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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英美游园情 野狐岭之战后金国骑兵受到极大的削弱，女真兵也腐化到不堪使用，契丹人组成的乣军成了金国的救命稻草。不过到了成吉思汗第三次围攻中都，无论是居庸关的防守，还是契丹人的奋战，都不足以阻挡蒙古人的步伐。 请输入标题 bcdef 本文欢迎转载。 蒙金战争专题  蒙古军奇计攻克居庸关 1 1213年秋七月，成吉思汗领兵南下，轻车熟路地攻克宣德和德兴，八月进至妫川。金权元帅右都监术虎高琪引兵出战，率领着乣军和女真大军把守住怀来和缙山，以防蒙古军再次攻克居庸关。 术虎高琪驻兵缙山时甚得人心，他本人在六年前就曾击败过宋军解除了秦州之围；后来金左丞完颜纲想要行省事于缙山，丞相徒单镒建议他与其亲自前往不如派遣援兵即可，还告诫他“高琪的功即行省之功”，但完颜纲仗着自己在伐宋战争中的战绩，坚持要亲自率领十万人出战，与术虎高琪合兵，并派王檝守涿鹿隘进行布防。 结果术虎高琪和完颜纲的联军在缙山被蒙古军打得大败，僵尸四十余里，蒙古军追击至居庸关北口。 居庸关是金中都的北大门，在经历了野狐岭之战和墨谷口之战后的成吉思汗丝毫不惧术虎高琪的军队，不过他很顾虑居庸关的防御。 这次和前两次不同，第一次1211年靠的是哲别诱敌出关，第二次1212年碰到了完颜福海不战而逃，而这次为了保卫都城的安全，在蒙古军第一次攻金之后，金朝即加强了居庸关的防守，不仅守军全为金中央直辖军的精锐部队，而且关城亦增修得更为坚固（锢铁为门），并沿原北齐及隋朝所筑长城用铁蒺藜撒布一条长达百余里的障碍地带。 现时的居庸关长城 于是成吉思汗招来回回人札八儿火者，向他打听情报，后者献上一计：“从此而北，黑树林中有间道，骑行可一人，臣向尝过之。若勒兵衔枚以出，终夕可至。” 札八儿火者曾经奉命出使金国，得知了许多金国的内部情报，这或许就是《蒙鞑备录》中的讹传铁木真少时被金国俘虏十余年才逃归的原型。甚至在万里之遥的花剌子模使臣赛典赤·宝合丁都特意花费笔墨记下了此人的功绩，说他是成吉思汗专门派出以旅行为伪装混入金军的间谍，后被金帝关押，结果他巧妙越狱从一条密径回到成吉思汗处报告，而之后使得蒙古军成功进行迂回战术的就是这一条路。 但是这条道路比较窄小，不足以容纳大众，于是成吉思汗奇正相用，先是自己展开了一次大迂回，他命令薄刹（亦作薄察，布札）与客台（亦作怯台、可忒，其父为二勇之一的术赤台，可谓将门虎子）二将把守居庸关北口，自己向西进入山西境内，先攻涿鹿隘，三日而下。 此处的守将是王檝，在兵败被俘后，即将受戮仍面不改色，成吉思汗便释放了他，让他招集山西溃兵，加入了蒙古军。 蒙古军继续统兵一路向南，取道飞狐岭，守将赵缙不战而降，蒙古军继续往五回岭进发，术虎高琪率兵自中都前来拒战，结果不战而溃，蒙古军翻越了五回岭，直达紫荆口，并攻克了易州。 此时金帝才了解蒙古军的行踪，赶快派遣大将奥敦（据那珂通世考证即一攻中都之战时率二万兵力入卫中都的上京同知乌古孙兀屯，与上年墨谷口一战的金兵统帅奥屯襄非一人）率领一万六千人去防守紫荆口，可等他到那里时，蒙古军早就越岭并去袭击居庸关了。 蒙古军就这样越过了太行山，成吉思汗命哲别率一支分队轻骑急速向北赶往居庸关，要知道，哲别之前在奇袭东京之战中就有“昼夜兼行”五百里的高速记录，这次这支神箭（“哲别”意为“箭”）将再次发挥出快速优势射向北方，从札八儿火者建议的密径袭击了居庸关南口，与一直等在北口的薄客军两面夹击，金契丹将讹鲁不儿等听闻蒙古军已经攻克易州，见大势已去，也将北口献出投降。两军遂南北夹击，攻克了居庸关。 