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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活捉的秦王究竟是谁?墓志铭出土,颠覆正史记载

 小毛头书屋 202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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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0年5期

作者|梁志胜/王浩远 

原题《明末秦藩世系考 》

秦藩为明代诸藩之首。关于明末秦藩世系,《明史》等文献存在严重错误。本文利用晚近地下出土资料和传世文献,即:1978年4月出土,至2006年被收入《陕西碑石精华》的《大明秦世子暨妃张氏合葬圹志》和见诸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博物馆院内的《大明宗室秦景王圹志》,以及康熙《陕西通志》和满文档案及朝鲜《李朝实录》中的材料,依据基本历史线索,逐一考量,通体把握,纠正自《明史》以来陈陈相因的莫大错误,从而完整、清楚地勾勒出明末秦藩世系图。

  • 一、陈陈相因的错误

明太祖朱元璋为巩固王朝统治,采取分封的办法,把诸子侄分封到全国各地,子孙世袭,以为王朝屏藩。其第二子朱樉,洪武三年(1370)被封为秦王,十一年(1378)就藩西安。以古都长安为秦王封地,显然有朱元璋令秦王坐镇关中、镇守西北之寄。洪武二十二年(1389)改大宗正院为宗人府,特以秦王为宗人令,而以晋、燕、周、楚诸王为辅佐。盖因秦王朱校为太子之下诸王之长,地位特殊,于是秦藩在诸藩中就有“天下第一“藩封”之称。“首藩者,宗盟之长”也。朱樉死后,子孙承袭王位,直至崇祯十六年(1643)十月,李自成大军攻陷西安,俘获秦王为止。

依清朝钦定《明史》的记载,自秦王朱棱至末代秦王朱存枢,前后共有十二代十四任秦王。其中对于最后两任秦王,《明史》记述如下:

口王谊漶,靖(王)嫡三子,万历十三年袭封奉国中尉,十四年加封紫阳王,十五年进封。

存枢,谊漶口口子,万历口口年袭封。崇祯末陷于贼。

《明史》认为最后两任秦王分别为朱谊漶及其子朱存枢。原文所缺文字显示,对于朱谊漶的谥号、朱存枢的袭封时间等基本情况,《明史》并不清楚。这对于我们研究明代“首藩”的秦藩,无疑是一大缺憾。然而,缺憾还不止于此。

众多史籍皆称末代秦王为朱存枢,尤以钦定《明史》最具代表性。例如:《明史·秦王朱棱传》:“(秦)敬王谊澏嗣,(万历)十四年薨。无子,弟谊漶由紫阳王嗣。薨,子存枢嗣。李白成破西安,存枢降于贼,伪授权将军,妃刘氏死之”。①《明史·庄烈帝纪二》:崇祯十六年(1643)十月“壬申,李白成陷西安,秦王存枢降,巡抚都御史冯师孔、按察使黄纲等死之。”《明史·李自成传》:“自成执秦王存枢以为权将军,永寿王谊沉为制将军”。《明史·冯师孔传》:“贼至,守将王根子开门入之。十月十一日,城陷,……贼遂执秦王存枢,处其宫署,置百官,称王西安”。《明史·晋王朱桐传》:“李自成陷山西,(晋王)求桂与秦王存枢并为贼所执,人北京,不知所终”。以《明史》之见,被李自成俘获的末代秦王就是朱存枢,其后被大顺军挟持至北京,不知所终。

《明史》以其钦定正史性质而使该说广为流布。如钦定《续文献通考》、李天根《爝火录》,尤其是以考证见长的《小腆纪年附考》与《明通鉴》,都沿用了“末代秦王朱存枢”的观点。近代以降,相关论著如孟森《明清史讲义》、顾诚《明末农民战争史》及《南明史》、南炳文、汤纲《明史》、钱海岳《南明史》等,亦皆以《明史》“主流”说法为准,至今尚无异议者。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方墓志足以推翻此说。

  • 二、秦世子朱存枢

1978年4月,陕西省西安市南郊邮电第十研究所院内出土了朱存枢及妃张氏合葬墓志并盖。墓志石收藏于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而墓志至2006年被收入《陕西碑石精华》,方为普通读者所得见。志石与盖均呈正方形,盖文4行,满行4字,共15字,篆书“大明宗室秦世子暨妃张氏合葬圹志”。志文17行,满行19字,楷书。志文如下:

