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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汉书卷96上 西域传第六十六上

 恺悌2003 2020-01-03

卷九十六上

           西域传第六十六上

六国西域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则接,厄以玉门阳关(孟康:二关皆在敦煌西界。师古:厄,塞),西则限以葱岭(师古:西河旧事云葱岭其山高大,上悉生葱,故以名焉)。其南山,东出金城,与南山(师古:联)焉。其河有两原: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于阗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师古:长)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覦BB玉门阳关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南山北,波河(师古:循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月氏安息。自车师前王廷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则出大宛康居奄蔡焉。

与匈西域诸国大率土著(师古:言著土地而有常居,不随畜牧移徙也),有城郭田畜,与匈奴乌孙异俗,故皆役属匈奴(师古:服属于匈奴,为其所役使也)匈奴西边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使领西域,常居焉耆危须尉黎间,赋税诸国,取富给(师古:足)焉。

皇攘衰,戎狄错(师古:杂)泾渭之北。及秦始皇攘却戎狄,筑长城,界中国(师古:为中国之境界),然西不过临洮

故伎兴至于孝武,事征四夷,广威德,而张骞始开西域之迹。其后骠骑将军击破匈奴右地,降浑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分置武威张掖敦煌,列四郡,据两关焉。自贰师将军伐大宛之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师古:赏其勤劳,皆得拜职)。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师古:统领保护营田之事),以给使外国者(师古:收其所种五谷以供之)

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殄(师古:虽破其国,未能灭之),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独护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后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封日逐王归德侯安远侯。是岁,神爵三年(前59年,宣帝15年)也。乃因使并护北道,故号曰都护(师古:都犹总,总护南北之道)。都护之起,自置矣。僮仆都尉(前文言日逐王所设)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鞬(师古:地名),披(师古:分)莎车之地,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督(师古:视)乌孙康居诸外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护治焉。

倥元帝时,复置戊己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是时,匈奴东蒲类王兹力支将人众千七百余人降都护,都护分车师后王之西为乌贪訾离地以处之。

罨后,单于称藩臣,西域服从。其土地山川王侯户数道里远近翔(师古:与详同,假借耳)实矣。

О税阳关,自近者始,曰婼羌婼羌国王去胡来王(师古:言去离胡戎来附汉也)。去阳关千八百里,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当孔道(师古:辟读曰僻;孔道,穿山险而为道)。户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胜兵者五百人。西与且末接。随畜逐水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师古:赖以自给)。山有铁,自作兵,后有弓、矛、服刀(刘德:拍髀也。师古:拍音貊)、剑、甲。西北至鄯善,乃当道云。

话倮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yū)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辅国侯、却胡侯、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西北去都护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国千三百六十五里(师古:此国山居,故名山国),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师古:寄于它国种田,又籴旁国之谷)。国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它。能作兵,与婼羌同。

啾病初,武帝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姑师当道,苦之(师古:每供给使者受其劳费,故厌苦之),攻劫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使。使多言其国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武帝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师古:谓诸外国属汉也)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王恢数为楼兰所苦,上令破奴将兵。破奴与轻骑七百人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暴(师古:显扬)兵威以动乌孙大宛之属。还,封破奴浞野侯浩侯。于是列亭障至玉门矣。

兰既楼兰既降服贡献,匈奴闻,发兵击之。于是楼兰遣一子质匈奴,一子质。后贰师军击大宛匈奴欲遮之,贰师兵盛不敢当,即遣骑因楼兰使后过者,欲绝勿通。时军正任文将兵屯玉门关,为贰师后距(师古:居后以距敌),捕得生口,知状以闻。上诏便道引兵捕楼兰王。将诣阙,簿责王(师古:以文簿一一责之),对曰:“小国在大国间,不两属无以自安。愿徙国入居地。”上直其言(师古:以其言为直),遣归国,亦因使候司匈奴匈奴自是不甚亲信楼兰