这次蒙古军能够成功破关而入，除了采用了迂回战术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蒙古军西行的时候金国政府出了一件大事，可能导致了居庸关的兵力被分散，关于这点下文详述。 值得一提的是，札八儿火者是当初在班朱尼河与铁木真共同盟誓的十九将领之一，据《元史》所载，在蒙古统一战争时他因“雄勇善骑射”而闻名，而后来又说他“被重甲舞槊，陷阵驰突如飞。尝乘橐驼以战，众莫能当”。这反映了在征战过程中，蒙古军在骑射以外，也逐渐重视起了重甲骑兵的作用，在野狐岭之战时，木华黎就曾利用重骑兵破敌。 札八儿火者最后寿至一百一十八岁，这个岁数在蒙古军中是唯一可与因护送忽兰而受到铁木真赏赐的纳牙阿相提并论的（《史集》称其至少活了一百多岁）。 逐渐发展起来的蒙古重甲骑兵 金国朝政混乱与中都政变 2 于是成吉思汗命客台和哈台率五千精兵，监视中都各通路。自己从易州出发继续北攻涿州，花了二十天时间才围攻下来，此处据《史集》而不取《圣武亲征录》的二日破城，因为据《金史·宣宗本纪》记载，蒙古军破涿州是在十月十八日以后（至宁元年……冬十月……辛亥，元帅右监军术虎高琪战于城北，凡两败绩而归，就以兵杀胡沙虎于其第，持其首诣阙待罪。赦之，仍授左副元帅……甲寅……大元兵下涿州……癸亥，放宫女百三十人）。而之前被派去迎敌的乌古孙兀屯退居定兴，结果力战而殁。 1213年蒙金战争前期作战路线图 现在暂时先把蒙古军放到一边，此时中都发生了政变。原来自从1211年的灰河之战（和野狐岭之战后的浍河堡之战不是一回事）战败后，胡沙虎一路逃回中都，1212年因故罢归田里，今年五月才起复。 八月，金帝完颜永济任命他为右副元帅，率领三千武卫军迎敌，据《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先是，左副元帅南平者，迎合允济之意，沮格军赏，众共怒之。”胡沙虎利用了人心之愤怒，于二十四日杀了南平，随后废掉并杀害了卫绍王完颜永济，改立完颜珣为帝，是为金宣宗。 完颜珣慑于胡沙虎的权势，封他为太师、尚书令、都元帅、监修国史，封泽王，授中都路和鲁忽土世袭猛安。对于其弟、其子，其政变党羽也分别加官晋爵，使得胡沙虎位极人臣，权倾天下。 在杀害卫绍王后到宣宗即位之前，他还“尽撤沿边诸军赴中都、平州、骑兵屯蓟州以自重”，结果导致“边戍皆不守矣”，这被撤的诸军，或许有居庸关的守军在内，但另一方面也增加了中都的守军，为下文的皂河之战做了准备。 十月丁酉日（一日），蒙古军出现在中都附近，中都戒严，辛丑日（五日），蒙古军遣使试图劝降未果。 蒙古军攻城 这是蒙古军第三次进围中都，1211年十月，成吉思汗让哲别攻打失利，于是于冬月袭击群牧监后驱马而还（《元史·太祖本纪》），这显然是在哲别攻中都之战失利之后才会做出的反应，可与这段对应的是《元史·按竺迩传》：“父䵣公为金群牧使，岁辛未（1211），驱所牧马来归，太祖终其官。”1212年成吉思汗西攻大同盆地，可能有一支游骑抵达中都，而据《圣武亲征录》。 1212年拖雷和赤古驸马也仅仅是扫荡了德兴一带就北返，因此第二次中都之战中据《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崇庆元年春正月（此时间与其他史书记载有出入，可能过早）……允济议以细军五千自卫，奔南京。会细军五百人自相激厉，誓死迎敌，杀鞑兵数百。鞑兵不敢进，问所俘乡民，此军有几何？乡民绐之曰：“二十万。”鞑靼惧，遂敛兵而退。”）被五百乣军击败吓跑的，只是一支试探性的小分队，甚至因为对中都够不成威胁而不被记载于《金史》中。 乣军不再是金国武力的依仗 3 关于接下来的皂河之战，《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的记载如下：“鞑兵至紫荆关，距燕京二百里，执中欲诱其兵南至涿、易，乃聚兵击之。