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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伊人寻 1、父母离异，兄妹留守林杰和林燕是一对兄妹，他们的妈妈抛下林杰去深圳打工的时候，他刚断了奶。 林杰曾有过一段正常的温暖的家庭生活。那时候爸妈的关系还没有变得糟糕，只有一个孩子，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抢着心疼。 几年后，妈妈又回家生下了妹妹林燕，刚满两个月就心急如焚地返回了深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也许是生完妹妹之后，爸妈过年就几乎不回来了，偶尔打电话也说得不多，几年才会想起来一次给打点生活费和学费。 后来他们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一次，林杰和妹妹高兴坏了，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他们离婚的消息。那一次他们闹得轰轰烈烈，两相厌弃，恩断义绝。 他们在抚养孩子的事情上，难得的默契。没有讨论更没有争论，孩子又继续放在了爷爷奶奶家，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过孩子那般。在林杰和林燕的世界里，爸妈又一次双双消失了。 2、小学未毕业的林杰，外出打工就在几年前，还在上6年级的林杰，伙同几个小男孩，四处偷鸡摸狗，在村子里声名狼藉。老师管不了，爷爷教训了他几次，奈何身子骨不够硬朗，追不上不服教训的林杰。 四下无奈，爷爷奶奶只能找到了他的亲爸。 几通电话打回来，除了骂人外没什么旁的话可说，林杰听了几次训后，依旧我行我素。 他爸爸一怒之下，买了张火车票，大老远的跑回来，狠狠地打了林杰一顿，带上他一起上了去深圳的列车。 那时的林杰，不过十三四岁！ 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弄进的工厂，只后来听他妹妹林燕说，林杰每月的工资都被爸爸拿在手里，只留50块钱零花钱。 难以想象小小年纪的林杰，是怎么在那样的境遇里过日子的！ 更无法理解，林杰的父母，到底将孩子当成了什么？被爷爷奶奶养大后，可以被肆意拽在手里的摇钱树？ 3、林杰和花花办酒席，爷爷奶奶带重孙子没过两年，林杰回家过年。 身边跟着一个和他一般稚嫩的女孩，大着肚子，嘻嘻笑着，大家都喊她花花。 爷爷奶奶觉得这是林家的血脉，怎么着也得生下来养着。因为林杰和花花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两个老人操劳着给他们办了酒席，即便经济拮据，还是帮衬着两个“孩子”生养孩子。 但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林杰就照着当初爸妈对自己的做法，将孩子留在了爷爷奶奶家。由于没有经济来源，媳妇也没在家住多久，就跟随林杰而去。 爷爷奶奶打电话到林杰爸爸那儿抱怨，林杰接到老爸的电话，一句“我不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吗？你不应该给我养孩子吗？”，怼得对话再也进行不下去。 由于林杰的老爸又谈了个新女朋友，于是爷爷奶奶又开始带起了重孙子！ 眼见两个老人年龄一天天增大，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连戴帽子都挡不住，腿脚也不再利索，却还要养着一个孙女和一个重孙子。 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家里仅剩的几亩薄地。原本之前还有几个其余的儿女，不时地接济孝敬，却也因为帮一个儿子养着3个孩子而结下了怨恨，不再照管。 我们家和林杰家是邻居，是那种农村里院子挨着院子的邻居。 我时常看着他们一家四口，排排走在家门外的田埂上。相差四代，却丝毫也没有四世同堂的幸福与喜悦，满满的都是脸上的疲惫和生活的无奈。 4、林燕13岁，亭亭玉立林燕13岁的时候，她的小侄子4岁。 林燕今年上初一了，和我小时候一样，她每天要往返于10里路以外的镇上的初中上学。大家都说她成绩很好，前途光明。 记得小时候她在村子里行走，极其安静乖巧，既不惹事，也不出挑。我比她大了十几岁，小不点在我这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许是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再加上这些年爷爷奶奶在饮食冷暖上的尽心尽力，年仅13岁的林燕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鹅蛋脸，皮肤细腻，五官精致，长直发，齐刘海，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天真而烂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燕沾染了笨拙的化妆术，老旧的抽屉里，一堆一堆廉价的化妆品和工具，东西不精致却齐全。 