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闫旭东 一) 北向列车载着我的思绪,通向不可捉摸的过去 那时候铁路边有石子堆积,长满苍耳、车前草和蒲公英 黑色的火车如同巨兽,头上长了两个大臂 恰似一跳一蹦,嘴里喷着蒸汽 轰隆轰隆,惊天动地 那时候我骑着水牛,让它啃食空气 其实水牛啃的也许不是空气 是我对怪物的恐惧 水牛头也不抬,屁股对着怪物毫不畏惧 我心里惊悚,堵住耳朵闭上眼睛 很长很长时间后,我才发现一片寂静 那时候怪物已经走的很远很远,只有炊烟在远处袅袅升起 夕阳已经把天燃烧的象火 然后村里人就说:晚饭前的那趟火车已经过去 二) 我坐过一趟闷罐,象蛇一样长着绿皮 满车厢坐着鸡鸭鱼、蔬菜和汗味 扁担和草帽挤在一起 鸡窝似的头发 胡子如茅草堆积 身上的夜色还没有消失 耳鬓还挂着露水 但是,电影里放的都是笑脸 蛇肚里还飘着小曲 那时候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响 那种声响能穿透一个世纪 蛇是从乡下爬往城里 然后那些扁担象蛇排出的卵, 成了小蛇,游出,消失在 城市的街衢 三) 一个叫“年”的怪物出现后 引发了世上最大的 候鸟迁徙 全部塞进一个移动的笼子里 肉与肉混乱的堆叠 架子上挂着腿 笼子里根本没有空气 一个一个象鱼缺氧似的 张着嘴 成年人穿着婴儿的尿布 有的人象新娘坐轿前,三天不敢粘水 笼子的人似乎很怪异 有的奋力的睁着眼睛,有的努力的打瞌睡 时间滴滴答答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家都在等 等“年”这个怪物消失 2020年1月8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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