楼兰征和元年(前92年,武帝49年)楼兰王死,国人来请质子在者,欲立之。质子常坐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报曰:“侍子,天子爱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当立者。”楼兰更立王,复责其质子,亦遣一子质匈奴。后王又死,匈奴先闻之,遣质子归,得立为王(师古:匈奴在汉前闻楼兰王死,故即遣质子还)遣使诏新王,令入朝,天子将加厚赏。楼兰王后妻,故继母也,谓王曰:“先王遣两子质皆不还,奈何欲往朝乎?”王用其计,谢使曰:“新立,国未定,愿待后年入见天子。”然楼兰国最在东垂,近,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儋粮,送迎使,又数为吏卒所寇,惩艾不便与通。后复为匈奴反间,数遮杀使。其弟尉屠耆,具言状。(并未倾心归化,汉遇之似烦扰)

白遣元凤四年(前77年,昭帝10年),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将勇敢士,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贵人左右皆散走。介子告谕以:“王负罪,天子遣我诛王,当更立王弟尉屠耆者。兵方至,毋敢动,自令灭国矣!”介子遂斩王尝归(师古:其王名,昭纪言安归,纪传不同,当有误者)首,驰传诣阙,悬首北阙下。封介子义阳侯。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以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丞相将军率百官送至横门外,祖而遣之(师古:为设祖道之礼。典:祖道,古时为出行者祭祀路神,并饮宴送行)。王自请天子曰:“身在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遣一将屯田积谷,令臣得依其威重。”于是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抚之。其后更置都尉。伊循官置始此矣。

末七鄯善道冲,西通且末七百二十里。自且末以往皆种五谷,土地草木,畜产作兵,略与同,有异乃记云。

擦且末国,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二十人。辅国侯、左右将、译长各一人。西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有蒲陶诸果。西通精绝二千里。

七千小宛国,王治扜零城,去长安七千二百一十里。户百五十,口千五十,胜兵二百人。辅国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五百五十八里,东与婼羌接,辟南不当道。

税俣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精绝都尉、左右将、译长各一人。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卢国四日行,地厄狭,西通扜弥四百六十里。

里。戎卢国,王治卑品城,去长安八千三百里。户二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五十八里,东与小宛、南与婼羌、西与渠勒接,辟南不当道。

八十扜弥国,王治扜弥城,去长安九千二百八十里。户三千三百四十,口二万四十,胜兵三千五百四十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各一人,译长二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与渠勒、东北与龟兹、西北与姑墨接,西通于阗三百九十里。今名宁弥

;渠勒国,王治鞬都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三百一十,口二千一百七十,胜兵三百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八百五十二里,东与戎卢、西与婼羌、北与扜弥接。

于阗国,王治西城,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户三千三百,口万九千三百,胜兵二千四百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骑君、东西城长、译长各一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与婼羌接,北与姑墨接。于阗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河(即黄河)原出焉。多玉石(师古:玉之璞也)。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

灏皮山国,王治皮山城,去长安万五十里。户五百,口三千五百,胜兵五百人。左右将、左右都尉、骑君、译长各一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乌秅(音拿)千三百四十里,南与天笃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当罽宾乌弋山离道,西北通莎车三百八十里。

口二乌秅国,王治乌秅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四百九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胜兵七百四十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与子合蒲犁,西与难兜接。山居,田石间。有白草。累石为室。民接手饮(师古:自高山下溪涧中饮水,故接连其手)。出小步马(师古:小,细也,言其能蹀足。蹀音迭,顿足,小步走),有驴无牛。其西则有县度(师古:悬绳而度),去阳关五千八百八十八里,去都护治所五千二十里。县度者,石山也,溪谷不通,以绳索相引而度云。

十,西夜国,王号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户三百五十,口四千,胜兵千人。东北到都护治所五千四十六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犁接。蒲犁依耐无雷国西夜类也。西夜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师古:言不土著也),随畜逐水草往来。而子合土地出玉石。

胜兵蒲犁国,王治蒲犁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户六百五十,口五千,胜兵二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侯、都尉各一人。寄田莎车。种俗与子合同。

傥迨依耐国,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户一百二十五,口六百七十,胜兵三百五十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三十里,至莎车五百四十里,至无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与子合接,俗相与同。少谷,寄田疏勒莎车

东北无雷国,王治卢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千,口七千,胜兵三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至蒲犁五百四十里,南与乌秅、北与捐毒(师古:即身度、天笃)、西与大月氏接。衣服类乌孙,俗与子合同。

