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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 | 三联作者会的气氛,差不多是这样的

 星河岁月 2020-01-15
上世纪80年代,《读书》杂志创办了“《读书》服务日”活动,每个月把作者们请来,只有清茶、咖啡招待,省去一切繁文缛节的客套,既无主题,也无主持人、无结束时间,在此“三无”的氛围中,大家自由交流,编者与作者充分沟通。这既体现了《读书》的编辑宗旨,也体现了三联书店的优良传统。随着时代的发展,与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读书》服务日”几经变迁,到今天,已是“三联作者聚谈会”的名称与规模,但其活动形式与精神内涵,并没有改变。

1月19日,一年一度的“三联作者聚谈会”再度召开。《读书》微信公号特别邀请我们与会的三位年轻作者,以不同的角度、风格,甚至是心情,首次对这一历史悠久的文化活动进行侧面记录。我们在线发布,希望能给更广泛的作者、读者一些鲜活的感受,并感谢朋友们多年来的支持与陪伴。

@炎仌
大寒时节话读书

一年一度的三联和《读书》作者聚谈会,选在韬奋书店楼上的雕光咖啡厅举办,实在是很搭调的。因为三联和《读书》的味道,大概不应该是交际酒会上晃动的葡萄琼浆,也不适合茶话会那一盏盏凝重的古色,这里只提供美式咖啡,是一种温暖的苦涩。来者有学界出版界的名流老宿,也有初出茅庐的青椒朱颜,代际的少长,学科的参差,都无法阻碍读书人们不断更换着位子,变化着话题,交流着近况,重会旧雨,认识新知。思想和话语的细流,在这狭小而惬意的空间里汇聚着。

这厢某先生拿起一张复印的竹简,聚集了一班青年史学家,仔细指点辨认起来,顺便评骘若干专业论著的得失。那边一中年教授用手指在桌上比划出一个圈,便是冷战后世界格局,近百年来纵横捭阖的大势。治宋明理学有得的哲学家,沉入沙发一角,从他那永远俊美的眼棱发出智性的光辉,正与同道娓娓细语那些性理的深处。


几个年轻人,占据了阳光最好的地方,互相争执着。他们的话题,从孔夫子、苏格拉底到章太炎、施特劳斯。也许欠缺一点老道从容,但这群人却最没有拘束,也最有勇气冲决网罗,把古今中西打成一气。当然,高谈学问之馀,也不免要对种种压制发泄一点不满。老话叫“牢骚”,新名词叫“吐槽”。在这由老先生的关怀和新伙伴的热情组成的温暖的氤氲中,他们没有忘记窗外寒风的凌厉。

时近大寒节气。

这个专业化和代际沟壑日益加深的时代,同时又是出版业生存和学术界尊严面临威胁的时期。方此之际,维持一个保有共同话题而不失品位的“读书圈”,已经越来越不容易。说起这一年的读书界,众人既有喜悦,也不无欷歔。

此处是绝佳的“吐槽”场合,结合了幽默感和危机感,带一点智慧的洞察。在西学方面素有造诣,今年更以其厚重著作在各大书店卖断版的某位学者,谈起中国高校国际化与行政化的弊端,引起一群中青年的共鸣。这位先生一向谈锋锐利,又充分了解海外大学管理和学术研究的格局。他深恐某些国内名校在跃进心态下带头的新一轮所谓“高校改革”,将画虎不成反类犬,摧毁中国人文学术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命脉。

除了新老学者之间的交流,这里也是学界和出版界、媒体对话的平台。如何把握读书界和新媒体的距离,是大家关心的话题。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在电子书冲击纸质媒介的同时,学界的许多问题和公案,近年来获得大众媒体的关注。这固然打破了学界固步自封的象牙塔,使学术走向社会。与此同时,也有让学者越来越明星化,而学术越来越庸俗化之虞。与此相关的另一问题,则是无论出版界还是媒体,都需要明确研究与普及的界限,在专业书和畅销书之间作适当区分。就这些话题,一些年轻学者跟与他们同龄的编辑、记者们进行着沟通,获得不少共识。

