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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新年伊始，在欧美各大媒体纷纷盘点古典乐坛重要事件之时，有关女性音乐家职场环境改善的问题再次引发讨论。一百多年前，世界各地的交响乐团对女性大门紧闭，上世纪末这种状况才逐渐开始改善。直至如今，交响乐团中的性别平权问题也每隔一段时间就引起关注与热议。近日，《纽约时报》以及其他欧美媒体，再一次将乐团性别平等权问题提了出来。 性别歧视由来已久 1997年，已在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了26年竖琴的安娜·莱克斯（AnnaLelkes）女士成为乐团建团155年以来被认可的第一位女性正式团员。此前，根据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传统，女性并无资格参与乐团面试，而莱克斯一直以非正式成员的身份为乐团服务，获取着与正式团员有别的非全额薪酬。据其本人描述，她的名字在乐团的任何一场音乐会中都未出现过，最初她甚至不被允许参与任何有关乐团的会议讨论。 钢琴家阿格里奇更是在一次采访中直言自己不愿意跟维也纳爱乐乐团这样的乐团合作，“这完全是支性别歧视的乐团。”如今，维也纳爱乐乐团的145名永久团员中仅有15名为女性，乐团也是世界上最晚开始接纳女性乐手的交响乐团。 1913年，伦敦女王大厅管弦乐团（伦敦交响乐团的前身）首次加入6名女性演奏员，这也是世界大型管弦乐团历史上首次聘用女性演奏员。美国乐团则在1930年迎来首位女性的加入——竖琴演奏家艾德娜·菲利普斯（Edna Phillips），她被指挥家利奥波德·斯托克夫斯基（Leopold Stokowski）引荐进入费城交响乐团。50余年后的1982年，享誉世界的柏林爱乐乐团在其成立一百周年后首次吸纳了一位女性演奏员。无独有偶，同年时任柏林爱乐音乐总监的卡拉扬不顾大多数成员的反对，力排众议邀请时任德国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单簧管声部首席的萨宾·梅耶（Sabine Meyer）担任乐团的单簧管首席。然而梅耶的去留在一年后再次成为乐团的争论焦点，最终梅耶迫于舆论压力主动请辞。 直至今天，古典乐坛中的性别平等呼声依然不减。2018年，波士顿交响乐团首席长笛演奏家伊丽莎白·罗伊（Elizabeth Rowe）以薪酬不公为由起诉了自己所在的乐团，罗伊称在工作量同等的情况下，自己的薪酬比同为管乐声部的男性双簧管首席低25％。这也是美国乐团中首起因性别歧视导致薪酬不公的诉讼案例。 盲选机制带来机会平等 半个世纪前，美国各大交响乐团率先采用了“拉幕考试”的盲选机制，评审隔着帷幕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演奏员的姓名在最终选拔环节之前也不能被透露。 一项由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两位学者做的名为“盲选机制对女性演奏员的影响”的研究显示，美国的一些乐团在面试中甚至会在演奏厅的地面铺上一层厚布，以保证评审无法通过脚步声来区别演奏员的性别。除此之外，乐团对面试时间的严格把控也有利于保证选拔的公平性。研究表明，在这种选拔机制实行后，女性的录取比例比在非盲选情况下有显著提高，这也验证了在传统选拔机制下女性往往被迫站在不公平的一边。 如今，世界范围内越来越多交响乐团已选择采用此类盲选机制，它们在促进机会平等上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性别比例背后潜藏传统观念 伦敦大学学院的两位学者去年8月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欧洲乐团中女性成员的占比约为36.6％，在英国这一比例为44％，美国则为48％。根据美国《Quartz职场》（Quartz at Work）在2018年底的调查显示，在全球范围内选取的22支代表乐团（其中包括中国爱乐乐团）中，以男性为主导的乐器主要为定音鼓（96%）、低音提琴（95%）以及大管（86%），以女性为主导的乐器为竖琴（94%）。 在性别比例问题的背后更是潜藏着传统和历史因素：乐器演奏的性别比例大幅偏斜现象，离不开19世纪前就形成的传统偏见，当时人们普遍认为一些演奏姿势不雅的乐器（如大提琴）、脸部表情扭曲的乐器（如大多数铜管）和音量、体积较大的乐器是男性的专属，而像竖琴等以优雅著称的乐器更适合女性演奏。美国乐团联盟主席杰斯·罗森（Jesse Rosen）称，那时人们的性别刻板印象认为“铜管雄壮威武的音色即是一种男性阳刚气质的体现”。 亚洲乐团中以韩国为例，因男性在音乐学院中的比例远低于女性，导致韩国的交响乐团普遍以女性居多，且相比文化与艺术行业，男性多受社会传统的性别角色观念影响而更多从事金融、政治等行业。 时代的车轮终将不断前进，随着各种公平竞争制度的普及，以及性别分野的逐渐淡化，机会平等将令一切皆有可能。古典音乐生态的改变固然缓慢，然而没有什么变化能够一蹴而就，相信性别平等所强调的机会平等将会带领不同的社会角色携手共进，在公平的语境下取得相互的交融与和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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