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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未来的若干个春节、若干个开春年头，中国的老百姓总会想起一件事：公元2020年春节，千家万户一改过往的民俗习惯，没有走亲访友拜年，没有逛庙会看热闹，而是静静地封闭在自己家里，全家人一起默默地倾听着“大自然的教育”——开春第一课。 这一帧特殊的历史镜头，会永远留存在中华民族的记忆之中。 朋友发来无人的颐和园 开春第一课，是迫不得已的，也是极其重要、极其有益的。 开春第一课，是有关信仰的教育、有关生死的教育、有关敬畏的教育、有关责任与担当的教育、有关人类的身世和未来命运的教育、有关我们与大自然关系的教育、有关我们每一个人何以为人的教育。 开春第一课，是比一切教育立法更严肃、更崇高、更权威、更有效的全民义务教育、全民公开课； 开春第一课，是绝对的、无条件的，一切都要为它让道，它不听你讲条件，不听你说“我一直在忙啊忙啊”，不听你诉苦和抱怨，不接受你请假，不受理你任何拒绝或逃避的理由； 开春第一课，“是法平等”，正大光明，公开公正，平等对待，童叟无欺。无论老幼、无论男女、无论智愚、无论贵贱、无论官民，悉皆到场谛听，在这个时刻，一切人类学、社会学、文化学、心理学的差异都被抹平； 开春第一课，一针见血，直截了当，不需要任何讲解，也没有出现老师，没有出现课本，没有出现语言文字——它只是直接提供事实，直接呈现因果； 开春第一课，不需要强调课堂纪律，没有笔记、作业和考核的外在要求——它直接进入我们的内心，让我们自己教育自己，自己做决定，自己判分； 开春第一课，是个性化的，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和目标设计，其内容“所见即所得”，而我从中读到的内容大约是：“尽管大自然赋予了人类最高等级的自由权利，但也还是有限度的，一旦僭越限度，就要付出代价。” 还是空无一人的颐和园 “大自然的教育”——开春第一课，是在人的教育实在无能为力、实在没什么人爱听、实在讲不下去、实在善恶错乱是非混淆的时候登场的。 我们从小到大，听过很多教育，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人的教育：有家长的教育、老师的教育、专家的教育、领导的教育……这些教育中有一些是必要的、有益的，有一些则是多余、无益的，而即使所有必要而有益的人的教育加起来，对于“何以为人”这件事来说，都是远远、远远不够的！ 人的教育总是有巨大偏见和缺陷的。它不够慈悲、不够智慧、不够客观、不够公正、不够全面、不够深刻、不够恒久、不够精细；它总是带有自欺欺人的欺骗性、妄自尊大的狂妄性、不懂装懂的虚假性、急功近利的肤浅性、刻意选择的偏袒性、稀里糊涂的模糊性…… 人的教育比起大自然的教育，如同雪野鸿爪、九牛一毛那样，永远都是挂一漏万的。人的教育是必要的，但远远不足以信赖！ 在教育问题上，我第一认同和信赖老子讲的“不言之教”——道与德的教育；第二认同和信赖孔子讲的“参赞天地之化育”——人可以作为大自然教育的助理；第三认同和信赖中国传统的“教化”、“教养”思想——以“化”为核心的社会环境教育，和以“养”为核心的家庭文化教育；第四认同和信赖中国传统的“学论”——“学为本位”的思想和“学而为己”的思想。 我是做家庭教育研究的，跟家长打交道最多。我跟家长反复交流这样的教育理解：大家经常讲，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样的话只是打一个比方，只是讲一般的道理，而不是究竟的道理；究竟的道理是，天地才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大自然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千万别认错了！认错了你必然无助，必然焦虑，必然“失道寡助”。 我还反复讲：我们接受教育、认师拜师是有级别、层次之分的。天地之道为第一级；圣贤之经为第二级；伟人大师之论为第三级……我们现在社会上、学校里、家庭里人与人之间发生的一切教育言行，不管是来自家长的、老师的、专家的、领导的，都只能视同是对上面这几个级别的教育当一个助教而已。千万别拜错了！拜错了你必然误解，必然上当，必然南辕北辙。 从未有过的安静 至于现在社会上熙熙攘攘所讲的有关教育的“理论”与“道理”，攘攘熙熙所做的有关教育（特别是家庭教育）的“实验”与“创新”，都是不能完全信赖的，都需要有所警惕！ 大自然的教育，已经经历了几十亿年的时间检验。大自然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已经把教育机制预置于人类的基因之中。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所妙不可言、不可比拟的“内在的学校”，这比世界上所有“常春藤大学”、“211大学”、“985大学”加起来的总和，还要伟大得多、精妙得多！ 2020年春节不期而至的“大自然的教育”——开春第一课，应当让我们和我们的后代永远铭记： 当人的教育已经喧嚣到没人爱听、已经混乱到没人听得懂的时候，大自然最直接而简单的教育就开始了。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且听爸爸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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