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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红楼梦》中的避讳 高二（13）班 夏昭杨 星级：★★★★★ 摘要：本文从避讳的角度来议论贾府败落。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历史上的避讳。第二部分讲《红楼梦》中是否存在避讳。第三部分讲避讳对于贾府的败落有何暗示及其意义。 关键词：《红楼梦》；避讳；暗示；贾府；败落 对于红楼中的人物命名，各大红学家早已从各个方面分析过了，但是我认为，并不只是谐音和名字的偏旁部首说明人物命运的坎坷，古代对于名字的避讳更是能暗示贾家败落的结局。 一、历史上的避讳 什么叫避讳呢？《说文解字·言部》云：“讳，誋也。”又，《玉篇·言部》云：“誋，禁也。”在我国古代，由于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的存在，古人对于君父尊亲的名字，不能直接说出或写出，必须采用其他办法来回避，这就叫避讳。而避讳分为避君王或圣贤名讳的“国讳”，避尊长名讳的“家讳”，避圣贤名讳的“圣讳”，避上司名讳的“宪讳”，还有对自己名字避讳的“个人讳”。应用最为广泛的是“国讳”和“家讳”。 《左传·桓公六年》有“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的说法。这说明早在西周就已经有避讳的说法。但是那个时期的避讳并不需要避嫌名。“嫌名”即与君王尊长名讳音近或音同的字。 但是到了汉代之后，就逐渐发展为连嫌名也要避讳。汉武帝刘彻，为了避讳将“彻”改为“通”，但同时也并讳“辙”。《史记·天官书》：“气来卑而循车通者，不过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见。”《礼记·檀弓上》：“殷人殡于两楹之间……而丘也殷人也。子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其中两个 “楹”字与汉惠帝名讳“盈”音同，所以司马迁《史记·宋世家》引此文时将“楹”改为“柱”。 到了隋唐，连同音字都不允许用，只能用同义字。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唐代诗人李贺，就因为父亲名晋肃，一直没有考进士。 而君主专制的强化导致避讳也愈演愈烈，到了明清时期到了一个顶峰。犯讳也成为清代文字狱的主要理由。曾经有一个考官用《诗经》中“维民所止”一句为题，却被雍正帝认为“维止”二字正是“雍正”二字去头，暗示雍正要被砍头，于是这位考官就因这无妄之灾成为了刀下冤魂。 刚开始避讳只是一种习俗，之后演变为一种礼仪，最后和政治挂钩成为封建专制的一部分，一直到封建社会被取代。 二、《红楼梦》中是否严格遵守避讳 这个问题其实有所争议。有些学者认为贾府的家讳其实比较宽松。证据就在于贾家下人对主子尤其是年轻男性主子的称呼，像“宝二爷”、“琏二爷”、“珍大爷”之类的，而且无论人前人后都是这么叫的。这种例子在《红楼梦》中也比比皆是。例如在第八十九回：“（紫鹃）掀帘时，笑道：‘原来是宝二爷。姑娘在屋里呢。’”这么明目张胆的直呼名讳，纵然是贾母给林黛玉的丫环，是贾府的家生子，有几分薄面，但是主仆的关系却不是可以改变的。按照礼制来说，下人即使是在人后也不能直呼主子的名讳，更何况这还是当面称呼，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贾府的家讳十分宽松。 但也有些学者认为《红楼梦》有严格遵守避讳。如第二回：子兴道：“不然。只因现今大小姐是正月初一日所生，故名元春，余者方从了‘春’字。上一辈的，却也是从兄弟而来的。现有对证：目今你贵东家林公之夫人，即荣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在家时名唤贾敏。不信时，你回去细访可知。”雨村拍案笑道：“怪道这女学生读至凡书中有‘敏’字，皆念作‘密’字，每每如是，写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我心中就有些疑惑。今听你说的，是为此无疑矣。怪道我这女学生言语举止另是一样，不与近日女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今知为荣府之孙，又不足罕矣，可伤上月竟亡故了。”这是黛玉避母贾敏的名讳。 又如第二十四回：原来这小红本姓林，小名红玉，因玉字犯了林黛玉、宝玉，便都把这个字隐起来，便都叫她“小红”。第二十七回：（凤姐）又问名字，红玉道：“原来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这是林红玉避尊者讳。诸如此类的避讳在《红楼梦》中还有其他许多，在这不一一赘述。 我认为，贾府的下人为了区别这些年轻的主子而有的类似“琏二爷”、“宝二爷”的称呼只是因创作时代的关系而有所改变，并不是因为作者没有严格遵循避讳。《清稗类钞·称谓类》有云：“北人侪辈相呼辄曰爷，以其姓氏加于上，曰赵爷，曰钱爷；以其行列加于上，曰大爷，曰二爷。光绪朝；都人每称恭忠亲王为六爷，醇贤亲王为七爷。”由此可见，对于“琏二爷”、“宝二爷”等称呼还是符合当时时代的习惯的。因为避讳制在各朝各代都有些许不同，在作者所处年代有这种习惯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认为《红楼梦》中还是有比较严格的遵守避讳制。 当然，关于争论颇久的作者是否避作者家讳和创作年代国讳的问题在此不做深究。 三、名字的避讳在《红楼梦》中暗示了什么 贾府的嫡系男子从第一代宁国公贾演、第一代荣国公贾源算起，到第二代贾代化、贾代善，第三代贾敬、贾赦、贾政，到第四代贾珍、贾琏、贾珠、贾宝玉，到现在有第五代贾蓉、贾兰。而作者对于贾府的子孙命运的设计，从作者对贾府人的命名可见一斑。 去掉已经去世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可以说第三代已经成为掌权一代了。