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段奕宏和江一燕主演的《暴雪将至》讲述了1997年南方某工厂保卫科有梦青年余国伟,自行主动调查连环谋杀女人案而误杀傻子入狱后重获自由的回忆。 剧情介绍,在此不想过多的重复,表述手法,鄙人也不懂。只是作为一个偏见观影者的片面看法而已,《暴雪》更多是人心观念的转变。我更多的相信创作者在讲述一个大时代背景的个人生存欲望的挣扎,不仅仅是简单的回顾(探讨)体制之心,人心难测以及潮流的改变…… 当某种外在的承载体消逝前的时候,某种内在的精神也将崩溃涣散。当爆破场面中的高耸烟囱以及建筑厂房如庖丁解牛轰然倒地,所有人面对着整个爆破场,没有人能够假装毫无影像而背对。当人们曾经死心塌地拥抱的一切在你眼前死去而腐烂的时候,不是简单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人心,也像这辣日下的点点滴水,悄然蒸发到天上,又落下来的那种飘飘欲死的失落感,在落在泥土前的那种失衡,那没有方向的飘着,不知道风往哪里吹,又不知晓风什么时候变,又怕风停了,那内心如洁白的雪花渴望落在梅花上而未能如愿。 从桥上倒身而落到呼啸而过的火车上,死或生,都是一个迷。电影中有太多的迷,连环杀人中最后因两次而被车撞得面目全非的人,难道他真的是三起杀人犯的真凶么?或许,他也仅仅是三场杀人犯中的其中一起凶手而已。只是,因为所谓的杀人手法雷同而被于前两起联系起来,而被所谓的正义误加的指控而已。 老警察希望有一天能够告老还乡,余国伟则希望拥抱体制或其女友则希望有一天到香港开个理发店。三者的愿望,都没有如愿。人们念想真的能够穿越时间和人世的变迁而成为现实生活的一部分么?太多时候似乎也不尽然能够如愿吧。人生不如意八九,常想一二。难道真的是我们的欲望太多,老天偏偏不为君人如愿,使其失去而以警醒饕餮之心。 当燕子看到自己的相片放在余国伟的分析凶杀案的笔记和图片时候,她那颗疑心瞬间崩溃了。到底爱不爱我,或者到底是矜持的真爱,还是另一种残忍的变态之爱? 保卫科从没评过劳模,牵着狗的看厂老人说,一看你就不是我们厂的。那么余国伟,所回忆的影像,又有多少是自己的臆造生成的产物?从回忆的角度看,所回忆的加工处理中,那些仅仅是自以为是的假象也会参与事实真相之中而他人又难以分辨真假。 当人们在重构记忆的时候,大脑会像个网络编程器一样编辑那些与记忆不相符(匹配)的影像。这也许也是一种记忆。 真相只有一个,假象却不止一个。当人们没有能够认知真相的时候,或人们试图阻碍我们看清真相的时候。那么假象也就像六耳猕猴一样,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电影的雪,落在08年的南方土地上。雪落在北方,会有瑞雪兆丰年的谚语。雪落在南方,南方无穷,雪覆盖了人们太多的悲欢离合。莫名想起深爱这土地的诗人——艾青那首《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风, 像一个太悲哀了的老妇。 紧紧地跟随着, 伸出寒冷的指爪, 拉扯着行人的衣襟。 用着像土地一样古老的话, 一刻也不停地絮聒着…… 那从林间出现的, 赶着马车的, 你中国的农夫, 戴着皮帽, 冒着大雪, 你要到哪儿去呢? 告诉你, 我也是农人的后裔—— 由于你们的, 刻满了痛苦的皱纹的脸, 我能如此深深地, 知道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的, 岁月的艰辛。 而我, 也并不比你们快乐啊, ——躺在时间的河流上, 苦难的浪涛, 曾经几次把我吞没而又卷起—— 流浪与监禁, 已失去了我的青春的最可贵的日子, 我的生命, 也像你们的生命, 一样的憔悴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沿着雪夜的河流, 一盏小油灯在徐缓地移行, 那破烂的乌篷船里, 映着灯光,垂着头, 坐着的是谁呀? ——啊,你, 蓬发垢面的少妇, 是不是 你的家, ——那幸福与温暖的巢穴—— 已被暴戾的敌人, 烧毁了么? 是不是 也像这样的夜间, 失去了男人的保护, 在死亡的恐怖里, 你已经受尽敌人刺刀的戏弄? . 咳,就在如此寒冷的今夜, 无数的, 我们的年老的母亲, 都蜷伏在不是自己的家里, 就像异邦人, 不知明天的车轮, 要滚上怎样的路程? ——而且, 中国的路, 是如此的崎岖, 是如此的泥泞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透过雪夜的草原, 那些被烽火所啮啃着的地域, 无数的,土地的垦植者, 失去了他们所饲养的家畜, 失去了他们肥沃的田地, 拥挤在, 生活的绝望的污巷里; 饥馑的大地, 朝向阴暗的天, 伸出乞援的, 颤抖着的两臂。 中国的苦痛与灾难, 像这雪夜一样广阔而又漫长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中国, 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 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1937年12月28日 夜间 文|子兰 编|西子 第83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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