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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WHAT?

 Pater9527 2020-01-31

 -我有时并不觉得-

我有时并不觉得你会爱我
你有时并不觉得我会爱你
好吧
在这个物质与情感过剩的年代
我们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很奇怪,那天傍晚,他从气氛压抑的自习室出来,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见它就挂在那里。那是一棵不高的棕榈树,也许是因为被周围密密麻麻高耸入云的大树遮挡,难以吸收维持其生存所必须和足够的阳光和雨露。和不远处的一块宽阔的草地上的华盛顿棕榈相比,它是如此的矮小,以至于人一伸手便能很轻易地触碰到它的头顶。

很奇怪,它只有四五片叶子,树干也就碗口粗细。不知道它是否会跟他一样,在群体里,深觉个体的渺小和低微,毫无存在感,但依然坚忍地活着,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念想。别人的念想只是转瞬即逝,而他却让它像一颗种子,小心翼翼地种在了自己的小花园里,每天给它浇水、施肥,对其百般呵护,就像呵护其它种子一样,盼着它有一天可以发芽,然后慢慢长大,开花。很多年过去了,他不记得自己曾在小花园里埋下过多少种子。很多年过去了,他的花园依然只看得到一块黑色的土地。很多年过去了,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土地浇水,保持种子萌芽的最适合的土壤湿度。听说,这个冬天是当地几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他虑积心头,东拼西凑了些钱,为花园搭了一个别致的温室大棚,好让种子处在适宜的温度,虽然他自己依然睡在一个简易的茅草屋里。

很多了看了后很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都不敢过问他些什么。一天,有一个胆大的男孩儿问道:“嘿,伙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不用钱修缮一下自己的住所?冬天快要到了……”

“因为......喜欢......”,他只是简单地回应了四个字,一如既往的,他总是说得很少,做得也不是很好。冬天到了,他给自己画了一轮红日,以及一个火光四射的壁炉,满意地贴在床头的天花板上和右边的墙壁上。每天夜里,他燃起一盏煤油灯,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把整个小屋子烤得暖烘烘的。

很多年来,周围的人很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他自己也忘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有时候照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想还以微笑,就龇起牙,却着实被镜子里的那个可怖的模样吓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硬、晦涩的表情。慌忙地逃离了镜子,像个落荒的刺猬。

他的听力不是很好,可是那天他却清楚地听到了来自那棵小棕榈树上的声音:

“ehr~ehr~”

那个细小而短促的声音只出现了两次,很微弱,却被他迟钝的耳朵所接收到了。

他回过头来,寻找声音发出的具体位置,凭借方才依稀的印象,目光顺着那棵棕榈树上望去,看见叶片上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也看着自己。

很奇怪,它就挂在那里。在一片棕榈树叶的中间,它的脖子卡在上面,头在叶片之上,脖子以下的身体在叶片之下。它就吊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他凑近细看,它又象征性地叫了两声,好像在呼救:“嘿!兄弟,帮个忙。扶我一下。”

他本能地伸手把它从那片阔大的叶片上取了下来,发现它有一只翅膀竟然在流血。它被捧在手心,娇小的身体,显得楚楚可怜。

血很快顺着它的翅膀上流下,滴在手上,带有一丝温热。他顿觉有些眩晕。下意识地把它整个放在叶片中央落了些茅草的地方,想这样可以让它恢复一下体力,缓解一下伤痛,然后安全地飞走。他想过万一它的伤势太重无法自愈会怎样,夜晚的寒冷可能会把它冻死,但他并不是一个医生,也没有任何急救常识,更别说是对动物了。把它放下,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他的眩晕感有点加重。带着沾有鲜血的手掌,他落荒而逃。在路边的水池里,一遍遍反复清洗手上的血迹,方觉头部的眩晕得到些许缓解。

他再也没敢经过那条小路。

那真是一条诡异的路。

它是一只南方的鸟。

那真是一只诡异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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