她喜欢化紫色的眼影，脸抹得雪白，眉毛修得细细的，小红唇忽闪忽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貌。 得承认，的确好看。但如此稚嫩的脸蛋，如此明亮的眼眸，何以要将美貌呈现于如此小的年纪？ 大概从没有人教过她，世间险恶，尤其是对于美貌单纯又未经世事的女子而言。 5、13岁的林燕遇流氓骚扰，爸爸：读不下去书就去打工从林燕生下来2个月开始，她妈妈就离开家去了深圳打工，一去经年。 因为常年没有母爱的温暖，林燕常常去我家玩儿。妈妈觉得她可怜，总是轻言细语地温柔以待。有什么吃的都会拿给她，时不时的也会塞给她些零花钱。 有一次我回家，正碰上妈妈在安慰林燕，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细细听下来才知道，原来过完年，他爸爸就要回来，把她带到深圳他们上班的工厂打工。 起因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林燕总是遭到一群社会闲散青年的骚扰，他们总是围追堵截于她往返学校的路上。 也想过办法，但一方面爷爷奶奶年岁已高，又没有车，不可能去接送；另一方面村子里同龄的玩伴越来越少，多数都已经去市里，最次都是老人带着孩子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不必受这往返的劳累。 我太了解那份辛苦，10里的路，通常要走50分钟左右。早自习7点多开始，意味着6点多就得从家里出发。若是在冬天的清早行走，薄冰未化，霜寒透心，是需要极强的毅力才能熬过来的。
爷爷奶奶靠种地供两个孩子，已经非常拮据。林燕给她爸爸打电话，希望他打点钱回来，给她买辆自行车，却被一口回绝。妈妈也已经有了新家，早就不再管她了。 这些年几乎不见踪影的爸爸，给了林燕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这么读书，要么跟他们去深圳打工。 林燕怕极了那些地痞流氓，又对家里的拮据感到无奈，更绝望于爸妈的无情。 那一天，她大概深深地体会到了世界的黑暗和无情吧，连最亲的人都不管自己，她和无依无靠的孤儿有什么差别？ 6、一辆自行车和一生林燕走后，妈妈跟我说起她的事，“这个孩子，要是有个人好好带着，认真教育，她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你不知道，她基本上各科成绩都是满分，可惜了！”
我问，“为什么她爸妈连个自行车都不愿给买？也就两三百块钱的事？” 妈妈无奈地说，“她爸妈离婚了，都各自又找了伴，觉得她是拖累了呗。她奶奶前两天还在我这儿抱怨哭诉，这些年真是无情得很，一分钱都没拿回来过，甚至孩子的学费也一概不问。全靠两个老人，80几了，还能动弹几年？” 他们一家真是造孽啊！ “那我们能拿点钱，给林燕买个自行车吗？至少让她把书念下去啊？”我问，妈妈白了我一眼，“她一群叔叔伯伯们都没管，我们作为外人去干涉这个事，显得他们无情无义，到时候人家再跑过来指责你多管闲事吗？”
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人们的眼界和情义都一样狭小。邻里之间，既看起来和睦亲切，又彼此无关互不干涉，这是默认的准则。 只是这些年来，他们家的事，实在是看得越来越揪心。 7、人生路：未完待续林燕就这样步上了她哥哥林杰的后尘。 不知道她曾在漆黑的夜里，多少次遗憾过未完的学业；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是如何在这个虚伪残酷的世界里，迷茫挣扎的；更不知道她将来的命运，是否也会和她哥哥一般，荒诞而不负责任。 冤孽一代传承一代！
今年过年我没回家，但听妈妈说，林杰和花花已经分开了，本来也没有领证，分了也就分了。他2019年回来过一趟，身边跟了一个陌生女生，和他年龄相差不大。 林杰的儿子已经上一年级了，被他送去了20公里外的封闭式小学。 不知道林燕今年会不会回来，她奶奶说，已经交了男朋友，就在那个工厂里。
多长的叹息，也压不下我心底深深的遗憾。 原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于他们兄妹二人来说，根本就是个谎言！而又有多少的留守儿童，和他们一样，一代又一代重复着这样的悲剧，子子孙孙都难以走出那样悲哀的诅咒？ 愿看到这个故事的你，在生孩子之前要慎重，生孩子之后要负责任，以此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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