贾家也就是从第三代开始逐渐由第二代的守成走向衰落的。上文有提过避家讳一事，也举了唐代李贺为避父讳“晋”而终生不考进士的事。很巧的是，第三代中有一个贾敬，“敬”与“进”同音。也就是说，自贾珍开始，宁国府至少往下三代就不要再想有人可以考进士了。而荣国府这边的贾赦、贾政，却让荣国府子孙遇赦不赦，不入仕途。作为一个勋贵家族，若是子孙无人进入仕途，犯了事就算遇到大赦天下也不得赦免，恐怕也难以再传承下去了。 其实，这种避讳严格来说也是可大可小的。但是从国家层面看，这时候已经不是开国时期，不需要特别重视武将而是要靠文臣来治理天下，而且皇帝或许已经对于拥有军功兵权的勋贵之家开始有所忌惮；从家族层面看，贾府也需要从开国靠军功出身的勋贵转换门庭。可重点是，贾府到了如今这一代，在官场上靠的都是四王八公之间的老交情，甚至在君主有些刻意的打压下四王八公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政敌抓住把柄，虽然大家都明白唇寒齿亡的道理，恐怕也是自身难保。那家族的男子仕途尽毁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安上一个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更不用说贾府众人都还沉浸在第一、二代先祖带来的荣光之中毫无察觉，这样的家族，能不能延续下去都难说。而且，如今贾赦虽然袭一等将军的爵位，但是是虚职，除了逢年过节进宫参拜之外，根本没有面圣的机会。贾政更不用说，一个几十年不挪窝的工部员外郎，还是求来的官，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官职最大的贾敬不仅多年不管事而且命还短。可以说，如果真的发生被参上一本的事，贾府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即使贾府将整个家族的希望放在元春身上也是毫无用处。一是因为元春只是一个妃子，自古以来后宫干政也是被帝王所忌惮。二是元春封妃一事透露着太多古怪，很多研究者认为这个妃位是元春和皇帝做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换来的。三是封的这个妃位也很奇怪，古时的嫔妃制度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四妃多指从唐朝开始的贵淑贤德四妃，都是单字的封号，而元春却被封为贤德妃，将四妃之二合一作为封号太过古怪了，而且一旦封妃内务府就会为其造金册，可是《红楼梦》中根本就没有有关的描写，所以，元春这个贤德妃也是不清不楚的，对皇帝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 综上所述，我认为，作者对于人物的命名按照避讳一说来解释贾府的败落的命运，也是能够行得通的。 第三代作为贾府当代的掌权一代，最大的任务本就是掌握好家族发展的方向让家族传承下去。可是作为上任族长的贾敬迷上了炼丹修道，不管俗事。作为荣国府袭爵人的贾赦不受贾母待见，被赶出作为正房的荣禧堂，住在马棚边，整天待在房里和小老婆厮混，用嫁女儿的方式来还他欠下的巨债，为了扇子逼死人命。而备受贾母关爱的贾政整日里也是和清客吟诗作对，看着谨慎，实际上也是无能之辈，整天就只在意自己那微薄的脸面，别的正事也没做几件。这样子的掌权者绝对无法带领家族发展下去。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父辈一代都这么无能，子辈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当代族长贾珍带着儿子贾蓉将宁国府弄得乌烟瘴气，贾琏等也堕落为一群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第一代国公辛苦创下的基业就这么被挥霍一空。 贾珠虽在王夫人口中是一百个宝玉也抵不上的人，但是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贾宝玉就更不用说了，及其厌恶圣贤书并将追求功名的人称为国贼禄蠹。 剩下的贾兰年纪实在太小，就算日后考出了名堂也早已无法挽回家族的颓势。而且早在宁荣二公求警幻仙姑帮忙提点贾宝玉时就不难发现，贾兰的天分还不如贾宝玉，否则，贾兰作为嫡长孙，同样能够兴旺家族，如果天分比贾宝玉好的话，宁荣二公何必舍近求远来试图掰正贾宝玉乖张的性子呢？不仅如此，作为二房的嫡长孙，他也需要避祖父贾政的名讳，这样一来，贾府唯一一个愿意在读书上下功夫的人也在这条路上走不下去了。《孟子·离娄章句下》（第二十二节）：“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五世指的就是家族从创业兴起到收成，到挥霍，到败落，最后到灭亡的一个过程。有句俗话说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诗书，五代以上才称得上是世家。到了贾兰一代恰好是贾府的第五代，已经到了看诗书的时候了。可是这五代，第一代通过军功获得富贵，到第二代开拓不足，守成有余，到了第三代就开始无法抑制的衰落，甚至到了第五代，由于种种的原因，偌大一个贾家竟然读不出一个进士，唯一的进士贾敬却迷上修道放弃了仕途。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家族能否延续下去基本在于儿孙是否成器。 所以，我认为，作者通过对第三代的命名，在某种程度上暗示了贾府子孙的无能甚至是家族败落的命运，使得家族日渐衰落最后面临被抄家的局面。 参考资料： １.《古代避讳的文化探析》朱富铭，高月娟，车轩玉 ２.《避讳浅议》刘汉文 ３.《古代避讳之文化习俗及其在学术研究中的作用》梁光华 ４.《＜红楼梦＞避讳谭——兼论清初避讳》范志新 高二（13）班《红楼梦》专题学习小论文定向、选题作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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