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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与无支祁到底是啥关系?原著中其实提到了无支祁

 快乐老年435 2020-01-22

近代文学史上,关于孙悟空的来源,有胡适、鲁迅两种说法。胡适认为孙悟空的形象来源于印度《罗摩衍那》的神猴哈奴曼,而鲁迅则认为来源于本土神话形象无支祁。到底谁对呢?

孙悟空与无支祁到底是啥关系?原著中其实提到了无支祁

近读《西游记》第六十六回《诸神遭毒手 弥勒缚妖魔》,发现原来《西游记》里也有记述这个“无支祁”的故事。《西游记》的第六十五回和第六十六回是讲述黄眉怪故事的,然而在86版电视剧《西游记》中并没有提到无支祁,那原著是怎么说的呢?

原著中说黄袍怪一难,唐僧师徒不仅上天邀请了二十八星宿帮忙,还求助于荡魔天尊和国师王菩萨,结果荡魔天尊排遣龟、蛇二将和五大神龙、国师王菩萨排遣小张太子和四大神将两次分别对战黄袍怪,结果都被黄袍怪用人种袋收了去,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这个“无支祁”就在孙悟空求助国师王菩萨的过程中被提到。

在孙悟空向国师王菩萨叙述情况后,国师王是这么回答他的:

“你今日之事,诚我佛教之兴隆,理当亲去,奈时值初夏,正淮水泛涨之时,新收了水猿大圣,那厮遇水即兴,恐我去后,他乘空生顽,无神可治。今着小徒领四将和你去助力,炼魔收伏罢。”——第六十六回《诸神遭毒手 弥勒缚妖魔》

这里的水猿大圣就是无支祁,而国师王收伏水猿大圣的故事,就是大禹收伏无支祁故事的翻版。

最早提到大禹收伏无支祁故事的是在唐朝。收入《四库全书》的《唐国史补》曾引《山海经》说:“楚州有渔人,忽于淮中钓得古铁锁,挽之不绝,以告官。刺史李阳大集人力引之。锁穷,有青猕猴跃出水,复没而逝。后有验《山海经》云:“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但是今本《山海经》并无该条。

从《西游记》关于“水猿大圣”的叙述看,无支祁与孙悟空似乎是两个猴子(或猿)。

孙悟空与无支祁到底是啥关系?原著中其实提到了无支祁

那么,鲁迅先生为什么认为孙悟空的形象来自于无支祁呢?他在《中国小说史略》的第九篇《唐之传奇文(下)》说:

其一曰《古岳渎经》(见《广记》四百六十七,题曰《李汤》),有李汤者,永泰时楚州刺史,闻渔人见龟山下水中有大铁锁,乃以人牛曳出之,风涛陡作,“一兽状有如猿,白首长鬐,雪牙金爪,闯然上岸,高五丈许,蹲踞之状若猿猴,但两目不能开,兀若昏昧,……久乃引颈伸欠,双目忽开,光彩若电,顾视人焉,欲发狂怒。观者奔走,兽亦徐徐引锁曳牛入水去,竟不复出。”当时汤与楚州知名之士,皆错愕不知其由。后公佐访古东吴,泛洞庭,登包山,入灵洞,探仙书,于石穴间得《古岳渎经》第八卷,乃得其故,而其经文字奇古,编次蠹毁,颇不能解,公佐与道士焦君共详读之,如下文:
“禹理水,三至桐柏山,惊风走雷,石号木鸣,土伯拥川,天老肃兵,功不能兴。禹怒,召集百灵,授命羹龙,桐柏等山君长稽首请命,禹因囚鸿濛氏,章商氏,兜卢氏,犁娄氏,乃获淮涡水神名无支祁,善应对言语,辨江淮之浅深,原隰之远近,形若猿猴,缩鼻高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闻视不可久。禹授之童律,不能制;授之乌木由,不能制;授之庚辰,能制。鸱脾桓胡木魅水灵山祆石怪奔号聚绕,以数千载,庚辰以战逐去,颈锁大索,鼻穿金铃,徙淮阴之龟山之足下,俾淮水永安流注海也。庚辰之后,皆图此形者,免淮涛风雨之难。”
宋朱熹(《楚辞辨证》中)尝斥僧伽降伏无支祁事为俚说,罗泌(《路史》)有《无支祁辩》,元吴昌龄《西游记》杂剧中有“无支祁是他姊妹”语,明宋濂亦隐括其事为文,知宋元以来,此说流传不绝,且广被民间,致劳学者弹纠,而实则仅出于李公佐假设之作而已。惟后来渐误禹为僧伽或泗洲大圣,明吴承恩演《西游记》,又移其神变奋迅之状于孙悟空,于是禹伏无支祁故事遂以堙昧也。

鲁迅先生认为“明吴承恩演《西游记》,又移其神变奋迅之状于孙悟空,于是禹伏无支祁故事遂以堙昧也”,不过鲁迅先生的说法似乎与孙悟空、无支祁同时出现在《西游记》里有矛盾呀!

孙悟空与无支祁到底是啥关系?原著中其实提到了无支祁

那么“无支祁是他(孙悟空)姊妹”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提法是来源于《西游记杂剧》。鲁迅先生所指的“元吴昌龄《西游记》杂剧”经过后来孙楷第先生的考证应该是杨景贤的《西游记杂剧》,原文是这样记述的:

(孙行者上,云)一自开天辟地,两仪便有吾身,曾教三界费精神,四方神道怕,五岳鬼兵嗔,六合乾坤混扰,七冥北斗难分,八方世界有谁尊,九天难捕我,十万总魔君。小圣弟兄、姊妹五人,大姊骊山老母,二妹巫枝祗圣母,大兄齐天大圣,小圣通天大圣,三弟耍耍三郎。喜时攀藤揽葛,怒时搅海翻江。金鼎国女子我为妻,玉皇殿琼浆咱得饮。我盗了太上老君炼就金丹,九转炼得铜筋铁骨,火眼金睛,钅俞石屁眼,摆锡鸡巴。我偷得王母仙桃百颗,仙衣一套,与夫人穿着。今日作庆仙衣会也。(下)——陈均评注《<西游记杂剧>评注本》
孙悟空与无支祁到底是啥关系?原著中其实提到了无支祁

在这部杂剧中,孙悟空一共是兄弟姐妹五个:“大姊骊山老母,二妹巫枝祗圣母,大兄齐天大圣,小圣通天大圣,三弟耍耍三郎”,孙悟空在这部杂剧中是通天大圣,五人中居中,分别有兄弟姐妹各一人,有个二妹叫巫枝祗(无支祁),有个哥哥叫齐天大圣。

综上可见,孙悟空与无支祁的关系有三种:

1.两者毫无关系,《西游记》中分别是两人,而且互不认识;

2.孙悟空形象来源于无支祁,这是鲁迅先生的观点;

3.孙悟空与无支祁是兄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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