倒难兜国,王治去长安万一百五十里。户五千,口三万一千,胜兵八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西至无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宾三百三十里,南与婼羌、北与休循、西与大月氏接。种五谷、蒲陶诸果。有银铜铁,作兵与诸国同,属罽宾

国,罽宾国,王治循鲜城,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户口胜兵多,大国也。东北至都护治所六千八百四十里,东至乌秅国二千二百五十里,东北至难兜国九日行,西北与大月氏、西南与乌弋山离接。

大月匈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前后皆无交代)南君(师古:为之君)罽宾种分散,往往为数国(师古:即所谓释种者也)。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种也。(前未道塞王事,塞王又塞种,似又一民族与国也)

潞停罽宾地平,温和,有目宿,杂草奇木,檀、櫰音怀或归,一种树。师古:槐之类)、梓、竹、漆。种五谷、蒲陶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湿,生稻,冬食生菜。其民巧,雕文刻镂,治宫室,织罽(典:用毛做成的毡子一类的东西),刺文绣,好治食。有金银铜锡,以为器。市列(师古:市有列肆)。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张晏:钱文面作骑马形,漫面作人面目也)。出封牛(师古:项上隆起者)、水牛、象、大狗、沐猴、孔爵、珠玑、珊瑚、虎魄、璧流离。它畜与诸国同。

自以武帝始通罽宾,自以绝远,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师古:劫)使。乌头劳死,子代立,遣使奉献。使关都尉文忠送其使。王复欲害觉之,乃与容屈王阴末赴共合谋,攻罽宾,杀其王,立阴末赴罽宾王,授印绶。后军候赵德使罽宾,与阴末赴相失(师古:相失意)阴末赴锁琅当(师古:琅当,长锁),杀副已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绝域不录,放其使者于县度,绝而不通。

推涫成帝时,复遣使献,谢罪,欲遣使者报送其使,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前罽宾王阴末赴所立,后卒畔逆。夫德莫大于有国子民,罪莫大于执杀使者,所以不报恩,不惧诛者,自知绝远,兵不至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娇嫚,终不可怀服。凡中国所以为通厚蛮夷,惬快其求者,为壤比而为寇也(师古:比,近;为其土壤接近,能为寇也)。今县度之厄,非罽宾所能越也。其乡慕,不足以安西域,虽不附,不能危城郭(师古:总谓西域诸国)。前亲逆节,恶暴(师古:章露)西域,故绝而不通;今悔过来,而无亲属贵人,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县度,恐失实见欺。凡遣使送客者,欲为防护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属之国四五(师古:言经历不属汉者凡四五国),斥候士百余人,五分夜击刀斗自守(师古:夜有五更,故分而持之;刀斗,解在李广传),尚时为所侵盗。驴畜负粮,须诸国禀食,得以自赡(师古:禀,给;赡,足;食读曰饲)。国或贫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给,拥强之节,馁(师古:饥)山谷之间,乞匄无所得,离一二旬则人畜弃捐旷野而不反(师古:离,历;旷,空)。又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又有三池、盘石阪,道狭者尺六七寸,长者径三十里。临峥嵘(师古:深险之貌)不测之深,行者骑步相持,绳索相引,二千余里乃到县度。畜队,未半坑谷尽靡碎(师古:队,堕;靡,散);人堕,势不得相收视。险阻危害,不可胜言。圣王分九州,制五服(师古:侯、甸、绥、要、荒),务盛内,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蛮夷之贾,劳吏士之众,涉危难之路,罢弊所恃以事无用(师古:所恃,谓中国之人;无用,谓远方蛮夷之国),非久长计也。使者业已受节,可至皮山而还(师古:言已立计遣之,不能即止,可至皮山也)。”于是白从言。罽宾实利赏赐贾市,其使数年而一至云。

舳蓟乌弋山离国,王去长安万二千二百里。不属都护。户口胜兵,大国也。东北至都护治所六十日行,东与罽宾、北与扑挑、西与犁靬条支接。

稻。行可百余日,乃至条支。国临西海,暑湿,田稻。有大鸟,卵如甕(师古:汲水瓶)。人众甚多,往往有小君长,安息役属之,以为外国(师古:安息以条支为外国,如言蕃国)。善眩(师古:读与幻同)安息长老传闻条支弱水西王母,亦未尝见也。自条支乘水西行,可百余日,近日所入云。