鞑靼破涿、易，至皂河之西，欲渡桥，执中方病足，乘车督战，鞑兵大败。翌日再战，执中疮甚，不能出，遣左监军高乞以乣军五千拒之，失期不至，执中欲斩之，珣以其有功，谕令免死。执中益其兵，令出曰：“胜则赎罪，败则诛无赦！”高乞出战，自夕至晓，忽北风大作，吹石扬沙，不能举目。鞑靼乘风纵火，驰击之，高乞军大溃，自度必为执中所杀，遂引乣军围执中之府，突入其卧内杀之，退诣应天门待罪，十月十五日辛亥也。”关于这段记载需要进行详细分析。 金中都复原图 胡沙虎想要把敌兵往南引诱到涿易去以化解中都的压力，但成吉思汗主力军这时从紫荆口迂回，此地位于易县以西，能被胡沙虎南引的显然是围困在中都附近的哈台客台军，于是他集合之前收集来的“沿边诸军”，率军出城结果直接被至皂河（即高梁河，在今北京西北）之西正欲渡桥的哈客军堵着打了一仗（蒙古人的确在成吉思汗的亲自率领下攻克了涿州和易州，但《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显示出宋方得到的消息中只有事件的情报却没有人物的详情，“破涿、易”的是成吉思汗主力军，接下来一段“至皂河”的却是客台和哈台军）。 这一仗和当初的大胜甸之战不同，胡沙虎不负《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所载的“知兵善战”之名，虽然脚有伤，但仍然坐在车中督战，以优势兵力（之前已经把周边的兵力都集合来防守京畿）大败蒙军。不过尽管胡沙虎打赢了这一仗，但蒙古军显示出强大的纪律性，仍然遵照成吉思汗的命令围困在中都附近，粉碎了他诱敌解围的计划，而且还在此战中使得胡沙虎受伤加深。 皂河之战的第二天，胡沙虎因为伤重不能出战，便派术虎高琪率乣军五千人迎击，不料高琪“失期不至”，金军败退中都。执中欲斩高琪示众，但金宣宗因其有功，赦令免死。执中便再令高琪出城迎战，并警告道：“胜则赎罪，败则斩汝。”高琪于是在五千人的基础上又得到了一些增援，出城迎敌。 在金末女真人高度腐化的情况下，以契丹人为主的乣军在蒙金战争前几年成了金国的武力依仗。在之前的野狐岭之战前后，金国位于桓州和中都附近的群牧监都被蒙古军袭击，失去了大量的战马，而1212年耶律留哥的起兵又切断了金廷与女真故地的联系，再加上金国后期马政的衰退，这一支乣军主体应当是精锐步兵，也包括一部分机动性强的精锐轻骑兵，乣军重步兵的装备和作战方式应当类似女真重步兵。 金国重步兵 术虎高琪出城迎战时间在蒙古军攻下涿州之前，据《宣宗本纪》双方交战于中都城北，其所遭遇的只能是哈客军。哈客军本来就只有五千人马，被胡沙虎击败后兵力大减，术虎高琪率领5000乣军为主的金军精锐会战蒙古军，但蒙古军不愧是精兵，能够作战“自夕至晓”，和优势兵力的金军打一整夜，一直撑到拂晓时分，忽然北风大作，吹石扬沙，金军不能北向张眼，蒙古军乘风势纵火，并骑马驰击，反败为胜。 在继野狐岭之战的惨败后，就连乣军这一支精锐军队也被以少胜多，成了蒙古骑兵的手下败将，这就预示着金国想要继续作战，就必须要依靠新生部队。 术虎高琪害怕被惩罚，干脆发动政变于十月十五日（辛亥日）带着乣军围困了胡沙虎的府邸，把他干掉了，带着他的头进宫，新帝完颜珣因为术虎高琪手握兵权，不敢加罪，只得赦免，并任命他为左副元帅。金国中都局势更加混乱。 三天后的十月十八日，在攻下涿州后，成吉思汗吸取了前两次进攻中都的教训，改变攻略，暂时放弃中都，将大军分成三路，向金朝后方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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