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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们18岁

 赵小册 2020-01-04

文丨赵小册  图丨网络

 0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就像一个滑着滑板的少年一样,不知不觉就从2017滑到了2018。

唐新月早晨起来,睡眼朦胧的走到客厅,冷不防被东面窗户的一片亮光吸引了。

整个窗户被染成了透明的暖红色,玻璃上还有一层雾气蒙着,更显得温温润润、朦朦胧胧,很是好看。

唐新月走到窗户前,用手指在窗玻璃上写了个“2018”,又画了一个心的形状。

然后退了一步端详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又在“2018”上面写了个“18岁”。

是呀,她刚醒的时候在被窝里刷手机,看到朋友圈里不是2018的新年祝福,就是大家发的18岁的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的朋友圈总是浓浓的怀旧风,先是“芳华”刷屏,后来又是18岁的照片刷屏。

不过也好,可以看看大家18岁的样子,青涩、新鲜、又满是好奇的样子。

 02 

唐新月想起了自己的18岁。想起了N年前那个初秋的晴天,亮亮的阳光洒在身上,有九分的暖、一分的凉,天上还飘着几片像棉花糖一样的云彩。

父母领着她进大学报到的时候,叮叮当当的拎了不少的行李。

唐新月觉得她的青春就是从大学的那间宿舍开始的。

到了宿舍,已经有两个同学到了,两个人的眼里也是满眼的好奇和青涩。再后来宿舍的几个人都陆续到齐了。

唐新月到现在也觉得,几个人能分到一个宿舍,大概真是有些缘分的吧。能在一起共度四年的时光,缘分也不算浅了。

总之几个年轻人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就成了大学里最亲密的伙伴。

最初的感觉就是彼此的家乡话太不同了。

这里既有东北话撒豆子一样的爽脆利落,也有江南吴侬软语的娇娇嗲嗲,还有四川话像唱歌一样的拐弯的声调,总之各不相同。

几个人之间是说普通话的,但只要一给家里打电话,就都变成了一个个味道不同的各地方言。

渐渐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地域区别就越来越淡了,大家似乎不知不觉形成了一种新的混血的文化。

她们曾经一度以为,她们就像是在一方水土下长大的一样,甚至就像从小的玩伴一样。

后来直到冬天下雪的时候,这地域的区别才又蓦然的显现出来。

南方的同学很少见下雪,一见天上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就兴奋的尖叫,挡也挡不住的尖叫;而北方的同学则淡然许多。

所以在下雪的时候,就很容易分清哪个是南方的,哪个是北方的。

除了这个,她们其它的却是越来越像了。唐新月一直觉得,混血文化也许就是这么产生的。

 02 

后来大家越来越熟,彼此之间都有了昵称和外号。

她们除了在课堂上叫学名,其它时候就都用外号代替了。当然在课堂上也有刹不住车的时候,偶尔会有个外号叫出来,慢慢流到班级中去。

唐新月因为比较瘦,所以外号叫“月牙儿”,另外几个人的外号分别是皮皮、小西、小静、阮姐、老猫。

记得那个时候最紧张的就是检查宿舍的时候,老师和学生会的干部会不定期到宿舍抽查。

那个时候,她们几个人就练就了一样本事,哪怕只是提前一两分钟知道要检查宿舍,她们也能在超短的时间把宿舍整理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干干净净”是带引号的,因为她们也是能整的整,能藏的藏。

等老师和学生会干部都下楼了、走远了,她们就一个个彼此互相取笑。

这个说那个真是神了,眼前的一团乱一眨眼的功夫,就跟变魔术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整洁无比了。问她是不是孙悟空变的,吹了一口仙气儿。

那个又说另一个,你刚才藏的什么东西都露出了一个角,幸亏刚才他们没看见。

然后就又嘻嘻哈哈的笑一阵,又或者偷偷拿出刚才藏的那个小电锅来,煮点什么东西压压惊。

 03 

上课点名的时候也是。主课大家是不敢缺的,但有的选修的大课,老师讲的没什么意思,就偶尔淘淘课。

那个时候大家都开玩笑说,没有逃过课的大学不叫大学。

她们都是一个宿舍、或者一个班级的彼此照应着。老师抽着点名的时候,就帮着答下“到”。

唐新月记得有一次阮姐没去,小静帮着答“到”,可没想到接下来就点了小静的名字。

这下可糟了,于是新月就想着替小静解围,可没想到另外一个也想着替小静解围,于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了个“到”。

