周继续更新备受欢迎的经典阿P系列,阿P身上有着典型的两重性格,比如:他正直、朴实,却又染有许多不良习性;自以为很聪明很能干,却又在现实中屡屡受挫;他容不得一切不平和丑恶的东西,却对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视而不见;每当洋相出尽时,往往会来一番自嘲自解......

第四个篇章是阿P系列之“谋生——洁身自爱”

生活不断地变化,它有时阴暗,有时又重放光明。要是遇上有利时机,须好好利用,但不可损害他人的利益。

作者:周慧
题图:蔡传生

工厂效益不景气,阿P手头也有点紧巴巴了,有时甚至舌头舔不到鼻头,日子久了,他那豪爽大方的性格也“憋”出了点毛病:遇事斤斤计较,还喜欢耍点小聪明……

这天早晨,阿P正在家门前活动筋骨,有个乞丐走到他身边。看着乞丐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阿P顿时皱起了眉头:近来乞讨的人多起来了,有些分明身强力壮,却也装出少胳膊断腿的样子,干起了这不劳而获的勾当。阿P肚里窝着一团无名火,只恨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无赖,只得满心不悦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了乞丐。乞丐接过钱,说了声“谢谢”,转身向阿P的邻居杨大爷家走去。

杨大爷此时正双手叉腰,站在自家门口,他面前放着条板凳,板凳上有只大碗……

乞丐走到板凳前站住了,盯着板凳上的大碗默默地看了一下,又瞧了瞧向他点头招呼的杨大爷,便一声不响地走了。

阿P正站在一旁,这情景全看在眼里,他好生奇怪:乞丐不都是死皮赖脸地见谁都要伸手讨钱的吗?怎么见了杨大爷屁都不放一个,转身就走呢?这下可把阿P弄懵了,他大步跑到杨大爷面前,低头一看,只见那板凳上的大碗里装着水,阿P满头雾水,指着那大碗问杨大爷:“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碗水放在板凳上,就能打发走乞丐?”

杨大爷笑笑说道:“这是旧社会三教九流闯荡江湖的暗号和规矩,你不是道中人,当然不懂。”

阿P早就听说杨大爷年轻时曾在社会上流浪,闯过三关六码头,肯定是满肚子的见识。他想:我阿P虽也是个人物,但多学点总不是坏事,眼下不是时兴“充电”吗?对,我也得充充这“电”!

于是,阿P便笑着说道:“大爷,我阿P今天是虚心向您老人家求教,您无论如何得告诉我。”

杨大爷不由一怔,面有难色地推辞道:“这些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的。”说完拿起大碗,又伸手去拿板凳……见杨大爷要走,阿P一扭屁股坐到板凳上,摆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说:“您今天不告诉我,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杨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阿P那个死缠活赖的脾气,只得叹口气道:“我就告诉你吧,但你千万不可去唬弄别人,江湖规矩千变万化,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杨大爷见阿P点了头,便接着说道:“这事其实很简单,我在板凳上放碗水这是个暗示,表明我也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不得相互乞讨,这是条规矩。”说着,他又举起手中的大碗,“这碗水放在这里的名目叫‘顺水开船’,意思是‘请你上路’,明白吗?”

原来如此!阿P茅塞顿开……

傍晚时分,阿P正躺在门外的椅子上养神,无意中看到远处有个乞丐正向他走来,他心里一动:不好,又要破财了!想起早晨杨大爷教的方法,阿P连忙起身从家中拿出一条板凳,放在门前,又用一只碗盛满水后放到板凳上,忙完这些,他照样躺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想象着那个倒霉的乞丐一会儿过来,看到那碗水,要他“顺水开船”,该是多么的窝囊!

就在阿P得意洋洋的时候,乞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了看板凳上的那碗水,顿时面露笑容,从肩上取下一只旧布袋,坐到板凳上,对正在养神的阿P说道:“老兄,今晚就打扰你们家了。”

阿P矇眬中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什么?你今晚要睡我家里?”

乞丐糊涂了:“不是你叫我留下来的吗?”

阿P一听更糊涂了:“我什么时候留你在我家住宿?”

见阿P不像是在开玩笑,乞丐“呼”地站起身来,冲着阿P嚷道:“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

阿P毕竟有点做贼心虚,但随即又镇静下来,细细回忆一下早晨杨大爷摆弄的那碗水,觉得自己摆的这碗和扬大斧的没有什么两样,便硬着头皮答道:“当然是啦!”

乞丐板起了脸,指着板凳上的那碗水问阿P:“这是你摆下的?”

看到乞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阿P紧张起来了:莫非我在哪个地方违背了江湖规矩?他脑子一转,马上改了口:“这碗水倒不是我放的,刚才有位邻居,在这喝水,临时有事走开了……”

那乞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阿P神色紧张,又不能自圆其说,就准备将计就计捉弄阿P一番,便稳如泰山地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对阿P说道:“反正你我同是江湖中人,规矩你也都懂,好歹今晚我就住在你家了。”

阿P料不到自己冒充内行真的惹出了麻烦,想起老婆马上就要回来,让她看见自己被一个乞丐缠上了,少不了一顿臭骂。阿P本来就怕老婆,想到这些便有点心惊肉跳,连忙放软口气对乞丐说:“师傅,我家实在没地方容您过夜,我现在给您点钱,您到别处找个歇脚的地方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口袋里掏钱……

乞丐开始说啥也不答应,直到阿P再三认错,乞丐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气,这才又讨价还价,拿走了阿P的五元钱,提起布袋走了。

乞丐一走,阿P这才松了口气,他百思不解:同样一碗水,乞丐见了杨大爷的掉头便走,见了我的却要留下来过夜?他跑到杨大爷家,杨大爷一听经过,捧着肚子大笑:“你呀你,真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呀?我那时是早晨,现在却是傍晚,出门人早晨想讨个吉利,摆碗水在门前,那自然是‘顺水开船’;但傍晚却要回家,那碗水当然也就变成‘见水靠船’了,这不就是要留人家过夜吗?”

阿P终于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想到给乞丐拿去的那五元钱,实在心痛,无缘无故,不明不白,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把全家人的一顿菜钱给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算什么名堂?但转念一想,花了五元钱,却免去了老婆的一顿臭骂,这不是祸小福大是什么?想到这里,阿P的心情又开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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