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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独行——论曾翔篆刻

 lj0279 2020-01-05


曾翔,号一夫、曲堂、木木堂。1958年出生,湖北随州人,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任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秘书长、篆刻研究所所长,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曾翔书法工作室导师,硕士研究生导师,湖北书法院副院长,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对外经贸大学客座教授。



□ 高 非



一直很关注曾翔,可是总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对他哪一点着迷。曾翔的故事太多,朋友口中的、网上风传的、笔下透露的、还有我粗浅接触过的,似乎不全是一个人。他的艺术触角颇广,无论书画印都有着极为鲜明的个人标签,但想要总结一下他的面貌,仿佛又抓不到关节。曾翔像一个顽童,随意变幻着手中的魔方,不同人看到的都是他的一个侧面。这两天陪孩子游戏,却突然给了我些许看清曾翔的光。英国画家大卫.霍克尼在《观看之道》中提到,有一次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看原始艺术展的时候,“从某件作品上看出,用手创造出它们的人和你有几分相似,那位艺术家也有创造的冲动、描绘的冲动,想要再现他感知到的形式,想要再现并复制他的体验。虽然生活的时代不同,所处的社会不同,但你能够感觉到这些……
竹阴在水

艺术家和往昔的同行,与任何文化的同行分享着共同的实践活动,他们具有一种共同的冲动:交流观看方式的冲动”。霍克尼看原始人绘画,恰与我看曾翔同感。看曾翔的篆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触,就是读他的印,第一直觉不是将其与某一方古印或者什么流派联系,而是直接进入一种与创作者共同的体验感,仿佛能感受到他在刻印时的痛快。看着他的笔道和刀痕,好像自己也一起在纸上和印面游走涂鸦。这种痛快,好像小孩子游戏、原始人画画,有一种完全纯粹的自我,内心狂喜却无处诉说,只是想尽力描绘出自己的体验。想想汉代的印人,多只是粗通汉字的工匠,可我读每一方汉印,还有霍去病墓前的汉代石雕,都能深切感受到这些匠人在创造时的冲动和内心的窃喜,这种喜悦是没有欣赏对象的,在创造时能打动的只有自己,让我恍然有了这种“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的感觉。像他刻过的那方“高兴万岁”一样,曾翔在创作时常常兴奋到旁若无人,也许有人觉得这是胡来,可反观我们自身,是否已然被经年累月的所谓“规矩”束缚到“不会高兴”了呢?如果一个孩子如此玩闹嬉戏,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而熟视无睹,可一个成人偶尔的天机泄漏却被当作幼稚。看网上视频,国外常常有行人听到街头艺人的音乐后不自觉翩翩起舞,令人心醉,这里面不乏亚洲人的面孔。同样的场景搬到国内,还有几人能大大方方地秀出来,不在意路人的侧目。无论是书法还是篆刻,创作本来就应当是愉悦的事,何必要装作一本正经,最起码不要“苦大仇深”。我相信,在越来越开放的心态下,勇敢“做自己”一定会收获有更多的欣赏和喝彩。

奇逸人中龙


说到快乐,似乎只是强调了一面,我们的目的当然是真诚、自由地的抒发内心,但没有合适的手段,所有的情感只是茶壶里的饺子。篆刻是带着镣铐的舞蹈,如果缺乏深厚的底蕴和扎实的技术支持,所谓的内涵便没了附着。有人说印从书出,近代以来,吴昌硕、齐白石一直到当代的王镛、石开似乎都印证了这一点。平心而论,也有书法不那么突出的印人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但曾翔走的,结结实实是“印从书出”的路数。看他制印,字法和构图有着古玺、封泥、瓦当、陶文的影子,而线条则全从书法上来。他的书法,既有精到的二王,又有雄强的颜、恣肆的米、奇崛的杨维桢。再品,骨子里竟全是高古厚重的三代碑碣,看似支离,其精劲内敛。线质的高度让他的刻刀一接触印面,就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书写感和立体感。像我儿子搭积木一样,无论怎么变幻、离谱,有时似乎离原型已远,构成整体的积木却是最地道的传统构件。早在九十年代初的小刀会时期,曾翔便以杂糅唐宋官印和战汉古玺的阔边写意印风名世,一般名家的路子,风格形成,便可在此基础上修修补补,吃一辈子老本,可他偏偏选择放下,如今已很少见到此类风格。照他自己的说法,上了山,总要下来再爬另一座山。好比他写字,碑体行草和篆隶小楷是看家本事,早年获奖无数,他非要玩一把浪漫奔放的榜书,一口气打碎这种感觉。除了为自己寻开心,我找不到别的原因,因为以曾翔的市场认可度,他早已无需作秀。朱新建自号“除了要吃饭其他就和神仙一样斋”,他的作品和他的人一样,算是高兴到家了。看曾翔的篆刻,我也常常因为他厚重中透露出来的机敏和幽默感会心一笑,除了选词出乎意料,线条也透着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官印、滑石印、急就章、烂铜印……他像个杂技演员,通过不断增加手里的球来提高技术难度和内容的丰富,让人目不暇接,这也影响了一批年轻印人,隐隐然鼓动了一股自由新奇的印风。最近,看到了他的几方篆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文字,从自然万物取象,点画纷披,随类赋形。《红楼梦》里,警幻仙子的画册上有一幅图像'既非人物,又非山水',不知道曾翔是不是受此启发,书画且不说,篆刻敢这么搞,他又走出了自己大胆的一步。我不知道这样的尝试是否成功,或许过段时间曾翔早已会换作另一番全新的面目,但这样的篆刻,一样的绝对曾翔。

失败是成功之母

这两天,终南山里的野杏熟了,朋友送来不少自家摘的杏子尝鲜,甜的人满心欢喜。前段时间还是桑葚和野樱桃,又等来了杏,过段时间还有野葡萄、五味子、拐枣,这里真是个福地啊。说到艺术,就和这山中的四季流转和果木的更替生发一样,一个时候就有一个时候的好,何必执着一时的得失呢?当我们流连于上一季的时令时,也许曾翔正在自己的山中,赏着烂漫的山花与山果,自在独行哩。

意在凌云

只要苦干事成一半

江山入画

高兴万岁

文王好见小鬼难求

有志不在年高

高步超常伦

(文章略有改动)


整理编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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