@书白
我参加的《读书》服务日

《读书》服务日一向是高朋满座,还不到下午两点钟,咖啡厅里已经很难找得到空闲的座位了。在稍显拥挤却又暖意浓浓的空间里穿行,往往迎面碰到认识的朋友,只是点头致意或略略寒暄而已,前辈师长也不想太多叨扰,最后还是在卫纯的指引下,找一处落座,身边多是不甚熟悉的年轻人,便随意地漫谈起来。这或许正是《读书》的风格,将不同专业和背景的作者安排在一处,恰像杂志里的文章一般,在对话和交流中往往会迸发出思想的火花来。我是喜欢这样的方式的,去和不熟悉的人聊一些陌生的话题,常有意外的收获,大概也只有在《读书》服务日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并且大家又都是热心学问的同道,顺便也可以了解同龄学人的学术兴趣和关怀,拓宽自己的眼界。


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位青年学者,一位是人民大学的冯庆,先前看过他在《读书》上发表关于古典学的文章,也曾经和他一同开过会,但见面谈天却是第一次。知道他在研究赫尔德,简直是喜出望外。要了解现代历史主义的起源,文学史作为一门学科的成立,这位德国思想家真是太重要了,可惜国内的译介很少,我所知也是皮毛,很盼望他的大作早日面世。冯庆说话不疾不徐,平缓而又坚定,确有典重的君子之风。

另一位北大中古史中心的陈侃理,虽然以前见过,却未曾请教。他研究儒学、数术与政治之关系的大著刚刚出版,这是我完全不懂的领域,不过听他谈论儒学如何用实用理性的方式处理灾异,儒学的政治功能和宗教性格之间的张力,也津津有味。侃理谦和而有俊逸之气,是另一种风格,但是那种对学术的热情,那种压抑不住的才气和抱负,和冯庆是一样的,这也许能够显示出年轻一代学人的气象吧。我仿佛也颇受感染和鼓舞,夜色中离开三联的时候,想起了冯庆的老师刘小枫先生二十年前给《读书》撰文时结尾的一句话:“在切问近思中尤为需要的还是:读—书。”

@常守朱
三联的二次元世界

三联书店和《读书》杂志一年一度的作者聚会,向来是学界的大咖新秀云集。但可能是因为在“雕刻时光”举办的缘故,我的时空被雕刻到二次元去了,看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比如说,坐在窗边和朋友聊天的李零先生,在我眼中变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李零先生有点像“怪医黑杰克”哦,他的笔就跟手术刀一样,穿过战火纷飞的世界,专对疑难杂症下刀,手法精湛,亮出一个个病灶,为的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顺便透露一个秘密,李零先生和唐晓峰先生的弟子田天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真正的母校很可能是霍格沃茨。要知道古老的神明啊,方术啊,山川啊,祭祀啊,是受到特里劳妮基金会资助的国家重点科研创新工程,著名学者邓布利多曾说:“只有真正的学霸,才能写出《秦汉国家祭祀史稿》。”



以上传闻有待考证。在熙熙攘攘的咖啡厅里,田天、李志毓、袁一丹和其他一些沉醉于历史的女孩子,其实让我想起了那个不断战斗的魔法少女晓美焰,想要理解历史就要拥有控制时空的魔力:


然后我转身看到了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被女生包围着谈笑风生的杨念群先生,一秒钟都没犹豫,花轮同学亲切的面容立刻浮现:

“雕光”里最忙碌的除了服务生就属三联的编辑了。别看他们满面含笑地陪作者说话,其实做出版、做杂志的就是一帮猎人,他们盯着作者的专注眼神,和猎人看到猎物差不多: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直这么凶恶,拿到中意的稿子,他们就会换一副表情,不信请看三联的舒炜老师是怎么随随便便耍酷的:


总之,雕光那个热闹的下午,聚集了一群在学术和出版的征途中寻找ONE PIECE的人,当时的气氛差不多是这样的:


汇报完毕。以下是彩蛋:允许我歪楼歪到二次元的,是三联书店一位年轻的编辑,我感觉他有点像英俊的乔巴,究竟是谁,请自行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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