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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纳达:你的名字即是诗

 明日大雪飘 2020-01-16

在阿尔罕布拉的上空,金色的光芒剧烈地摇荡。森林的树木安静下来,橙子树任它们丝绸般的果实落下。阿尔拜辛街巷中的灯熄灭了,而达罗河拔出一声琵音,开始以小调歌唱。

这是20世纪最伟大的西班牙诗人——加西亚·洛尔迦笔下的格拉纳达。在安达卢西亚这片温柔的土地上,不仅有芬香的橘子树,也有做梦的诗人。这座倚靠着内达华山脉的古老城市,细巧而精致,沉沦在阿拉伯式的华美宫殿与大教堂尖顶的薄影中。

You Know I'm No Good Amy Winehouse - You Know I'm No Good

送你一首曾非常喜欢的歌

去西班牙之前,读了林达写的《西班牙旅行笔记》,她在书中这样描述安达卢西亚:

以前罗马人的入侵,哥特人的入侵,裹挟着非洲的风,中东的风,以及冷色调的伊斯兰之风。即使阿拉伯人最后又退了出去,可是他们来的晚,留下的东西就多,滞留的时间长了,他们的文化就如泉水,点点滴滴涌入了安达卢西亚的每一寸土壤。

格拉纳达。

摩尔人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最后一座都城。

在这里伊斯兰艺术与天主教建筑的融合,完美地达到了巅峰。就连伟大的雨果也盛赞这座城市,没有一个城市,像格拉纳达那样,带着优雅和微笑,带着闪烁的东方魅力,在明净的苍穹下铺展。

旅行之初,将这座城市加入行程的大抵原因是想看一看两种宗教文化是如何在一座城市中彼此接纳并融合的。

安达卢西亚的另一座城市,科尔多瓦,清真寺建在天主教堂内,互相依存的奇妙场景也令我神往,但终究还是因为路线的周折取消了。

公元711年,阿拉伯帝国的军队渡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西班牙,踏上伊比利亚半岛。这些阿拉伯人被称为摩尔人,大致是“北非穆斯林”的意思。原本是为了侦察的出征,却变成了骁勇的摩尔人席卷伊比利亚半岛的序章。

在占领了直布罗陀后,摩尔人先后又将科尔多瓦,格拉纳达,托莱多等城市归为己有,乃至几乎占居了整个西班牙中南部,也就是现在的安达卢西亚。于是一座庞大,强盛的阿拉伯帝国在这片土地之上崛起。从此,不甘心失去领土的西班牙人与伊斯兰摩尔人开始了绵延几个世纪的对峙相争。

随着拉锯战的开始,摩尔人在安达卢西亚的地盘不断缩小,到了公元13世纪,摩尔人只能偏安于南部一隅,定都格拉纳达。历史的机遇最终还是来了,卡斯蒂利亚国王胡安二世和葡萄牙公主的女儿——伊莎贝拉,与英勇善战的阿拉贡王子斐迪南私定终身,10年后,先后继承各自王位,实现了西班牙的统一。

1492年1月2日,摩尔人献出格拉纳达这座城池,这一天也代表着伊斯兰被驱逐出欧洲。

原本以为格拉纳达是一座安静的小城,结果刚出巴士站,就发现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搭乘公交车一路从郊区辗转到主城区,宽阔的欧式大道两旁,橘子树的枝桠坠着果实从黑色铁艺栅栏中伸出来,仿佛探寻着闹市的喧嚣,图案繁美的伊斯兰建筑尽收眼底。

背着包随意拐进一个巷口,白色的房子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坡道上,在阿尔拜辛区乱走,地图是不管用的,有时候连手机导航也会失灵。幸好预订的酒店在阿尔拜辛的边缘地带,也不至于频繁迷失在模样几乎一样的路口。

沿着蜿蜒交错的小路拾级而上,两侧白色房子院门深闭,茂盛的橘子树偷偷从院墙之上露出头角,虽然如今的阿尔拜辛区住家大多是天主教徒,但这些千百年前就已经驻留的房屋和巷陌仍然保留着当年摩尔人留下的风格。