大明秦世子暨妃张氏合葬墓志

世子讳存枢。万历二十年正月初十日,母第一妾李氏庶生。万历二十五年三月十六日赐名。万历四十四年七月十七日册封为秦世子,会选东城兵马副指挥张元祥第一女张氏为配,同日册封为秦世子妃。世子崇祯二年三月初五日以疾薨逝,享年四十。妃张氏,万历四十七年三月初六日薨逝,无出。上闻,辍朝三日,谕祭,特命有司治丧葬如制。懿安皇后等并赐祭焉。崇祯三年十月初十日良吉,合葬西安府成宁县鸿固原之次。嗟嗟!世子以宗室至亲,享有储位,允为藩辅,富贵兼隆,宜永寿年。溘焉长逝,岂非命耶?!爰述其概,纳诸幽室,用垂不朽云。 

志文清楚表明,朱存枢仅为秦世子,并不曾做过秦王。据《明神宗实录》记载,万历三十五年(1607)三月,朱存枢以秦王庶长子身份被皇帝特许封爵为郡王。万历四十三年(1615)十一月准封世子,次年(1616)五月,朝廷委派官员赴各地册封各王府,包括秦世子存枢并妃张氏。墓志所载“万历四十四年七月十七日,册封为秦世子”,应是册封官员到达西安后实地册封的时间。既然秦世子朱存枢于“崇祯二年三月初五日以疾薨逝”,次年与早他而逝的张妃合葬于咸宁县之鸿固原,与崇祯十六年(1643)十月“壬申,李自成陷西安”相距整整14年还多。这一切都明明白白,那么,以《明史》、《小腆纪年附考》、《明通鉴》等为代表的诸多官、私史籍所谓“秦王存枢降”、“自成伪授秦王存枢权将军”、“自成执秦王存枢,以为权将军”、“(晋王)求桂与秦王存枢并为贼所执,入北京,不知所终”云云,显而易见,一错再错,实不足为信史。

  • 三、末代秦王考实

既然朱存枢并非末代秦王,那么末代秦王究竟是谁?这要从朱存枢的祖父秦靖王朱敬镕说起。朱敬镕于隆庆三年(1569)四月袭封秦王,万历四年(1576)三月去世,谥日'靖”。神宗“命秦世子宜[谊]温主丧,并理府事”。万历九年(1581)四月,朱谊澏承袭王位。然而仅仅五年之后的万历十四年(1586)六月,朱谊澏亦去世,谥日“敬”。因其没有子嗣,万历十五年(1587)四月,“册封秦府秦敬王谊澏弟紫阳王谊漶为秦王,安人韩氏为秦王妃”。朱谊漶正是朱存枢的父亲。既然墓志称朱存枢为世子,那么至少在“崇祯二年三月初五日”即其病逝之时,乃父朱谊漶仍然在世。故《明史》称朱存枢“万历口口年袭封”显然是错误的。那么朱谊漶究竟死于何时?他的谥号是什么?他是否就是最后一任秦王?

解答上述问题,又须涉及到另一方墓志。这方墓志的主人是史籍中绝少记载的朱存机。志石现随意置放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博物馆院内,未见志盖。志石呈正方形,志文16行,满行18字,楷书。志文如下:

大明宗室秦景王墓志

王讳存机,乃秦肃王第三子,母次妃张氏。万历二十三年八月初五日生。崇祯二年九月初一日册封为秦世子。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袭封为秦王。崇祯十四年二月初七日未时以疾薨逝,享年四十有七。女一未适。讣闻,上辍朝三日,遣官谕祭,命有司治丧营葬如制。谥日“景”。东宫及文武百官皆致祭焉。以崇祯十五年正月初三日,葬于韦曲里之阳。呜呼!王以天潢懿亲,为国藩屏。宜享长年,永保西秦。如何奄忽,而景命之不遐也!存隆其实,光曜其声。如终之际,于斯为荣。王可以暝矣!爰述其概,敬勒贞珉,用垂不朽云。由此志可以作出如下判断:

