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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取一乐

 望月舒文 2020-01-22

休闲时光,博取一乐——扒灰趣谈

文/郭凤祥

食色性也,自古以来物欲横流,扒灰者色胆包天,为老不尊,不仅令人不齿,也给人们茶余饭后增加了有趣的谈资。

近日,再读《静静的顿河》,感觉第二章的一段“扒灰”对话故事很有意思,特拿来分享:
  话说葛利高里到拉济维洛沃小镇的拉济维洛沃庄园。早晨五点钟的时候,大家都被唤醒去洗马。在把马匹拴在马桩上喂燕麦的短短半小时里,大家交谈些简短的话语。全连出名爱取笑逗乐、下流无耻、说起话来满口腔字的叶戈尔卡·扎尔科夫也插嘴了,他挤弄着眼睛,猥亵地微笑着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你爸爸是不会放过儿媳妇的。他是一条很壮的公狗。话说有一回……”他眨着眼睛,打量着听众。

“一个扒灰成性的老家伙,总去缠儿媳妇,使她不得安静,可是儿子又碍手碍脚的。你们猜猜,他想了一个什么坏主意?夜里,跑到院子里去,故意把牲口棚的门打开,牲口全都跑到院子里来啦。他对儿子说:'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怎么关牲口棚门的,啊?你瞧,牲口全跑出来啦!快去赶吧!’他想,等儿子出去了,他就可以趁机爬到儿媳妇那里去,可是儿子犯起懒来。小声对老婆说:'快去赶赶。’女人就出去啦。

儿子躺着,听着,这时老爷子从炉炕上爬下来,跪着往媳妇床边爬去。儿子也不是傻子,从长凳上拿起擀面杖等着。这位父亲爬到了床边,刚伸手去摸,儿子就拿擀面杖照他的秃脑袋打去,嘴里还喊着:'滚,该死的东西,嚼惯破衣服啦!……’原来他们的一只小牛犊在家里过夜,总喜欢跑过来咬人的衣服。儿子装得像打牛犊似的,把爸爸打了一顿,又躺下去,一声不响……

老头子爬回炉炕上躺下,揉着打起的疙瘩,这工夫已经肿得像鹅蛋一样大了。老头子躺着,躺着,忍不住说道:'伊万,我说,伊万!’'爸爸,什么事?’'你刚才打什么啦?’儿子说:'打牛犊啦。’于是老头子眼泪汪汪地骂道:'滚你妈的蛋,这么打牲口,你能成个什么样的当家人呀?’”

这是我所看到的关于扒灰故事中,最经典有趣的一段描写,不得不佩服伟大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肖洛霍夫精妙绝伦的大手笔!
     
在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最早扒灰者,当属春秋战国时期的卫宣公。他把本来是儿媳的宣姜纳入自己后宫。而最著名的扒灰者,当然还是唐玄宗唐明皇李隆基了。众所周知,杨玉环原本是他儿媳。由于扒灰这事毕竟是为人所不齿的乱伦,所以杨玉环入宫前还当了几天道姑以掩人耳目。与他相对应的是唐高宗正好相反,他把父亲的小老婆武则天搞到了手。为掩人耳目,武才人也是先到庙里当了几年尼姑。李唐王朝的男女关系就是如此混乱,难怪后人要说脏唐臭汉了。至于,三国时期著名的三曹父子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有夫之妇,袁绍儿媳甄宓甄氏。后来在攻打邺城时,曹丕捷足先登,将甄氏据为己有,登基后还封她当了正宫皇后。问题是曹孟德在去世之前,是否伺机对儿媳行过扒灰之举呢?也许谁也说不清楚。

清王有光就有《吴下谚联.扒灰》写道:“翁私其媳,俗称扒灰,鲜知其义。按昔有神庙,香火特盛,锡箔镪焚炉中,灰积日多,淘出其锡,市得厚利。庙邻知之,扒取其灰,盗淘其锡以为常。扒灰,偷锡也。锡、媳同音,以为隐语。”又,清李元复《常谈丛录》卷八说:“俗以淫于子妇者为扒灰,盖为污媳之隐语。膝媳音同,扒行灰上,则膝污也。”因以“扒灰”谓公淫于儿媳。明末年凌濛初编著的拟话本小说集《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三说:“不是偷东西,敢是老没廉耻要扒灰。”更是直接道出了扒灰的意思。
    
也有的说:古时候,一些地方有儿媳每天负责打扫炉灶下的灰烬的习俗。公爹意欲与儿媳有情,便在炉灶灰中或藏点金银首饰“贿赂”她,或藏情书或情诗“挑逗”她。待儿媳扒灰时,必然看到,若有意则必然有所表示,于是形成通奸之事。现在好像有些地方还有这个扒灰的习俗,但已与公媳乱伦无关:往往是在年轻夫妇新婚翌日早上,公公或婆婆把一些红包放于尿罐旁、笤帚下、炉灰中,新媳妇起床后要做点倒尿罐、倒炉灰、打扫院子什么的家务活,自然就收获红包。可见,同是扒灰,其意义迥异。

发生于寻常百姓之间的扒灰故事不胜枚举,但都没有经典可言。传统文化需要含蓄的附庸风雅,演绎出或真或假,亦真亦幻的故事。

苏东坡“扒灰”的故事就十分有趣:传说有一天苏轼的小孙子非要到他的书房去玩。苏东坡的儿媳妇只好带着儿子进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儿媳妇有点疲惫,小孩在旁边玩耍,她就在躺椅上睡着了,这小孩玩了一会,就自顾自地出去玩了。

等到黄昏时分,苏东坡喝完酒回到家中,看见书房门开着的,就信步走了进来。这一进来不要紧。只见自己的儿媳妇酥影半躺,云裳微乱,姣好的身材显露无遗。微醺的苏东坡,趁着酒兴,用香炉里的灰在桌子上写到:“芙蓉帐内一琵琶,欲要弹它礼又差”。写完就赶紧退了出去。媳妇一觉醒来,看到桌子上的字,就知道自己的公公来过,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早就仰慕公公才华的她满脸绯红的也在桌子写了两句:愿借琵琶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苏东坡再次来到书房时,正看着这后续的两句。此时,好友陈季常正好来访,苏东坡大惊,赶紧用衣袖去擦,边擦边说:“扒灰。扒灰。”

这应该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无聊的文人墨客杜撰出来的东西,博人一笑罢了。

王安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被人扣上了扒灰的帽子。传说王安石儿子死后,他给儿媳在后院另盖了一个房子居住,可能是担心儿媳红杏出墙,经常去监视。儿媳误会了,在墙上题诗道:“风流不落别人家”。王安石见到后,用指甲把这句诗给抠掉了。因为是石灰墙,所以说是扒灰。其实,这都是想当然罢了。

《红楼梦》第七回,焦大喝醉的酒后失言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所谓的扒灰,也就是公公和儿媳妇之间暧昧的故事了,扒灰的当事人是秦可卿和贾珍,一个儿媳妇,一个公公。

古往今来,国内国外,扒灰故事多如牛毛。说来说去,无非是博取一乐,寓教于乐。说扒灰也好,说过年也罢,都是捯饬着传统的文化。没有文化熏陶的故事谈不上经典,没有经典的故事传承不了文化,没有文化色彩的年只剩下干巴巴的吃喝玩耍。

大道为简,国学为魂。看似诙谐的典故,却也是最简单的生活提炼,我们可以慢慢从这些最质朴的认知中,找到生活工作中某些暗示、警醒,从而获得开明和启示,对我们做人,做事,立业,持家都有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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