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主义算不算艺术？

古斯塔夫·克鲁兹斯（Gustav Klutsis）和Maria Siniakova《Chetyre foneticheskikh romana》，1927年

20世纪前半叶，各种“主义”层出不穷，在历史上可以称为是试验性美术的半个世纪。构成主义作为其中一员，它的特别之处是什么？我们又如何在让人眼花缭乱的“主义”中快速识别构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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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构成主义？

几何、线条、色块……这么抽象到底是什么主义？当你面对一幅画时常常可能会有这样的苦恼。其实，想要认清构成主义的真身并不难，关键词有二，分别为：“Faktura”和“Tektonika”，分别针对材料以及受众对象。

亚历山大·罗德钦科（Alexander Rodchenko）《Non-Objective Painting》，1919年

Varvara Stepanova《Use the Automobile》，1922年

构成主义者以机械为美，认为所造之物不应依赖于传统材料，而应取决于塑料、钢铁、玻璃等现代材料。他们还对作品存在的必要性及服务对象进行了思考。构成主义者反对为了艺术而艺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现代共产主义社会。因此，该运动表现的主题并不宽泛。

Naum Gabo《Constructed Head No.2》，1916年

一战后，伴随着十月革命的成功，俄国迎来了新的艺术发展——构成主义。该运动可以说是艺术家们迫切渴望新秩序、新生活、团结与和平的结果。

Naum Gabo《Spiral Theme》，194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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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设计师的前身

总体而言，比起精神世界，构成主义者觉得物质世界更重要。以我们今天的眼光看来，就是提倡以设计师作为职业追求，而非艺术家。因此，构成主义者对新材料的运用也只是一种手段，希望制造出能够批量生产的产品。

弗拉基米尔·塔特林（Vladimir Tatlin）《第三国际纪念碑》（Monument to the Third International），1919-1920年

构成主义之父弗拉基米尔·塔特林（Vladimir Tatlin）提出的第三国际纪念碑就是一个典型案例。该提案为用作共产国际的会议空间和宣传中心而设计，用玻璃和钢铁制成，既实用又美观。尽管因为资金问题，第三国际纪念碑最终没有被落实，但在雕塑、建筑和设计界均引起了广泛关注。

亚历山大·罗德钦科为俄罗斯善飞航空创作的海报，1923年

当时，这些艺术家不仅参与工业设计，还投身于公共节日时的街道设计，并积极地在消费领域作出贡献，例如杂志封面、电影和广告海报的设计等。主要由红、白、黑、黄的几何图形和加粗的大写字体组成的图像形式，直到现在还根植于我们的生活中。

《Man with a Movie Camera》, 电影海报，1929年

《The Communard's Pipe》电影海报，192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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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左派

但艺术真的在构成主义者的眼中没有立足之地吗？雕塑家安托万·佩夫斯纳（Antoine Pevsner's）和纳姆·加博（Naum Gabo）在《现实宣言》中写下了对构成主义不同的看法：“它侧重于将线条、颜色、体积和质量的使用方法与传统分开。”并且认为艺术应存在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弗拉基米尔·塔特林《Corner Relief》，1915年

艺术家们把宣言中的指导落实到作品中，从画布上的笔触走到现实空间的“势”，也就是强调空间与作品相互之间的动态感。他们刺激了观众的感官，为他们提供了全新的体验，让其完全沉浸在作品中。

埃尔·利西茨基《Proun 5》，1920年

弗拉基米尔·塔特林《Painterly Relief》，1914-1916年

其中，艺术家埃尔·利西茨基（El Lissitzky）的作品《Proun Room》用去除物理存在的合理性，让物体漂浮的方式来实现这一点；亚历山大·罗德钦科（Alexander Rodchenko）则用“动感雕塑”的方式，结合灯光和三维实物，使作品产生的投影响应周围环境，让观者直接“走入”作品。

埃尔·利西茨基《Proun Room》，1923年

亚历山大·罗德钦科《Hanging Space No.11》，1921年

不仅仅是雕塑如此“有势”，就连平面亦如此。古斯塔夫·克鲁茲斯（Gustav Klutsis）用蒙太奇手法将照片与绘图结合，倾斜的大写字体从像是喇叭的几何形状冒出，仿佛是一张有声音的图像。

古斯塔夫·克鲁茲斯作品，1924年

古斯塔夫·克鲁茲斯《Fulfilled Plan，Great Work》，1930年

致力与传统“决裂”的构成主义者自然不满足于传统艺术形式，他们将自己称为“艺术的左派”，并出版了艺术杂志《LEF》。该杂志推广了独特的摄影风格，角度常为倾斜、俯视或仰视。画面常呈现强烈的光影对比和抽象的光线，成品通常具有动态感和几何感。

亚历山大·罗德钦科《Stairs》，19.1×29.2cm，1929-1930年

亚历山大·罗德钦科《Fire Escape》，1927年

虽然活跃的时间并不长，但构成主义对雕塑、戏剧、时尚、建筑、产品设计等各个领域都产生了价值，并影响至今。如今，构成主义究竟是什么也许很难定义。一方面，它有强烈的视觉效果；另一方面，它又充分为社会服务，实现了超出艺术的实用性。

Varvara Stepanova，剧场服装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艺术与设计的边界越来越模糊的今天，谁又能说设计师不是能解决问题的艺术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