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前,《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诞生。 这是一场意义非凡的调研,讲述了当时中国底层农民的真实状况。 现在,你可以足不出户就能看到真实的农民生存状况,只要你在手机上安装一个《X手》App。 同样,你也可以看这样一部电影,了解到真实而残酷的农村现实—— 《北方一片苍茫》 (2017) 大雪,天寒地冻,一片白茫茫的土地,万物萧索。 寡妇二好住在一辆破旧面包车里,雪花飘飘,寒风正劲,把她吹得瑟瑟发抖。 二好,是一名寡妇。 虽然村里有亲戚,但没人收留她,没人留意她,更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她唯一能住的面包车,是从欠债人那里“硬抢”来的。 欠债人厚着脸皮赖钱,就因为当初没写欠条。 二好把车抢走抵债,才有了唯一能睡觉的地方,尽管还要跟小叔子分摊地盘。 不过冷得实在没办法,二好找到了村支书,申请解决住宿问题。 村支书为了表达领导的关怀,用手在二好的衣服下试探,感受体温是否正常。 气氛很融洽,只是有点暧昧。 当二好阻止了村支书不安分的手,温馨的鱼水之情马上就变了。 村支书担心起了流言蜚语,拒绝了二好的请求。 另外,支书觉得很可惜,听说二好很“骚”,她连自己的同学、亲戚都“勾引”。 其实二好当时是受了伤,活动不便,被亲戚强暴了。 而同学根本就是个禽兽,几杯啤酒下肚,就要霸王硬上弓。 男人们忙着从二好这边揩油,女人们也没闲着。 她们忙着批斗二好是狐狸精,因为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奶罩。 就因为二好的三任丈夫下场都不好,所以她变成了全村人人得而诛之的扫把精。 寡妇的命运,往往都是这么悲催。 好在这部电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小寡妇成仙记》。 二巧的命,实在太苦了,看不到头。 她的苦日子阴差阳错结束,其实是稀里糊涂忘了一件事。 二好把多年残废动不了的四爷剥光了衣服,放进了汽油桶,下面还放了柴火,跟开水烫鸡一样泡澡。 她这样做本是好意,因为四爷多少年没人照顾,吃喝拉撒睡全在炕上。 你不用想象,就知道这味道多恐怖。 一转眼,被别的事一耽误,二好就把这事给忘了。 突然想起之后,她吓得六神无主,以为这次把大爷煮成了白花花的一锅汤。 当她看到活蹦乱跳的四爷跑过来专程感谢,还以为是见鬼了。 但万万没想到,一场马虎大意的事,居然治好了四爷多年的残废病,重新能走路了..... 于是,二好变成了神仙,人见人爱的村仙。 村民们争着请她吃饭,去家里做客。 曾经把她骂得狗血喷头的妇女复仇联盟们,都开始赖着脸,低三下四地讨好她。 全村的风水大事都找她,村民们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找她,因为所有人都信她有法力。 实际是啥样,二好心里清楚着呢。 她比谁都清楚,这功力到底是从哪来的。 但别人非要信,那也没办法,拍拍头、踹一脚、打一巴掌治病救人吧。 被打的人欢天喜地,仿佛被开了光,后半辈子都有希望了。 没被打的人愁眉苦脸,觉得自己不够虔诚,神仙都不想打。 得道升天,此言不虚。 这部电影,7月20日在艺术电影放映联盟专线上映。 在第11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上,获得了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两项大奖,评委会主席是娄烨。 这片拍摄周期仅仅用了9天,就两个主角是专业演员,其他全是专业.....农民。 上映版113分钟,删减了20分钟左右,《小寡妇成仙记》也变成了《北方一片苍茫》。 这部电影真的很粗糙,简陋得令人发指。 绝大部分演员都很业余,说话磕磕绊绊,显然是在读稿。 而导演的应对更绝,演员说错了台词,只要自己再重复一次说对了就行,这段就不重拍了。 但细节糙,不代表电影很差,也丝毫不影响故事的内涵和深度。 小寡妇成了仙,就开始想用手里的“职权”做点好事。 她帮人排忧解难,劝人从善,对伤害自己的人以德报怨。 二好的妹夫总想着要个儿子,却没想来了二好的妹妹生了一堆女儿。 于是妹夫对妹妹又打又骂,天天没个好脸色。 妹夫把二好请去做法,二好说,“只要按我说的做,我就帮你换个小子。” 二好说的做法,就是让妹夫对妹妹好,不许再动手,还要对女儿好,多给女儿们买点儿零食玩具。 没想到,二好就这么一说,妹夫真得到了一个儿子。 村里的许多人,也从二好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这里不剧透了。 但是,渐渐的,村民们有点不喜欢这个神仙了。 因为二好挡了村里人的财路,还说什么“山神动怒”,就是不让大伙分金子。 于是,大家齐心合力用一桶尿从头浇到尾,破了二好的功力,她说的话,再也没用了。 再虔诚的信仰,在钱面前都不是什么事。 神仙二好,凤凰刚飞上枝头,转眼又变成了土鸡。 只是,二好心里很明白,她一直都是那个二好,从来没变过。 始终在变的,是永远不变的贪欲。 有了儿子的大哥,为了养好儿子把两个女儿卖给了人贩子。 二好去“驱鬼”,却发现了一位16岁女孩自杀的真相。 这位女孩被人性侵,嫌疑犯却没有得到处罚,一直逍遥法外。 二好完全帮不上忙,只能茫然的坐着。 这部电影用八个字就可以评价—— 荒诞不经,真实残酷。 一颗善心,劝人向上,却以无能为力收场。
电影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切开了现实的皮肉,让大家看到一片血肉模糊之下的真相。 黑白色彩运用,加上鬼怪传说、民间神话,让这部电影带上了一层厚厚的魔幻主义色彩。 但这个“魔幻故事”,讲的却是真实的农村故事。 比如性侵、家暴、迷信、留守儿童等人尽皆知的社会现实。 与其说电影魔幻,不如说这里的现实很魔幻。 越是愚昧的地方,人越懒惰、贪婪、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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