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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瘟疫:一种文明之痒

 zdjphoto 2020-02-03

 


“……突如其来的瘟疫让人不知所措。政客狂妄无知,掩饰诿过,甚至想利用灾难来获取利益;原来过着委靡不振生活的小人物,凭着黑市门路,为人民带来各种禁品,突然成为了城中的风云人物;小百姓恐慌无助、自私贪婪,每天都只是过着颓废生活。瘟疫城市被重重封锁,无人能够自由进出。被困在城中的人民,朝思暮想着住在城外的亲朋好友……
 
……最终鼠疫退却了,然而尽管喧天的锣鼓冲淡了人们对疾病的恐惧,奥兰人永远不会忘记鼠疫曾给他们带来的梦魔。
 
 
这是法国作家加缪的《鼠疫》的介绍。
 
   
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瘟疫——具强传染性、致死性的流行病——作为一种难解之痒,始终与文明如影随形,与城市、政权兴衰相伴而生。
  
瘟疫英文 plague 源自拉丁文 plaga,意为“打击、受伤”,同时也潜藏着“集体灾难”之意。在历史上,瘟疫似乎是惩罚的代名词。 
         
在古希腊,瘟疫被视为神灵对个人过失的惩罚。在《伊利亚特》第一卷中,荷马便描绘了一幅神降下瘟疫的画面。


‘Chryses begs Agamemnon for his daughter’ - Crispijn van de Passe (I), 1613

 
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因(Chryseis)之女被阿伽门农所俘虏,他带着礼物请求阿伽门农释放自己的女儿,但被拒绝。于是他恳请阿波罗让瘟疫降临到联军头上,致其死伤无数。
 
  
时至今日,许多对人类造成重大威胁的瘟疫已得到现代医学的有效控制,包括鼠疫、霍乱、天花、流感、肺结核、疟疾、黄热病等。
 

这其中,鼠疫最是恶名昭著。

世界卫生组织称,鼠疫是“人类已知最古老的一种疾病”,从黑暗的中世纪一直绵延至现代。
  
一般认为鼠疫在人类历史上有四次大流行,首次发生于东汉末年,死亡人数约为汉帝国人口的三分之二。
 
曹植在《太平御览》中的《说疫气》一文中描述:“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棺材卖空,白骨遍地,疫情之惨烈难以想像。
 
汉朝继承楚人信鬼好巫的传统,且经历疫病后,社会心理与信仰发生了深刻变化,使得各种教派、法术迅速传播,贵族通过佩戴玉器来驱邪避疫。

 

安徽亳州市凤凰台1号汉墓出土的东汉玉严卯
 
 
第二次大流行发生于6世纪,由于当时是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一世(527—565年在位)统治,因此后人称之为 “查士丁尼瘟疫 ”。疫情波及了整个地中海地区,造成约两千五百万人丧生。
 
后世的画家以此为题创作了许多作品,19世纪学院派画家儒勒·埃利‧德劳内(Jules Elie Delaunay)的《被瘟疫侵袭的罗马城》就是其中的一幅。

 
Peste à Romeules Elie Delaunay, 1869
 
  
第三次发生于14世纪,即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死病(Black Death)”,感染疫病的患者的皮肤会因为皮下出血而变黑,故被欧洲人称作此名。这个名字也直观描述了该事件给人带来的黑色恐怖阴霾。
 
14世纪40年代,鼠疫散布到整个欧洲,造成了大约7500万人死亡。据估计,整个欧洲人口的三分之一都在疫情中丧生,在一些城镇,例如威尼斯,约60%的人口死于该病。
 
下图是鼠疫的最早已知图像之一,它绘制于1349年,描绘了图尔奈(如今的比利时城市)人搬运着因病丧生的人的棺材的场景。



 
薄伽丘在《十日谈》中,详细描绘了1348年佛罗伦萨城中的惨状:
 
“每天,甚至每小时,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尸体运到全市的教堂去,教堂的坟地再也容纳不下了……只好在周围掘起又长又阔的深坑,把后来的尸体几百个几百个葬下去。就像堆积在船舱里的货物一样。”

在接下来的3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瘟疫已成为欧洲人头顶上挥之不去的阴霾,处处是凄苦恐怖的绝望景象。


Nicolas Poussin, The Plague of Ashdod, 1630

 
人们认为“黑死病”是神灵愤怒、恶魔出世的象征,是人们纵欲的罪恶结果。人们认为地狱和末日即将降临,因此,社会压抑与享乐主义交织在一起,宗教神秘主义和混乱无序随处可见。
 
种种可怖景象使绘画陷入了一个黑暗时代,画中满是受折磨的灵魂、死亡、地狱、火焰,老彼得·勃鲁盖尔的《死亡的胜利》即是一例。


Pieter Bruegel the Elder, The Triumph of Death, 1562


老鼠化作死神,庞大的鼠尾横扫之处,尸横遍野。

 
Arnold Böcklin, The Plague, 1898

死亡之舞,或称骷髅之舞,成为普遍出现在中世纪晚期的绘画主题。
 
 

 
黑死病的流行也极大地增强了艺术的现实主义。对地狱的恐惧变成了可怕的现实,天堂比以往更加遥不可及。


Francisco Goya,Plague Hospital, 1798 - 1800
 
 
到了17世纪,欧洲的医生们认为黑死病的传播来自于尸体的“臭气”,基于这种理论,路易八世的主治医生查尔斯·德·奥姆(Charles de Lorme)发明了“防瘟疫制服”。
 