其一,墓主朱存机,谥日“景”,是为秦景王,与前世子朱存枢同为秦藩“存”字辈。从生年看,存枢为兄,存机为弟。

其二,朱存机被册封为秦世子的时间是崇祯二年(1629)九月初一日,这正好与前世子朱存枢“崇祯二年三月初五日以疾薨逝”在时间上前后衔接。朱存枢为秦王朱谊漶庶长子,第一妾李氏所生;而朱存机为“秦肃王第三子,母次妃张氏”,则“秦肃王”一定就是朱谊漶,“肃”为他死后的谥号。朱存机为朱存枢的同父异母弟弟,这一点也可从《明熹宗实录》得到证实。

其三,景王朱存机在崇祯十二年(1639)六月二十五日袭封,则肃王朱谊漶应在此前去世,那么肃王朱谊漶必定不是末代秦王。从万历十五年(1587)四月袭封,肃王朱谊漶在位时间应长达四五十年之久。

其四,朱存机病逝于崇祯十四年(1641)二月初七日,而李自成攻陷西安尚在两年多后的崇祯十六年(1643)十月壬申。由此,又可以引出一个显而易见的新问题:朱存机就是末代秦王吗?如果不是,那么,真正被李白成所执的这位末代秦王又是谁?

康熙六年(1667)《陕西通志》中有关于明朝秦藩世系的重要记载。其中从秦靖王起的世系如下:

靖王,名敬镕,宣王庶长子。隆庆三年六月由隆德王袭封。喜诗书,尚节俭。母妃寡,奏辞赡粟,不扰下民。事亲之孝,体国之忠,穆宗嘉焉。有《遗珠世保录》行世。

敬王,名宜[谊]澏,靖王长子。万历九年五月袭封。琴书自娱,不喜声色。

肃王,名宜[谊]漶,靖王嫡第二子。万历十五年由紫阳王进封。

景王,名存机,肃王次子。因世子早殇,立之。崇祯十年进封。

嗣王,名存极,景王弟。因景王无子,立之。崇祯十四年袭封。十六年十月十一日,闯贼李自成破城,被执,寻遇害。

上引之所以重要,就在于明确地记载着崇祯“十六年十月十一日,闯贼李自成破城,被执,寻遇害”者,实为秦景王之弟“嗣王”朱存极,恰可弥补《明史》等官、私史籍之缺失,纠正陈陈相因的错讹。

康熙《陕西通志》纂修总裁为时任陕西巡抚的贾汉复。他在《进呈通志疏》说:“全省《通志》所关文献匪浅。第地方久罹兵燹,残缺失次,且近代之事未经汇辑。恐世远愈湮,靡从纪载。”于是“爰驰檄诸司,搜查故本,网罗断简,敦聘名儒,修举既坠之余,辨晰(析)承讹之陋,仍质之博物官绅,详加核订。臣复再四校雠。起于康熙二年(1663),越今四载,始编纂成帙。”即康熙六年(1667)上距崇祯十六年(1643)李自成攻陷西安,时间、地点都相当接近,其记载当非向壁虚构。康熙《陕西通志》嗣王朱存极为“景王弟”,这跟《明熹宗实录》肃王“其四子存机、存极、存福、存檥”契合;“因景王无子”,于是由弟弟朱存极继任王位,这跟景王墓志景王只有“女一未适”的情况契合;“嗣5E'’存极于崇祯十四年(1641)袭封,这跟景王墓志景王“崇祯十四年”病逝亦相契合。惟景王“崇祯十年进封”跟景王墓志“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袭封为秦王”有两年之差,不能契合。以理推之,应以墓志为准。要而言之,崇祯十六年(1643)十月李自成大军攻陷西安时,被俘获的末代秦王正是朱存极!

