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中,大家经常可以看到一位绝世名医安座抚琴,对面帘子后面一位患者仰卧聆听,垂帘就诊。一曲终了,患者病去人安……。这样的场景看似“离谱”其实不离“谱”,中国自古就有通过音乐来疗愈疾病的记载。今天就聊聊乐理中五音十二律对中医辩证的启示。 先来了解一些简单的乐理知识。 五音是什么? 五音又称五声,相传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而得名。“五声”一词最早出现于《周礼·春官》:“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徵羽。”《灵枢·邪客》中把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五音对应五行,分别是:宫为土、商为金、角为木、徵为火、羽为水,说到五行,这和咱们的中医基础理论就比较近了。 那十二律又是什么呢? 小朋友们背的《千字文》里面有一句“闰余成岁,律吕调阳”,这里的“律吕”是古代的定音方法。即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这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种律称阳“律”,属偶数的六种律称阴“吕”,故十二律又简称'律吕'。十二律吕和我们人体的十二正经会不会有关联呢?我们不妨大胆的设想:十二律通于十二经!这个设想留待今后再研究,在这儿不做探讨。 可以把律吕理解成一种绝对音高,把五音理解成一种相对音高。在弹奏不同表现力的乐曲时,需要让五音(相对音高)有一个基准值,这个基准值也就是“宫”音落在哪个“律”就叫做“XX均”。例如:宫音起于黄钟则叫做“黄钟均”。 咱们聊中医为什么要扯这些乐理知识呢? 中国文化是一体多用,这个体就是“道”,而“用”是多方面的。也就是说医理和乐理在“道”这个层次是相通的,所以咱们可以用乐理来喻医理。 据说哲学界有三问:“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古今中外,无数吃饱了撑的人们都在追求一个问题:生命是什么?作为一个普通人,咱们能快乐的过日子就行了,这些扯淡的问题留给哲学家。但作为一个中医人,我们也需要思考生命是什么。 徐老师说过:生命是一种节律。就如同乐曲,以不同的节奏展现出来,那个节奏感就是一首乐曲的生命。用现代科学来讲,生命是一种能量,具有波粒二象性,物质的生命对应“粒”的一面;精神的生命对应“波”的一面。而每个生命都是一个有自己独特节律的个体,这个独特的节律就是你的“神”,就是你发出的波,当一首乐曲所展现的波和你同频的时候,你会有所“感”,这就叫通神。 同一个生命的不同成长阶段又会有不同的节律。比如你在初级层次运行的时候,你可以把自己的基调定在黄钟;当你的生命进阶以后,你的基调可以更高。这时候你周边的生活环境、你的朋友圈子都会有所变化,说明你的节律在改变。 成长的过程,是一个节律自主调整的过程,也就是说节律有自洽性。所以治疗是给“神”指明一个方向,那么治病的过程的就是调节律,也就是调神。而中医所有的疗法,最终目的都是调神。当然,不同疗法的切入点可能不一样,但不同的疗法都是调整平衡,而不是直接去消灭症状。平衡以后,病人自己的“神”会自动修复自己并弹奏出适合自己频率的乐章。就如同修复一张古琴一样,你通过各种方法把宫、商、角、徵、羽都调到相应的频率上,那么这把琴自然就能奏出合适的音乐。 假如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件乐器,当这件乐器不能正常弹奏的时候,我们说这个人生病了,我们在治疗的时候不妨这样考虑: 是乐器本身坏了么?这就涉及到调形; 是弦丝音准不对么?这就涉及到调气; 乐器是好的、音准是对的,奏乐的那个“他”不好好干活,这就涉及到调神。 调形是修理乐器;调气是校对琴弦的音准;而调神比较高级,类似于教导一个人弹一首适合自己的曲子。要想从“神”这个层面入手去治病,需要医者有极高的修为,不仅要能够对病人“感”同身受,还要精通各种技艺。所以说“一曲终了,病去人安”理论上是讲得通的,这属于调神的法门。 中医治疗的是生病的人,而不仅仅是人生的病。而每个人生而不同,有些人是高贵的钢琴;有些人是优雅的古琴;有些人是自由的吉他……。 所谓治疗,是治成你本来的样子,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治成钢琴的样子。 所谓不治,无非缘浅。 ----后记: 中医好学吗?刮个痧、艾个灸,似乎很容易;中医难学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宾尝闻之孙真人曰:“不知易不足以言太医。”每窃疑焉,以为《易》之为书,在开物成务,知来藏往,而医之为道,则调元赞化,起死回生。其义似殊,其用似异。且以医有《内经》,何藉于《易》舍近求远,奚必其然?而今也年逾不惑,茅塞稍开,学到知羞,方克渐悟。乃知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而造化万物;人生之理,以阴阳二气而长养百骸。易者,易也,具阴阳动静之妙;医者,意也,合阴阳消长之机。虽阴阳已备于《内经》,而变化莫大于《周易》。故曰天人一理者,一此阴阳也;医易通源者,同此变化也。岂非医易相通,理无二致,可以医而不知易乎?”——张介宾《类经附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