偶尔,会路过一间有着异域风格的商铺,幽深的中东香料气息从虚掩的房门中飘出,总是令人联想到神秘的东方。

奔走于阿尔拜辛的巷子里,总有不经意的发现,巨大的生长茂盛的花树,悠闲踱步的野猫,每一个转角,都有意想不到风景在等着与你不期而遇。

有时,会遇见在很多个路口,都碰过面的父女,也来此旅游。我们都笑着说,大概是迷路了,才会在看似相同的路口反复地遇见彼此。



想要了解摩尔人精致的文化,伫立于格拉纳达城的阿尔罕布拉宫是时光最好的见证。

人气很旺的阿尔罕布拉宫采用预约制,必须按照已预约好的指定时间入场,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预订好了阿尔罕布拉宫的门票和参观纳赛瑞斯皇宫的名额。

阿尔罕布拉因其建筑外墙多采用红色砂岩,因此又有着“红堡”之称。这座代表了西班牙摩尔艺术巅峰的宫殿,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建筑之一”。

若非亲眼目睹,一定不曾相信这世间有这样精雕细琢的华美建筑。很少去赞叹伊斯兰风格的美,阿尔罕布拉是第一座惊艳了我的伊斯兰建筑。

▲ 宫殿外图案繁复的柱子

▲ 宫殿内华美的图纹

宫殿内雕梁画栋,宫殿外自然花木与流水渠道交织呼应,构思精巧的花园,处处都有着仿佛强迫症一般的对称美。逛累了,穿过葱郁的花草隧道,找一处长凳坐着休息,从阿尔罕布拉宫往下可以眺望到远处繁忙的阿尔拜辛区,犹如一片白色的伤痕,横亘在格拉纳达这片土地之上。

一边是深宫寂寞,一边是人间烟火,时光在两岸之间奔腾而过,带走了一切,却带不走摩尔人的叹息。

纤细的喷泉,华丽的花草拱门,错落有致的花园,泉水淙淙流过,带走夏日酷暑,又笑看寒冷冬季。或许,对于来自遥远沙漠的摩尔人而言,这些花园是他们对绿洲的全部幻想。

▲ 错落有致,修剪齐整的花园

▲ 安达卢西亚到处都是橘子树

就算天主教徒将摩尔人赶回北非,面对美到极致的阿尔罕布拉宫,也不得不赞叹它是“神建造的奇迹”。

随着阿拉伯人彻底离开西班牙,这座昔日辉煌的宫殿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美国著名小说家华盛顿·欧文曾到格拉纳达游历,被摩尔人历史所吸引,搜集了很多当地的民间故事,最终写出了《征服格拉纳达》和《阿尔罕伯拉》两本书。

他写道。

在落日余晖中我来到了道路折入山峦的地方,我停下来最后望一眼格拉纳达。我所站立的萧山上能够看到那座城市和周围山峰的美妙景致。这是在传说中摩尔人最后叹息之地叹息山相对的方向。

我现在终于理解可怜的博阿布迪尔最后离开时的心情,留在他身后的是一座天堂,而摆在他面前的是崎岖的漫漫流放之路。



在格拉纳达的几日,下午常常会跑去新城广场看雪山,远处伫立着的犹如绮梦般的阿尔罕布拉,内达华山脉的皑皑白雪也只能作为它的嫁衣,所有的一切在这座宫殿中生长繁衍,又如同一场遥远的梦境,烟消云散,恍若隔世。

住处外,是一个小广场,傍晚经常有游客或是年轻情侣来此看夕阳,翻了LP才知道,住的酒店外是阿尔拜辛区少数的几个观景台之一。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笼罩着格拉纳达,远方的天空在橘色的光芒中升起氤氲,清真寺的圆顶与天主教堂的尖顶错落有致的点缀其间,这些历经百年的景致,虽古老沧桑,在今天看来依然生动美丽。

走出观景台,沿着巷子走去新城广场,洁白的墙壁仿佛被光芒漆上了金黄色的薄膜,想走得快一点,生怕时间跑得太快,将夕阳偷偷纳入囊中,重又挂上夜幕。

金红暮色中的阿尔罕布拉看起来是如此宁静,喧闹的人群渐渐哑然无声,仿佛所有人都在尽力将眼前如梦境般的场景留存在记忆中。

▲ 暮色中金黄色的巷陌与房屋

胶片永远会减弱阿尔罕布拉的美。

倘若有机会,你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它的美,在流淌而逝的百年岁月中,依然焕发着荣光。

“在看”我吗?


 


世界上有很多温暖的地方

我要去北海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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