嗣王朱存极不恤民情、不识时务,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际,仍不肯给守城兵士配备冬装,军心尽失,直接导致守将王根子射书投降,西安城陷,他本人“被执,寻遇害”,传承了270多年的秦藩至此灭亡。

  • 四、明清之际的秦王际遇

据彭孙贻《流寇志》记载,崇祯十七年(1644)三月,李自成大军围攻北京城,其军中就有秦、晋等明藩王为人质。此说广为流传,见于佚名《崇祯录》、谈迁《国榷》、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张岱《石匮书后集》诸书,可见秦、晋等藩王被大顺军挟持至北京乃是广为人知的事实。

据《清世祖实录》记载,清朝摄政王多尔衮在山海关大战之后的捷报中称,清兵于顺治元年(1644)“四月二十一日抵山海关。值贼首李自成亲率马步兵二十余万,挟崇祯帝太子、第三子定王、第四子及宗室晋王、秦王、汉王、郡王等并三桂父襄与俱来,复遣人招三桂降。……大败贼兵。追杀至四十里,阵获晋王朱审煊,获驼马、缎币无算”。而清代满文档案关于此事记载更为详细。顺治元年(1644)四月二十四日,多尔衮遣人“以进山海关大破贼兵捷音奏闻。奏书日:……臣即星夜前往,于四月二十一日抵山海关,值贼首李白成亲率马步兵二十余万,挟崇祯帝太子朱慈烺、第三子定王、第四子等三子,以及崇祯宗室山西太原府晋王朱审煊,潞王府秦王,陕西省西安府秦王朱顺吉,平阳府汉王朱邵道,郡王绥德王、襄陵王、山阴王,并三桂父吴襄俱来,招三桂降,三桂不从。贼遂即围山海关。……(二十二日)大败贼兵,追杀至四十里。……追兵阵获太原府晋王朱审煊。”

关于山海关大战,朝鲜《李朝实录》亦有详细记载。据《李朝实录·仁祖大王实录》记载,甲申(1644)五月甲午,“清国付敕书于译官之出来者,有曰:‘四月十三日有明总兵官吴三桂差副将杨新、游击柯遇隆至军请降,言流贼已克北京,崇祯皇帝及后俱自缢。贼酋李志诚(李白成)三月二十三日即位称帝,国号大顺,建元永昌,屡差人招吴总兵。吴总兵不从,率家属及宁远兵民坚守山海关,欲附清国以报故主之仇云。九王答书付来官,许以裂土封王,遂兼程前进。二十一日至山海,贼酋李志诚[李白成]领马步兵二十余万,执崇祯太子朱慈照、并其第二、第四子①及太原府晋王、潞安府沈王、西安府秦王、平凉府韩王,又有西德王、襄陵王、山阴王及吴三桂之父吴襄于阵前,欲降三桂。三桂不降。……九王向海迎敌。吴总兵随右侧布阵进兵。大风即止,不意直抵贼营,败其兵,追杀四十余里,横尸遍野,晋王被我所获”。《李朝实录》所载来源于清人敕谕,当与满文档案、《清实录》所出同源。由此可见,除崇祯太子及永、定二王,被大顺军挟持至山海关的明代宗藩成员,还有太原府晋王朱审煊、潞安府沈王、西安府秦王朱顺吉、平凉府韩王朱韶道,韩藩郡王西德王、襄陵王,代藩郡王山 阴王等。

以上三种文献都明确记载,山海关大战时李自成军中的人质当中确有秦王。其中,尤以满文档案所载“西安府秦王朱顺吉”可确切无疑证明当为末代秦王朱存极。按照该档案译者说明,“我们在翻译时,遇到一些无法查找核实的人名、地名等,都以音译处理”。顾诚先生也指出,“清初相当一部分档案是满文写成的,修实录时改译汉文,就常常发生同音、近音异字的错误”,则“朱顺吉”应该就是末代秦王“朱存极”的讹写。

至此,我们再回头看《明史》所载末代秦王“为贼所执,入北京”,可谓事出有因,而“不知所终”的结局查无实据。清朝官方文献多处明确记载在山海关大战中晋王朱审煊被清军俘获⑥,而未及秦王,多少也说明秦王并未落入清军之手。与《明史》不同,万斯同《明史稿》记载末代秦王日:“存枢为贼所胁,遂降于贼,受其伪号日权将军,已而卒见害”;康熙《陕西通志》所载朱存极在李自成破城后“被执,寻遇害”,多少都向我们提示了末代秦王最终被大顺军所杀的信息。据《崇祯实录》记载,“自成东行,以秦王、韩王、庆王从,四月杀诸王于山西”。准此,末代秦王朱存极很有可能是在崇祯十七年(1644)李白成兵败山海关之后,在撤出北京返回西安的途中,被大顺军处死在山西境内。