饮、乌戈地暑热莽平(师古:莽莽平野之貌),其草木、畜产、五谷、果菜、食饮、宫室、市列、钱货、兵器、金珠之属皆与罽宾同,而有桃拔、师子、犀子(孟康:桃拔似鹿,长尾)。俗重妄杀(师古:重,难;言其仁爱不妄杀)。其钱独文为人头,幕为骑马。以金银饰杖(师古:谓所持兵器)。绝远,使希至。自玉门阳关出南道,历鄯善而南行,至乌弋山离,南道极矣。转北而东得安息

。北安息国,王治番兜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护。北与康居、东与乌弋山离、西与条支接。土地风气,物类所有,民俗与乌弋罽宾同。亦以银为钱,文独为王面,幕为夫人面。王死辄更铸钱。有大马爵(师古:大爵,颈及膺身,蹄似橐驼)。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大国也。临妫水,商贾车船行旁国。书革,旁行为书记(服虔:横行为书记。师古:革,皮之不柔者)

际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将将二万骑迎于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师古:联)。因发使随使者来观地,以大鸟卵及犁靬眩人献于,天子大说。安息东则大月氏

万,大月氏国,治监氏城,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不属都护。户十万,口四十万,胜兵十万人。东至都护治所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与罽宾接。土地风气,物类所有,民俗钱货,与安息同。出一封橐驼(师古:脊上有一封也。封言隆高,若封土)

奴。大月氏本行国也,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控弦十余万,故强轻匈奴(师古:自恃强盛,而轻易匈奴)。本居敦煌祁连间,至冒顿单于攻破月氏,而老上单于月氏,以其头为饮器,月氏乃远去,过大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都妫水北为王庭。其余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

操骱大夏本无大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民弱畏战,故月氏徙来,皆臣畜之,共禀使者(师古:同受节度)。有五翕侯:一曰休密翕侯,治和墨城,去都护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去阳关七千八百二里;二曰双靡翕侯,治双靡城,去都护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去阳关七千七百八十二里;三曰贵霜翕侯,治护澡城,去都护五千九百四十里,去阳关七千九百八十二里,四曰肸顿翕侯,治薄茅城,去都护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去阳关八千二百二里;五曰高附翕侯,治高附城,去都护六千四十一里,去阳关九千二百八十三里。凡五翕侯,皆属大月氏

匿地康居国,王冬治乐越匿地。到卑阗城。去长安万二千三百里。不属都护。至越匿地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内九千一百四里(师古:王每冬寒夏暑,则徙别居不一处)。户十二万,口六十万,胜兵十二万人。东至都护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与大月氏同俗。东羁事匈奴(师古:为匈奴所羁牵)

帝时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并争,拥立呼韩邪单于,而郅支单于怨望,杀使者,西阻康居(师古:依其险阻,以自保固)。其后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发戊己校尉西域诸国兵至康居,诛灭郅支单于,语在《甘延寿、陈汤传》。是岁,元帝建昭三年也。

忧沧成帝时,康居遣子侍,贡献,然自以绝远,独骄嫚,不肯与诸国相望。都护郭舜数上言:“本匈奴盛时,非以兼有乌孙康居故也;及其称臣妾,非以失二国也。虽皆受其质子,然三国内相输遗,交通如故,亦相候司,见便则发;合不能相亲信,离不能相臣役。以今言之,结配乌孙竟未有益,反为中国生事。然乌孙既结在前,今与匈奴俱称臣,义不可距。而康居骄黠,讫(师古:竟)不肯拜使者。都护吏至其国,坐之乌孙诸使下,王及贵人先饮食已,乃饮啖都护吏,故为无所省以夸旁国(师古:故不省视汉使)。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贾市为好,辞之诈也。匈奴百蛮大国(师古:于百蛮之中,最大国),今事其备,闻康居不拜,且使单于有自下之意(师古:言单于见康居不事汉,以之为高,自以事汉为太卑,而欲改志),宜归其侍子,绝勿复使(师古:不通使其国),以章汉家不通无礼之国。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国,给使者往来人、马、驴、橐驼食,皆苦之。空罢耗所过,送迎骄黠绝远之国(师古:所过,所经过之处;骄黠,谓康居使),非至计也。”为其新通,重致远人(师古:以此声名为重也)。终羁縻而未绝。

