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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残唐(廿二)朱友贞逼反银枪效节军,葬送朱温打下的后梁江山

 思明居士 2020-01-25

在朱温篡唐自立为后梁皇帝后,后梁成为当时最强的势力。它的势力东至山东,西至关中,北到河北南部,南至荆襄和淮南,整个中原腹地都在他的统治之下。以"得中原者得天下"的古训来看,朱温为后梁建立了很好的基业,拥有了统一天下最好的资源。从当时的政治局势来看,除了占据山西和陕西北部的晋王李克用,在没有藩镇能与朱温抗衡,似乎统一天下就是时间问题。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后梁高层预测的那样,最终后梁并没有能消灭晋军统一天下,而是被后唐庄宗李存勖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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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后梁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出现这样的大反转呢?在我看来其重要原因是朱温和李克用这两位老对手的儿子差距太大,朱友贞完全比不上李存勖,这成为后梁败亡的重要因素。而朱友贞在后梁灭亡过程中做的几乎所有操作都是对晋军的神助攻,朱温的江山就败落在他的手里。

朱友贞是朱温的嫡子,母亲为朱温的正妻,可他并不是朱温的法定继承人。朱温对自己的儿子就不具有信心,认为他们远比不上李存勖。在柏乡之战中败于李存勖和周德威时,他就发出了"生子当如李亚子"的感概。这句话中的"李亚子"就是指晋王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李亚子是李存勖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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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原版是曹操夸耀孙权的话,"生子当如孙仲谋"。这句话其实有着后半句,"刘景升之子蠢如豕"。这是曹操拿孙权和刘表的儿子刘琮作比较,得出孙权为英雄,刘琮蠢如猪的结论。作为和曹操一样的乱世枭雄,朱温使用同样的语境,却不是在夸李存勖,而是在咒骂自己的儿子。他咒骂的对象主要是两个,一个是朱友珪,另一个便是朱友贞。他对这两个儿子是相当不满意的,尤其是对他们继承并发展后梁基业不具有信心。所以他在临终前并没有把后梁皇位传给这两个儿子,而是想让养子朱友文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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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发生了变故,朱友文并没有顺利即位。朱温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扒灰皇帝",他私生活奢侈无度,贪图享乐,尤其喜欢让自己的儿媳们陪侍。因为他的儿子和养子们纷纷敬献自己的老婆给老爹,以博取其宠信。朱温最宠幸的儿媳便是朱友文的老婆王氏,他临终前将玉玺交给王氏,并招朱友文到洛阳即位。

可这个事情被他身边的另一个儿媳,朱友珪的老婆张氏知道了。朱友珪当时为控鹤都指挥使,负责洛阳皇宫宿卫,于是他和张氏密谋弑杀朱温,夺取后梁皇位。朱友珪的阴谋很成功,他不但弑杀了朱温,还模仿秦二世的办法杀死了朱友文,成为新的后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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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友珪弑父夺位并不受到后梁文武大臣的支持,尽管他做了很多收买人心的事情,最终也没能够稳定自己的皇位。而朱友贞则在姐夫赵岩、表弟袁象先和魏博节度使杨师厚的支持下发动兵变,冲入皇宫杀死了朱友珪和张氏,成为第三个后梁皇帝,也就是后梁末帝。。

朱友贞出了名的志大才疏,他有朱温的野心和对大臣的猜忌,却没有朱温在军事和政治上的能力。把他和李存勖相比,正好应了"刘景升之子蠢如豕"的话。后梁的文臣武将愿意推举他上台,只是因为他能力弱小,在军中控制力不足,容易被操控为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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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友贞自己则继承了朱温多疑猜忌的性格,对手下极不放心,于是搞得梁军内部矛盾丛生。朱友贞最为猜忌的便是魏博节度使杨师厚,因此他也多次谋划夺取杨师厚的兵权。然而在李存勖大兵压境的态势下,后梁全靠杨师厚和他的银枪效节军来抵挡对方的攻势。朱友贞这种挑起内斗的操作,本质上是对李存勖的神助攻。而这种对各方藩镇节度使的猜忌也引起了梁军内部将领的不满,使得军队军心涣散,节度使们谋划割据独立,也就没有啥心思与李存勖打仗了。如此以来在山西战线上,梁军节节败退,丢失了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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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杨师厚是不怕朱友贞的,他带领银枪效节军占据魏博,本身就是半独立的状态。他为后梁建立打下了大片土地,威震河朔,功高震主,朱温都要敬其三分,更何况两个其蠢如猪的儿子。朱友珪刚弑父上位时就想夺取杨师厚的兵权,惹得杨师厚带着一万银枪效节军到洛阳城外游行示威。朱友珪吓得花费了大笔金银将杨师厚送走,还赐予了对方更高的官爵和权力。朱友贞比朱友珪还不如,怎么搞得赢杨师厚,他的操作都是作死而已。直到杨师厚去世后,朱友贞才敢重新打银枪效节军的主意,最终又搞成了给李存勖的神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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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之所以能够完成李克用临终的遗愿,就是因为杨师厚的去世和银枪效节军的反叛。杨师厚为五代第一名将,一辈子打仗不败,李克用吃了无数次亏。只要杨师厚不死,晋军永远无法攻入中原腹地。杨师厚的去世让后梁北方的大门敞开,这给李存勖南下灭梁带来了良机。然而这个机会并不完美,因为杨师厚留下的银枪效节军还在。这支军队的精锐程度堪称五代第一,除非让符存审带鸦儿军南下,否则怎么打都会两败俱伤。正在李存勖为银枪效节军头疼的时候,朱友贞的神助攻又到了,他竟然逼反了这支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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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时候各方藩镇节度使逐渐强盛,其麾下的军队精锐程度超过了朝廷的神策军。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魏博节度使下的魏博牙兵,被认为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杨师厚的银枪效节军便是魏博牙兵的巅峰状态,在与各方藩镇节度使的战争中占尽上风。朱友贞既想要得到魏博牙兵,又惧怕银枪效节军,便搞出一个馊主意。他把魏博军镇一分为二,以相、卫、澶三州别为昭德军,派张筠当节度使;以魏、贝、博三州为天雄军,派贺德伦当节度使。魏博牙兵的势力不从,牙将张彦煽动了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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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就抓住了这个魏博军镇内部混乱的机会,趁机出兵魏博。当时发动兵变的银枪效节军将领囚禁了节度使贺德伦,并派人向李存勖请降。李存勖带兵进入魏州,抓捕并处死了发动兵变的张彦等人,镇压了这次兵变。然后他亲自领魏博节度使,收银枪效节军为亲卫部队,顺势夺取了德州和澶州,并进军莘县与梁军对峙。有了魏博牙兵和银枪效节军的加入,李存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彻底拉开了灭亡后梁的战争大幕。之后的战争中李存勖势如破竹,打得梁军节节败退,大量后梁藩镇投降,最终完成了灭梁建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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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论为什么李存勖能够灭后梁,李克用却不能灭朱温的问题时,很多人都认为李存勖强出李克用很多。然而从历史的事实来看,李存勖比李克用强得非常有限,反倒是朱友贞比朱温差太多。没朱友贞的瞎折腾,李存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平定中原。而朱友贞的折腾,完全不顾当时战争形势的变化,只为了自己的私欲和权力,最终导致了后梁的崩溃。朱温聪明一世,却生出这种蠢如猪的儿子,也算是老天爷给的报应。可李存勖能力也存在很大的局限性,他在性格上的确陷,对生活的贪婪,也注定让后唐成为五代时的第二个短命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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