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从顾城开始,由海子结束,王小波接住了那一把火。 八十年代——是大哥大、dollar、理想主义、诗歌、流浪、喇叭裤、红唇。 还是——迪斯科。 站在今天的门槛向80年代踮脚眺望,舞厅以及它包含的一切似乎已成为一种仅供参考的回忆。但迪斯科并不只是一种老去的时尚,还是进入80年代现场的一种可能,当音乐响起,水晶球在头顶转动,谁能否认心里曾闪现过跟随节奏摆动身体的冲动? 水晶球转动,落在墙壁上的影子既像星星,又像一个进入新世界的口号。 迪斯科,成为一个接头暗号,使我们寻找八十年代成为一种可能。 “当所有甜言蜜语都那么虚芜, 让我们一起作个节奏的信徒, 让速度变成一场前所未有的梦 你看你看, 聊天不如跳舞。”
关注到迪斯科,是因为这月看的一部实验戏剧《来来舞厅》。在这部剧里不断出现这样一首歌:《路灯下的小女孩》。 事实上这首歌有很多版本,据说被50多种语言翻唱过,《路灯下的小女孩》是内陆最为流行的一个版本。最早的版本是德国乐队Modern Talking的《Brother Louie》,大意讲的是两个男孩同时喜欢了一个女孩,一个劝另一个放弃吧。接着有了香港版本的《女巫》,也是和爱情有关,希望女巫能拯救爱情。我们在《站台》里听到的《路灯下的小女孩》,当年和《成吉思汗》、《吉米,吉米》一起火遍大陆,成为迪厅神曲。这首歌是1987年广东音像出版社发行的《87’狂热》迪斯科专辑磁带中的一首,由广东歌手邓洁仪演唱。到后来还有一个香港版本,林珊珊演唱的《连锁反应》,说的是一个女生看到喜欢的男孩以后,身体由头发到身体各部分都发生连锁反应。 一首歌,从两个男孩的故事发展到一个女生的求爱,迪斯科真好玩。 八十年代, 我们的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的心是约翰克里斯多夫, 还有一首诗, 一首朦胧的诗。 还有一首歌, 一首迪斯科。 ——张蔷《我的八十年代》 要想征服一群人,让他们跟着走,就得在他们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拉他们的手,给他们看他们所不知道的天空,触及他们久睡的心灵。迪斯科就是这样做的。 它的流行稳稳地踩上了中国社会发展的节奏,摇摆、扭胯、举手。1985-1989年,迪斯科火遍全国,爆炸头、双卡录音机、喇叭裤、张蔷。而后迪斯科忽然如一阵风似的,没有了。紧接着,我们听到一声呐喊《一无所有》,崔健横空出世。 2013年,“迪斯科女皇”张蔷与新裤子联合出了一张专辑《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满屏都是五星好评。这时,已距离张蔷上一张专辑过了11年的时间。2013年,她已经快50岁,曾是第一个登上美国《时代周刊》的中国艺人,天然一幅电嗓,依旧又酷又甜。 她说,“迪斯科最能让大家接受,因为是非常欢快的歌。现在流行乐坛全是哼哼唧唧的故事,所以我应该流入一些新鲜的血液让它快乐起来。” 听着这张专辑,仿佛坐上一趟重回八十年代的列车。 灯光熄灭、水晶球转起、汽迪长鸣,无论舞台上下,来吧,跳吧。 从第一个节拍开始,记忆先于身体启动,迪斯科的魅力就在于此,舞者的汗水在灯光下格外闪耀,来吧,跳吧。 身体的僵硬却成为一场符合年龄的感叹,而它毕竟以另一个方式记录下了一代人的回忆,来吧,跳吧。
事实上,我们从来都离迪斯科不远,方圆五公里之内你必能找到跳广场舞的大妈们。 迪斯科从产生的那一天起,就带有了天然排斥理性的属性。它只需要人们用身躯去拥抱和承接它的现场感,在强烈的节奏与摇摆暂时忘记自己是谁。 有人说这是集体无意识,有人说这是呐喊,对此我只能回答一声“哦”。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远古先民跳舞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会不会在换歌的空隙间有手不知往哪儿的尴尬? 八十年代,为了酷,我们可以很认真的买一本书学习迪斯科的舞步。 而今天,当我试图在张蔷的歌声中摇一摇手,我忽然发现,其实八十年代早已离我很远。 循循然, 善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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