Ю铮康居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国。控弦者十余万人。与康居同俗。临大泽,无崖,盖北海云。

321康居有小王五:一曰,治,去都护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二曰附墨王,治附墨城,去都护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去阳关八千二十五里;三曰窳匿王,治窳匿城,去都护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去阳关七千五百二十五里;四曰罽王,治罽城,去都护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去阳关八千五百五十五里;五曰奥鞬王,治奥鞬城,去都护六千九百六里,去阳关八千三百五十五里。凡五王,属康居

万二大宛国,王治贵山城,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户六万,口三十万,胜兵六万人。副王、辅国王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四千三十一里,北至康居卑阗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氏六百九十里。北与康居、南与大月氏接,土地风气物类民俗与大月氏安息同。大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至数十岁不败。俗耆酒,马耆目宿。

寡别邑七十余城,多善马。马汗血,言其先天马子也(孟康:大宛有高山,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马置其下与集,生驹,皆汗血,因号天马子)

鹇恚张骞始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善马。宛王绝远,大兵不能至,爱其宝马不肯与。使妄言(师古:谓詈辱宛王)(此非礼仪之国所为了)遂攻杀使,取其财物。于是天子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前后十余万人伐,连四年。人斩其王毋寡首,献马三千匹,军乃还,语在《张骞传》。贰师既斩宛王,更立贵人素遇善者名昧蔡宛王。后岁余,贵人以为昧蔡谄,使我国遇屠,相与共杀昧蔡,立毋寡蝉封为王,遣子入侍,质于因使使赂赐镇抚之。又发使十余辈,抵(师古:至)西诸国求奇物,因风谕以伐之威。宛王蝉封约,岁献天马二匹。使采蒲陶、目宿种归。天子以天马多,又外国使来众,益种蒲陶、目宿离宫馆旁,极望焉。

相晓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自相晓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须髯。善贾市,争分铢。贵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决正。其地无丝漆,不知铸铁器。及使亡卒降,教铸作它兵器(师古:汉使至其国及有亡卒降其国者,皆教之也)。得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

市倥乌孙以西至安息,近匈奴匈奴尝困月氏,故匈奴使持单于一信到国,国传送食(师古:言畏之甚),不敢留苦(师古:不敢留连及困苦之)。及至使,非出币物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骑,所以然者,以远,而多财物,故必市乃得所欲。及呼韩邪单于,后咸尊矣。

千,桃槐国,王去长安万一千八十里。户七百,口五千,胜兵千人。

里。休循国,王治鸟飞谷,在葱岭西,去长安万二百一十里。户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胜兵四百八十人。东至都护治所三千一百二十一里,至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国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氏千六百一十里。民俗衣服类乌孙,因畜随水草,本故种也。

十,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户三百八十,口千一百,胜兵五百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与葱岭属,无人民。西上葱领,则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与乌孙接。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领,本塞种也。

十九莎车国,王治莎车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户二千三百三十九,口万六千三百七十三,胜兵三千四十九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骑君、备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译长四人。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至蒲犁七百四十里。有铁山,出青玉。

蚰暝宣帝时,乌孙公主小子万年莎车王爱之。莎车王无子死,死时万年莎车国人计欲自托于,又欲得乌孙心,即上书请万年莎车王许之,遣使者奚充国万年万年初立,暴恶(在汉多年,亦未学仁义,从汉教化),国人不说。莎车王呼屠徵万年,并杀使者,自立为王,约诸国背。会卫候冯奉世使送大宛客,即以便宜发诸国兵击杀之,更立它昆弟子为莎车王。还,拜奉世为光禄大夫。是岁,元康元年也。(前65年,宣帝9年)

Я疏勒国,王治疏勒城,去长安九千三百五十里。户千五百一十,口万八千六百四十七,胜兵二千人。疏勒侯、击胡侯、辅国侯、都尉、左右将、左右骑君、左右译长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二百一十里,南至莎车五百六十里。有市列,西当大月氏大宛康居道也。

税偃尉头国,王治尉头谷,去长安八千六百五十里。户三百,口二千三百,胜兵八百人。左右都尉各一人,左右骑君各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与疏勒接,山道不通,西至捐毒千三百一十四里,径道马行二日。田畜随水草,衣服类乌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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