顺治二年(1645)十一月,清朝内大臣何洛会、陕西三边总督孟乔芳等从西安奏报:“故明秦王有子二人,其一现在西安,一为土贼所掳。得旨:见在者著送至京师”。清廷所能搜寻到的,仅仅是“故明秦王”硕果仅存的两个儿子罢了。除了“现在西安”而被何洛会、孟乔芳等解送北京的那一个,朱存极的另一个儿子“为土贼所掳”者,满文档案所载何洛会、孟乔芳顺治二年(1645)十一月二十七日的奏报较为详细:“驻西安府秦王有二子,其一子声称于十一月初二日前往其本村。至十三日,有该村民来告日:初十日,有土贼攻村,将王子掠走。于是臣遣兵追击探信,据村民告称:该王子被一孙姓人带走。又询知情者,……并一同告称:初七日,于孙率处居住之吴郎山遇见过该王子”“该王子”先后被抗清复明将领孙守法、武大定、赵荣贵等奉为“秦王”,以资号召,最后于顺治六年(1649)被清军剿杀。

钱海岳先生《南明史·诸王世表》记秦王世系日:“敬王谊温,肃王谊漶,景王存机,口王存枢万历十五年袭,崇祯十六年降李白成,十七年降清。隆武二年五月薨。”与钦定《明史》相比,钱氏增补了肃王朱谊漶的谥号和史籍失载的景王朱存机。检索钱氏引用书目,其中并无康熙《陕西通志》,但列有雍正《陕西通志》及乾隆《西安府志》。这后两志对于明末秦王世系的记载都注明来源于“贾志”。钱氏采信了其中“肃王谊漶、景王存机”的记载,无疑是一大进步。

然而,钱氏终究未能摆脱钦定《明史》的“权威”束缚。他没有采信末代秦王为“嗣王”朱存极的相关的真实史料,仍错以朱存枢作末代秦王,还专门为之立了传:

秦王朱存枢,秦肃王谊漶子,太祖十一世孙,万历十五年袭封。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入西安,妃秦不屈薨,存枢降,为权将军,从至北京。自成败,降清。隆武二年四月九日,有人讦存枢与晋王求桂、荆王甲、德王由栎、衡王由椒、潞王常涝谋起事。五月,与安宗等十七人同日遇害。

钱氏的错误在把肃王朱谊漶的袭封时间——万历十五年(1587)搬到了他所认定的“末代秦王朱存枢”的头上,以致使仅仅被册封为“世子”、早早就病故了的朱存枢从万历十五年(1587)“袭封”,并让他死而复生,李代桃僵,一直活到了崇祯十六年(1643)被李自成所执。

钱氏更大的错误,是在因袭《明史》错误的基础上,认为朱存枢在李白成败后降清,最终在隆武二年即顺治三年(1646)五月因谋反而被清廷处死。这个错误当源于以下两条未经核实的史料。一为《清世祖实录》所载,顺治三年(1646)五月“壬戌,京师纷传故明诸王私匿印信,谋为不轨。及行查,果获鲁(潞)王④、荆王、衡王世子金玉银印。鲁(潞)王等十一人伏诛”。一为清人陆圻《纤言》所记:“丙戌年(1646)四月初九日,有得蜡丸飞书告诸王同谋灭清者,同日太子、弘光、潞王、秦王等九王俱被戮于市”。若顺治三年(1646)被杀诸王中有“秦2E'’的话,不可能是“为土贼所掳”,而于顺治六年(1649)被清军剿杀的那个朱存极之子,而最有可能的是被清军在西安抓获并于顺治二年(1645)十一月解送北京的那一个。

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明清之际,末代秦王朱存极父子同样遭遇了国破家亡的时代剧变。

至此,我们可以完整、清楚地勾勒出明末秦藩世系图。(见图1)

隆庆之后秦王世系应为:靖王朱敬镕一敬王朱谊澏—肃王朱谊漶—景王朱存机,而末代秦王实为朱存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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