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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二》(九)

 liuhuirong 2020-02-05

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二》

(九)

 

阳朔元年丁酉,春,二月,丁未晦,日有食之。
  三月,赦天下徒。
  冬,京兆尹泰山王章下狱,死。
  时大将军凤用事,上谦让无所颛(不掌实权)。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上召见歆,诵读诗赋,甚悦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正准备任命),左右皆曰:“未晓(还没告诉)大将军。”上曰:“此小事,何须关(关白)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上于是语(告诉)凤,凤以为不可,乃止。

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分别占据显要),满朝廷。杜钦见凤专政泰(太)重,戒(劝诫)之曰:“愿将军由周公之谦惧(学着周公的谦虚戒惧),损穰侯之威(少点魏冉的威风),放武安之欲(放弃田蚡的贪欲),毋使范雎之徒得间(离间)其说。”凤不听。

半民:历史就是留给后人节俭的,同样是外戚权臣,周公、魏冉、田蚡的结局还不够借鉴的吗?
  时上无继嗣,体常不平(患病)。定陶共王(刘康,汉成帝弟)来朝,太后与上承先帝意,遇共王甚厚(优待他),赏赐十倍于它王,不以往事(曾有夺嫡意)为纤介(不放在心上);留之京师,不遣归国。上谓共王:“我未有子,人命不讳(人命无常)。一朝有它,且不复相见,尔长留侍我矣(你多陪陪我吧)”其后天子疾益有瘳(音:抽,减轻),共王因留国邸(定陶王在京官邸),旦夕侍上。上甚亲重之。大将军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不希望他留在京师),会日食,凤因言:“日食,阴盛之象。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籓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故天见戒,宜遣王之国。”上不得已于凤而许之。共王辞去,上与相对涕泣而决。

半民:王凤用天象来说刘康事,尽管哥俩很不情愿,还是涕泣而别,大将军之专权,皇权旁落已很明显了。
  王章素刚直敢言,虽为凤所举(王章是王凤举荐的),非(不赞成)凤专权,不亲附凤(不依附),乃奏封事(密奏),言:“日食之咎,皆凤专权蔽主之过。”上召见章,延问(进一步询问)以事。章对曰:“天道聪明,佑善而灾恶,以瑞异为符效。今陛下以未有继嗣,引近(亲近)定陶王,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上顺天心,下安百姓,此正议善事,当有祥瑞,何故致灾异!灾异之发,为大臣颛政者也。今闻大将军猥归日食之咎于定陶王,建遣之国,苟欲使天子孤立于上,颛擅朝事以便其私(专权营私),非忠臣也。且日食,阴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凤出,天子曾不壹举手,凤不内省责(不反省自己),反归咎善人,推远定陶王。且凤诬罔不忠,非一事也(他诬陷忠良也不只此一次)。前丞相乐昌侯商,本以先帝外属,内行笃,有威重,位历将相,国家柱石臣也,其人守正,不肯屈节随凤委曲;卒用闺门之事为凤所罢(因为闺阁小事被罢免),身以忧死,众庶愍(悯)之。又凤知其小妇(王凤小妾)弟张美人已尝适人(已经嫁过人),于礼不宜配御至尊(还献给您做后宫),托以为宜子,内(纳)之后宫,苟以私其妻弟(这是为了他的小妾);闻张美人未尝任身就馆也(也没听说他怀孕)。且羌、胡尚杀首子(头胎)以荡肠正世,况于天子,而近已出之女也!此三者皆大事(诬陷刘康、王商,送已婚女入宫),陛下所自见,足以知其馀及它所不见者。凤不可令久典事(长久掌权),宜退使就第(让他退休),选忠贤以代之!

自凤之白罢商,后遣定陶王也,上不能平(早怀不满);及闻章言,天子感寤,纳之,谓章曰:“微(要不是你)京兆尹直言,吾不闻社稷计。且唯贤知贤,君试为朕求可以自辅者(你为我访求接任者)”于是章奏封事,荐信都王舅(信都王舅父)琅邪太守冯野王(人名),忠信质直,知谋有馀。以王舅出,以贤复入,明圣主乐进贤也。上自为太子时,数闻野王先帝名卿,声誉出凤远甚(名声远胜于王凤),方倚欲以代凤。章每召见,上辄辟左右(每次见王章,就屏退身边人)。时太后从弟子侍中音独侧听,具知章言,以语凤(王音窃听谈话内容,并告诉王凤)。凤闻之,甚忧惧。杜钦令凤称病出就第,上疏乞骸骨,其辞指甚哀(以退为进)。太后闻之,为垂涕,不御食(太后不吃饭要挟皇帝)。上少而亲倚凤,弗忍废(到底不忍心),乃优诏报凤(下诏安抚),强起之;于是凤起视事。

半民:范睢“离间”魏冉,是因为有秦昭襄王那样的雄才大略的君主,王章面对的是个本就软弱无能的“小孩子”,哪里能够成功?
  上使尚书劾奏(弹劾)章:“知野王前以王舅出补吏,而私荐之,欲令在朝,阿附诸侯(王章私心巴结诸侯);又知张美人体御至尊,而妄称引羌胡杀子荡肠,非所宜言。”下章吏(下狱)。廷尉致其大逆罪,以为“比上夷狄,欲绝继嗣之端,背畔天子,私为定陶王。”章竟死狱中,妻子徙(流放)合浦。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专权至此)

冯野王惧不自安(忧惧不安),遂病;满三月,赐告,与妻子归杜陵就医药。大将军凤风(指使)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养病而私自便,持虎符出界归家(带着虎符越界回家),奉诏不敬。”杜钦奏记于凤曰:“二千石病,赐告得归,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传》曰:‘赏疑从予,’所以广恩劝功也;‘罚疑从去,’所以慎刑,阙难知也。今释令与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违‘阙疑从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马之重,不宜去郡,将以制刑为后法者,则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赏大信,不可不慎。(疑罪从无,审慎处置)”凤不听,竟免野王官。

半民:王凤就是要加强自己的权力,严厉报复王章、冯野王这些政治对手,搞反攻清算的,哪里还讲什么法制规矩,最信任的杜钦求情,也不放在心上。

汉家刘氏大权已然旁落也!今后这种形式的专权将会在王朝的末世屡见不鲜。

时众庶多冤王章讥朝廷者(百姓的眼睛是亮的),钦欲救其过(为王凤补救),复说凤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逮捕王章真实原因谁都不知道),自京师不晓,况于远方!恐天下不知章实有罪,而以为坐言事(人们还以为他是因为直言而被处理的)。如是,塞争引之原,损宽明之德。钦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要尽力开放言路,以消弭影响)若此,则流言消释,疑惑著明。”凤白行其策焉(王凤奏报执行)

半民:杜钦真是王凤的“智囊”,处处为王凤这个“幕主”考虑,并且还兼顾着汉家天下,真的很难。
  是岁,陈留太守薛宣(人们)为左冯翊。宣为郡,所至有声迹(政绩名声好)。宣子惠为彭城令,宣尝过(经过彭城)其县,心知惠不能,不问以吏事(不过问他的政务)。或问宣:“何不教戒惠以吏职?”宣笑曰:“吏道以法令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众人传称,以宣言为然(认为薛宣对)

半民:官员就该依法办事,按照制度执行,至于能力,也不是教出来的,当然也不是天生的,而应该是锻炼出来的。至于连锻炼都不行,那可就是“天分”了。没有哪个老子会做官,儿子也会做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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