老师听见,“嗯”的一声警觉起来,立马问到底谁是小静。结果一查下来,一串的名字都不对。老师气得哭笑不得,把她们狠狠地训了一通。

这事直到很多年后,大家提起来还是你说我、我说你,说到眼泪要笑出来的样子。

 04 

还有一次,新闻上说某月某日某时有一个大型的流星雨。可是时间不凑巧,流星雨的时间要到夜里一点左右的样子了。

本来挺有兴致的几个人,一个个都纷纷熬不住睡了。

可青春就是这样,永远都有很多的热情。

到半夜大家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整个宿舍楼就沸腾起来,就像平静的水一下子就开了锅一样。

整个楼都这么吵,也睡不着了。于是几个人就披着被子,坐在窗口的床上看流星。

先是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大家见了流星很惊喜,只要一有流星划过,就忙不迭的许愿。

后来流星实在太多了,许也许不过来了,就专心看星星。

一波一波的流星划过夜空,那优美的弧线和梦幻般的色彩,让大家都不禁沉浸其中。

唐新月到现在还记得,她看过的最漂亮的一颗流星,就是那天看到的最大的一颗。

它从右上方的夜空滑过,一直滑到左边,就像一刹那那么短,但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就在东边远处树木的黑影里消失了。

那种翠绿色是新月从来没有见过的翠绿色,那样亮眼的颜色、那样亮眼的光华,但却一点都不刺目。那是她在整个世界、甚至所有名画中都不曾见过的颜色。

那种颜色对于新月来说,也是青春的颜色、芳华的颜色。她一直都觉得青春就应该是那种颜色的。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星慢慢越来越少了,其他宿舍偶尔的尖叫声也渐渐少了,整个宿舍楼又都归入了宁静。大家也各自爬到自己床上,迷迷糊糊一直睡到天亮。

直到第二天她们才知道,有的同学为了看的更清楚,竟然有不少人大半夜的裹着被子上了顶楼。

那时候真是掩也掩不住的青春,用也用不尽的热情。

 05 

当然在宿舍里,大家也偶尔斗斗嘴,开个玩笑。

新月记得,有一次老猫和皮皮开玩笑。老猫在里面的床铺上坐着,皮皮在门口的穿衣镜前照镜子。

逗着逗着,皮皮冲老猫白个了眼,说了声“滚”。但这声说完后,老猫没动,皮皮却转身出去,往洗漱房那边走了。

皮皮回来我们就逗她,说你说完“滚”,然后自己就跑了,难道这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命令吗?

以后我就经常学她,说皮皮是这样的,站在这儿脆生生的说个“滚”,然后自己就滚出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皮皮就追着打闹。

当年她们不止在宿舍斗嘴,还经常一起逛街。

有一次逛街逛到很晚,错过某个末班车了。那个时候她们又舍不得打车,所以就需要走一大段路,然后再转车。

那天在渐渐安静的夜里,她们几个人在马路上,一起踢着脚、一边齐声唱着歌,满是青春飞扬的样子,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06 

想到这,新月就不禁唱起当年的歌来,那歌词、那旋律,隔了这么多年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轻轻的哼着,感觉当年的青春时光又一下子鲜活起来。

就像一片干干的茶叶经水一泡,又重新丰盈饱满起来,又记起了它还在枝头做绿叶时所经历的阳光、雨露,还有彩霞的照耀一样。

新月心里那个18岁的记忆,也像一片茶叶一样,又重新丰盈舒展起来。

她相信那些青春的记忆、芳华的记忆一直都在,就沉睡在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而这次刷遍朋友圈的怀旧风,就像水唤醒茶叶一样,又把当年的那些记忆唤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忆起以前来,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记忆。而当年的那些琐碎、烦恼和青涩,却似乎随着时间全都不见了。

我们现在看那个时候是这样,那将来再看我们这个时候,也是一样的吧。

多年后在心底最珍视的东西,在当年经历的时候,也都是“当年只道是寻常”。

唐新月觉得18岁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就好像心里缺失已久的一块拼图又找回来了一样。

现在的她,心里似乎更踏实,也更通透了。这比之前更像自己了,这样慢慢找到自己本来的模样,感觉真好。

窗外的太阳又升高了一些,新月刚才在窗上写的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字的底端还有一点点水流下来的痕迹。

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晶莹,而又透亮。

新月望着窗外,摇了摇窗边风铃的穗子,风铃就叮叮当当的响起来,清脆悦耳,就像心底深处的声音一样。

风铃的声音渐渐小了、歇了。新月自言自语了一句:18岁真好,2018真好……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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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闯关东》

看人、识人,也是一种智慧

有点不顺,调整一下就好了

赵小册,生于河北,客居江南,

做过电台主持,做过英文老师,

做过公司翻译,

其实最想做的,还是自己。

天南海北,不管身在何处,

始终相信:“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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