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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理记】汤斌:成己成物,止有此道;在上在下,止有此学(下)

 真友书屋 2020-01-17

汤斌首先引用了陆陇其的原话,因为陆认为王阳明诋毁朱子,也正因如此,使得当世人以此来斥责王阳明。汤认为,这样的相互斥责都没什么好处,他斥责王阳明批评朱子是一种罪过,但王阳明并不能损害朱子的观念。汤说,当今的人,他们的水平比王阳明差着一万倍,这些人指责阳明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就是一种报复心理,这样的心理如果朱子地下有知,他也会不高兴。


所以汤斌认为,自己不效仿他人指责王阳明,并不等于自己坚信阳明之学,他说自己也对程朱理学有着本能地信奉,所以汤认为,不论是陆王心学还是程朱理学,相互之间都不应当去诋毁。

那汤斌认为怎样才是正确的呢?他曾协助孙奇逢撰写《理学宗传》一书,而该书的序言就是出自汤斌之手,他在此书的序言中有过这样一段表述:“由汤、文、武、周公、孔子,以至颜、曾、思、孟,成己成物,止有此道,在上在下,止有此学。秦、汉而后,道丧文敝,赖江都、文中、昌黎衍其端绪,至濂溪周子崛起春陵,直接邹、鲁。程、张、邵、朱以至阳明,虽所至或有浅深,气象不无少异,而中所自得,心心相印,针芥不爽。盖‘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苟得其本心之同然,则千百世之上,千百世之下,固无异亲授受于一堂者矣。”

在这里,汤斌也是从商汤、周文王、周武王讲起,而后把道统讲到了孟子。他在此强调,这才是正常的正统。接下来,他又从韩愈讲到了周敦颐,从周敦颐延续到了朱子,而朱子之后,他直接王阳明。仅凭这一点,就可看出汤斌对王学的回护。

他的这段叙述是想强调王阳明的学术观跟朱子相衔接,以此表明王学才是理学的正统。虽然他也谈到了学术上的观点差异,但他觉得从大的方向而言,这条传承之线当为理学正统。那理学的非正统是什么?汤斌认为是佛教观念:“近世学者,或专记诵而遗德性,或重超悟而略躬行。又有为儒佛合一之说者。不知佛氏之言心言性似与吾儒相近,而外人伦、遗事物,其心起于自私自利,而其道不可以治天下国家。吾儒之道,本格致诚正以为修,而合家国天下以为学,自复其性谓之圣学,使天下共复其性谓之王道,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岂佛氏所可比而同之乎!”

汤斌首先认为,当代的学者有人遵奉程朱,有人遵奉陆王,但无论遵奉哪一派,都是一种偏颇,而有的人又想援佛入儒,以此创造出一种儒佛合一的学说,但汤斌认为佛教的一些观念貌似与儒家相类,但本质上,二者却有很大的差异,所以这样的学说将予以坚决地批判。

《理学宗传》二十六卷,清康熙五年张沐等刻本,汤斌序一

《理学宗传》二十六卷,清康熙五年张沐等刻本,汤斌序二

由以上可知,汤斌的学术观仍然是本着王学观念,但他看到了王学末流所显现的弊端,于是他想纠正这种偏颇,以此来显现王学的本来面目,故而彭定求在《潜庵文集节要序》对汤证有这样一段总结性的评价:“先生邃资夙禀,与同志切劘正学,复从孙夏峰于百泉之上,讲习亹亹,灼见性天,一以躬行,心得为归,不拘牵文义。每曰:‘姚江之学,反本穷原,以救末流之弊而特严。其门人虚见承袭,流为洸洋恣肆,致疑于以儒入禅者。’此其善学姚江,正所以善学程、朱也欤!”

彭定求首先夸赞汤斌天资聪颖,而后又从学于孙奇逢,故而汤斌仍然是本着王学的观念评价学术是非,但王学的弊端汤斌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彭定求夸赞汤斌是真正懂得王学的人。

汤斌祠位于河南省商丘市睢县建设路。此程河南之行,我是在商丘市包下了一辆出租车,而后由此一路南行,一站一站地寻找着我设定的目标。西行20公里,路况极差,从地图上看由此转向民权县城应是最近的一条路,但根据地图行路的麻烦是地图是平面的,无法显示出路况的好坏,然而每天所行进的路线是根据地图标示的远近而规划出来的,而好的路况与差的路况行进速度会差几倍,有时真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有一种地图能够标示路况的好坏那就太实用了,科技发展的速度如此之快,开车人也越来越多,这样的人性化设计,估计没有多少人就能看到。