其中最为出名便是“鸟嘴面具”。在鸟嘴形状的三角形空腔中,藏有药草、干花、香料、用醋泡过的海绵等,避免人吸入不洁的空气。


Doctor Beak of Rome

 
 
黑死病在欧洲自14世纪中叶一直持续到17世纪,当它在欧洲开始衰减时,西班牙人横渡大西洋来到新大陆,给后者带来了类似规模的、甚至可以说是更具灾难性的瘟疫,包括鼠疫和天花。
 

原住民部族易洛魁人在哀悼因瘟疫而死去的家庭成员


 
文艺复兴、巴洛克时期诞生了无数瑰丽的艺术宝藏,但若转换视角,便会发现这整个艺术故事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之下。一些伟大的艺术家,包括米开朗基罗、伦勃朗、汉斯·霍尔拜因和提香都在创作的同时,与瘟疫作着斗争。
 
而难能可贵的是,一些以瘟疫为主题的艺术作品中蕴含着温暖、鼓舞的光明力量。无论是宗教式的祈祷还是朴素的祈愿,都寄托着艺术家的希望,令他们拿起笔描绘生命的荣耀。
 
画家凡·戴克(Van Dyck)在西西里岛时,该地的巴勒莫(Palermo)曾爆发鼠疫。这幅画描绘了巴勒莫的守护神圣罗莎莉娅(Saint Rosalia)在瘟疫爆发时守护这座城市的景象。


Anthony van Dyck, Saint Rosalie Interceding for the Plague-stricken of Palermo, 1624
 

 
“瘟疫”既是客观存在的病症,也是一种隐喻。它逼迫人直视命运的乖戾与无常,迫使社会在抓耳挠腮之中暴露出它的痒处。
 
博斯在《人间乐园》中描绘的噩梦远未离我们当下的时代远去,而此刻的我们,需要艺术家们,用真实无畏的艺术声音告知人类。
 
正是这种精神力量,让我们有勇气面对不可知的灾难,不被心中的瘟疫所奴役。
 
 
 
加缪的话语依旧在我们身边回荡——
 
“瘟疫是什么?那就是生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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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书名:La Peinture médiévale à Paris: 1300 - 1500, Vol.1 & 2/巴黎的中世纪绘画:1300-1500年(2卷)
作者:Charles Sterling
出版:Bibliothèque des arts,1987年(卷一),1990年(卷二)
精装:511 + 499页(含719张插图)
语种:法文
限时8折:1200元 1500元
 
这套囊括了两个多世纪巴黎中世纪绘画的著作,让人们重新认识14至16世纪的巴黎在艺术中的重要地位。当时,法国的首都巴黎既是充满活力的文化艺术中心,也是一个被骚乱、流行病、饥荒和战争蹂躏的城市。
 
值得一提的是,此套书是迄今为止关于巴黎中世纪绘画的唯一出版物。除了绘画,此书作者还关注了手抄本、彩色玻璃和挂毯等。第二卷中有来自巴黎中世纪博物馆的重要藏品——六幅《少女与独角兽》挂毯,及纽约大都会修道院分馆(The Met Cloisters)的镇馆之宝,描绘猎捕独角兽的挂毯。


 
 


书名:Medieval and Renaissance Manuscripts in the Princeton University Library (Two-Volume Set) / 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藏中世纪文艺复兴手抄本
作者:Don C. Skemer
出版: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13年
装帧:精装
语种:英文
售价:1850元
 
这本分为两册的目录是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美国最好的藏书之一)中对西方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手稿的第一份全面的学术描述。罗伯特·加勒特(Robert Garrett),格伦维尔·凯恩(Grenville Kane),罗伯特·泰勒(Robert Taylor),科森图书馆和普林斯顿大学的藏品中,藏有420多种手稿。稀有书籍部门中与不法之徒捆绑在一起的手稿;数百个单叶和插条;以及其他六个馆藏中的约5,000个原始文档。该目录提供了完整的文本、古地理、医学、艺术历史和肖像学的描述、详细的出处说明和完整的书目。
 

3
 
 
书名:Hieronymus Bosch
作者:Larry Silver
出版:Abbeville Press,2006年
精装:424页
尺寸:33 × 28 × 4.1 cm
语种:英语
限时8折:768元 960元
 
在博斯去世后的500多年里,他奇异而错综复杂的艺术依旧使世人着迷。

宾夕法尼亚大学艺术史教授拉里·西尔弗(Larry Silver)阐明了《人间乐园》以及许多博斯其他伟大的作品。他考察了画作相关的信仰、意图、对其他画家的影响,尤其是老彼得·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这本书拥有310幅插图,其中大部分都是彩色插图。这本大书将是需要消化很久的著作,但很值得。


 4
 


书名:Bosch 博斯艺术作品集/原版画册 Taschen【Basic Art】系列
作者:TASCHEN
出版:TASCHEN,2015年
精装:96页
尺寸:21 × 26 cm
语种:英文
限时7折:94.5元 135元


 
5
 

书名:Pieter Bruegel: DRAWING THE WORLD

作者:EVA MICHEL AND KLAUS ALBRECHT SCHRÖDER

出版:Hirmer,2018
精装:224页
语种:英文
售价:365元

 
 6

书名:Pieter Bruegel: The Complete Works
作者:Jürgen Müller, Thomas Schauer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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