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乡大河：大巴山中浓浓秋色

大河秋色

你，一定是在彩色的风里浸染了很久很久，对么？要不，你怎会绚丽得如此奇异而飘逸？

阳光如此眷顾你！——你的每座山峰，每棵树木，在秋阳里歌唱着，欢笑着，似乎要在寒冬到来之前，将自己从春到夏孕育了的色彩，全都喷发出来。一片片，一枝枝，一树树，把最耀眼的光与色，挥洒而出，金黄的，火红的，深绿的，黛青的，蓬勃从容，恣意纵情。于是，秋阳下的大河山水，便有了这倾城容颜——五彩的林木是你的霓裳，迂回的山路是你舞动的飘带。你以澄澈的水潭为目，飞泻的瀑流为歌，巧笑倩兮，山林摇曳霓裳飘；美目盼兮，水波荡漾白云绕。

我在深秋来到西乡大河镇的时候，深深陶醉于她神秘而磅礴的美了。

周文革摄影

站在峰顶，无数的色彩奔涌而来，我一时竟眩晕到后退了几步：这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美啊！闭目数秒，做深呼吸，再睁开眼时，只觉得置身于多彩的油画里，贪婪地看了又看，远山，近树，秋草，野花，一时竟不知看哪处才好。平日里口齿噙香的那些诗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万山红遍，层林浸染”，“人言秋日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此时，似乎都黯然失色淡然无味了，它们都不能描摹出我眼睛所看到的美，不能表达出我身心所感受到的震撼。——大河的深秋啊，我该怎么来描画你呢？

快看，那边枝头上高高挂着的红果子，是柿子么？“红灯笼，绿宝盖，十人见了九人爱。”可不是，那果实像极了灯笼，照亮了那只剩下奇崛枝干的树，照亮了那片山坡，也照亮了我们的眼：哈，你在这里！于是，腿跟着眼，到了那一盏盏小灯笼下，抬头仰望，衬着蔚蓝的天，洁白的云，那一个个果实越发红艳。嗨！你们站得那么高，是在炫耀自己的美么？还是想要太阳尝尝你们的滋味？或者，你们是给远方的鸟儿兔儿指引方向，告诉它们：家在这儿呢！

周文革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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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蜿蜒的山道，一路走，一路赏，一路惊叹。不用斟酌词句，无需咬文嚼字，最浓厚的情感原来用最淳朴最简单的文字才最恰当：“哇！好美呀！”“你怎么能这么美？”“今天我才知道，大河是这样美！”……

是呢，你是这样的美！大山养育的子女热忱朴实，他们以山为家，场院里悬挂着的红艳艳的柿子在热情地迎客，门口黄澄澄的玉米是最美的对联。堂屋火塘里，柴火哔剥作响，火苗欢笑，鼎罐里飘散出腊肉的香味。在柴火下埋几个红薯，或是土豆，不多时，满屋子的肉香，菜香，红薯香味，惹得人忍不住唾津潜溢。从灰烬里扒拉出来，手里拍拍，剥开外皮，顾不得烫嘴，一边吹着一边就吃上了——这比街市上出售的烤红薯香百倍！“喜欢吃还有！多得很呢！”老人笑眯眯地说着，又在柴火下埋了几个。

呀，你是这样的美！树林间，坡地上，一层层，一块块，各色庄稼围绕在房前屋后，间或传出几声犬吠，大白狗慢悠悠地从小路上跑过，是去呼唤耕作的主人回家吃饭么？偶尔闻得鸡鸣，应该是鸡妈妈召集自己在坡地里游戏的宝宝吧？

周文革摄影

你是这样的美！新修的公路让小镇更加热闹，开阔的街道边商铺鳞次栉比，校园里飞扬的歌声与读书声在小镇上空回荡。小镇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深秋五彩的群山之间，静静地躺在你的怀抱里。

大河，你是这样的美！秋阳渐西，雾霭从山谷间升起，轻轻流动着，渐渐蔓延开来，刚才还熠熠生辉绚烂夺目的林木，不多时，便淹没其中，飘飘渺渺，只能看见一点点淡淡的色彩了。远处山腰处的几户人家，炊烟与云雾相融，房屋与山色相映，一时恍恍惚惚，竟有观画之感。

壮哉西乡大河，美哉大河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