211省道南行1公里再右转进入民权县城,在进县城的大道上看到巨幅广告牌:中国河蟹之乡,河蟹这个词在近几年于网络上有了别样的解读,以至于让我觉得这个广告牌是调皮孩子的恶作剧,然这个牌匾做得很是正规,那河蟹二字肯定用的是其本意,如果是这样,不知算不算是一种侵权行为:民权是中国的河蟹之乡,那阳澄湖该排在哪里。不过转念细想,说不定这民权县也曾是河蟹的主要养殖基地,只是没有像阳澄湖那样,做到了天下人皆知。

沿庄周大道向南再拐上211省道,一小时后到达睢县县城。县城的北面有巨大的水面在北方的平原看到这么大湖,还是让人觉得精神为之一爽,我看到路边的牌子上写明该湖叫北湖,从面积上看,估计要有北京的北海的五、六倍大,在县城内打听解放路如何走,按资料记载,汤斌的故居在睢县城内解放路西段。

一般说来,中国大多数城镇的主要街道的名称不外乎中山路、解放路、中华大街等等,以此推论,这里的解放路也应当是县城内的主干道之一,然一路打听下来,却无人知解放路在哪里,真是怪哉。看到路边有个民警亭,我进内打问,这次准备换个问法:不再提什么解放路,只问汤斌祠所在,因为我看到里面有一位警察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问之其果然知道,告诉我先向西见到第一个红绿灯左转,再见到红绿灯右转直行150米右手即是,果真是警察,指出的路径简洁而明确。

谢过警察跑回车内,拉开车门赫然见到前后座除司机外又多了两人,而我的摄影包等器物竟被坐在前座的那个人踏在脚下,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形,稳了一下神,镇定地问司机这是怎么回事,司机解释称他向这两个人问路,他们说他们家就在解放路上,可以带车前往,原来是这样,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向坐在前座的那位打问:汤斌祠往哪个方向走?其告诉我的方向竟跟警察所言相差180度,这简直是南辕北辙。相比较而言,我还是相信警察,于是跟这两人说我不去解放路了,也不再找汤斌祠,请其下车,两人看我态度坚定,坐在前排的那位直瞪瞪地看着我,我不回避他的眼光。这样的果敢打击了此人的气焰,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同伴,二人同时拉开车门,很缓慢地下了车。

我转身上车,立即锁上了车门,而后告诉司机如何行走,下车的那两位并没离开,仍然站在车旁,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的车离去,我不想跟司机计较,只是告诉他今天是包车,再不能让任何人上车。可能我的语气很是严厉,司机没有再辩解。

祠堂外观及我的乘的出租车

按警察所指路径,5分钟即找到了汤斌祠,我这才明白为何打听此处均无人知道解放路,原来是资料有误,此路路牌明确标明该段路叫建设路,由此而更加印证了那两个人来者不善,明明本地没有解放路,他们却说自己家住在这条路上,我很庆幸自己坚定地把他们请下车,否则之后会有什么麻烦真的不敢想象。

汤斌祠文保牌

正式的名称叫贤良祠

转到祠堂的另一则,还是绕不进去


汤斌祠就处在建设路边上,四周都是新盖的商品楼,祠堂可能近年翻修过,从外形看不堪破烂,然大门紧锁,大铁锁挂在外面,说明祠内无人,连敲门都省了。但跑这么远仅照个外墙还是心有不甘,让司机用力地帮我推门,因为两门是锁链式吊环,一用力可推开一条缝隙,司机瞥见了门下面的木档板,试图将它提起来,但未成功,然无意中发现可以将此板推斜,能有这么大的空隙,这就足以让我拍照。

只能这样歪歪斜斜地拍照

门洞的地面应当是当年的旧物

我将相机和双手从此缝隙伸进院内,试着连拍了几张照片,边拍边担心着司机,因为他一旦松手,门板将回弹,两扇厚重的大门不会让我再将相机拿回来,且我的双手也是有可能留在了院里。受刚才两位不速之客上车的风波的影响,我心态不太好,有失教养地埋怨司机做出这种鲁莽的举措,到此地时司机已经明白了上车的那两个人必是骗子,对我连连称歉,说幸亏因为我的制止,不然的话我们俩可要惹上麻烦,他尤其庆幸的是保住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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