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支付去拥抱这个变化的时代

易宝支付是想在互联时代打造一个独具特色的、提供支付和相关金融和营销服务的开放的交易服务平台,这将是易宝支付未来最强大的核心,因为技术可以模仿,产品可以模仿,但独具特色的组织本身是无法模仿的。

中国支付清算:今年是易宝支付成立十周年,站在十周年的时间点上,您认为现在公司是否达到了您创业时的目标?

唐彬:我们刚开了一个年中会,叫“十年创变， 扬帆远航”,其实回想这十年来,我们的方向是没变的,我们的大目标也没变,我们一直在通过支付来构建一个综合性的支付交易服务平台。就是作为一个用户,你要买东西或服务,不管是机票、手机充值、教育考试付费,你通过这么一个平台就可以了,这个平台背后有很多商家,它可以根据你的需求,找到一个最好的匹配。不但价格便宜合理,质量有保障,而且服 务更到位,更个性化,这是我们的方向。这十年来,我们一直沿着这个方向走,但道路是曲折的,也经历了很多挑战,我 们做了很多很多尝试,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但离我的目标还太远,我认为易宝支付还需要五到十年时间,才能真正做到这个综合性的交易服务平台。如果分三步走的话,我们现在应该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是什么呢?交易服务平台包括三个方面,一个方面是要有足够的商家,第二个方面是要有足够的用户,第三个方面是要有金融的增值服务,把商家用户都串起来。我们做了十年,第一点做得还不错,我们在国内率先建立了行业支付模式, 面向电信、航空、保险、教育等行业,利用支付、结算还有增值服务把上下游打通了,这个模式是我们独创的。但用户业务方面我们做的比较少,金融服务这块刚开始做了一点尝试。以后我们需要把金融和互联网结合起来,既有交易平台提供技术服务,然后和银行和商家一起,再把用户打通。我们主要想通过两种方式打通用户,一个是通过移动支付打通, 因为移动电话是个天然的个性化的工具,还有一个是想通过针对线下生活类服务的支付加营销来打通,支付公司可以在 线下把资金监管起来,把预付卡管理起来,甚至帮助商家将 用户关系也管理起来。这个如果做到了,我的交易就能够起来了,易宝就能够成为这个领域非常非常有影响力的企业。 就像google在搜索领域一样。大家都以为google是搜索公司,其实搜索只是一样工具,google实际上是通过搜索这个工具打 造了一个强大的信息服务平台。用户因为有信息需求才使用google,搜索是一种手段,一种工具,信息服务才是目的。总体来说,过去的十年主要是支付作为在线工具发展的十年, 而未来的十年则是支付跨界金融和营销,并借助移动支付彻底打破线上线下边界,真正改变生活和商务的十年。

中国支付清算:对一个成熟的企业来说,经营理念和企业文化 非常重要。您在美国学习工作了十几年,这段经历对您回国后经营管理企业有影响吗,易宝十年,是否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经 营理念、企业文化?

唐彬:这个应该讲也是方向是明确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从 硅谷回来其实很想做的,是把西方的比较开放透明,尊重规则的文化和东方的土壤结合起来,东方土壤比较有人情味, 比较模糊,大家之间讲义气,我是想把西方的法治、透明、开放,和东方的人情和人文结合起来,但是这个挑战比我想 象的要大很多。举个例子,我想建立一个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相结合的决策 机制,大家全都以为是民主集中制,我们这个其实不叫民主集中制,应该叫精英导向下的分层次的各自独立决策和负责制。比如说一件事情要不要做、怎么做,该坚守什么原则,决策层和执行层之间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界限划分。就是说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不要到我总裁这里来了,我在乎的是这件事情要不要做,以及我们坚持什么原则去做,不能突破我的原则,但是具体怎么做,是你去做决策,我只提供资源和建议,但我不做具体操作决策。因为我现在已经有800多人,马上上千人了,我不可能也不应该越俎代庖去帮人去做具体操作层面的决策,我没这个兴趣,也没这个时间,但是我把握目标和原则。比如我今年做航空线,明年要 做支付加金融,具体做的人你做决策。做错了没有关系,只要你不犯同样的错误,低级错误,我都能理解,所以这个不 叫民主集中制,因为民主集中制是怎么做也要搞个集中来拍一下,我不拍,是你自己拍,我相信在一线的同事对具体如何做比我能更加高效的现场决策并落实。

中国支付清算:您这套做法现在在公司已经执行下去了?

唐彬:应该说有些地方执行得好,有些地方执行得还很不好。有些团队可能领悟力强一点,就能做的挺好,他知道什么情 况不需要找我。有些团队,尤其是刚从外面公司进来的,他还习惯用自上而下的方式,老板告诉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那就比较费劲。

中国支付清算:这是从管理层面来说的?

唐彬:对。这就要求人要有精英心态。精英心态是什么东西? 就是我敢做主,我愿意做主,我承担责任,我尽我所能去超越自我。这就是精英文化,因为我在硅谷呆过,硅谷所在的 就是精英文化,它既不是独裁文化,也不是大众文化,更不 是官僚文化,就是精英文化。精英就是我尽全力去突破自我, 超越自我,他的动力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外面的压力,更多 的是发自内心对自我超越的渴求。但这个文化和中国的土壤 很不容易接轨,因为中国目前总体来讲比较浮躁,咱们的小孩子从小就应试教育,不知道人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其实人生的目的就是要超越自我,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我们的目标是让这个生命在时代的大舞台上充分活出此生的精彩和意义,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时代,更对得起自己。所谓的钱所谓的权,那都不是目的。所以他们都希望外面给力量,但外面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不可靠的,内心的力量才是无限的。还有在文化方面,我们特别强调信任。比如我们没有打卡,但是我要求,如果你迟到了,你要签个到,你签到也是自愿的,没有人监督你。然后我们还有诚信吧,去小卖部买东西 没有人监督你,是多少钱你支付多少钱,你就可以把东西拿走。我们还有一个自由假,五年以上的易宝员工,你可以想 休多少天就休多少天,你休10天可以,休20天也可以,前 提是你休假了工作还有人在做,叫自由假。就是尽可能的让你自由,让你做决策。我的目的在确保底线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放下去,让每个做事的人自己做决策,因为他是独立的人,我不想为他做决策,但我愿为他提供资源,建议等服务。这样的文化我认为才有可能持续的发展。在易宝,我们管理有一个基本原则,基于信任,严防底线,主动服务。 东方更多讲的是义务、道义,我想把他和西方人的自由、责任等理念匹配起来。其实我觉得自由和责任在更深层次,能更加展现内在的素质,道德是外在的东西,自由和责任是内发的东西。东方社会叫耻感社会,你做了坏事人家都批评你, 就会感觉很羞耻,但如果没有知道,你很可能就没有感觉。西方社会是罪感社会,我面向上帝或自我的良心,我做了错事,就算没有人知道,没人批评我,我也会觉得惭愧,需要忏悔。东方社会有很多人是有人监督就好好的,没人监督可能就会干坏事。这个理念不一样,我是想将东西方文化融合起来,外用道德,内惧神明,满怀敬畏,追求责任和自由平衡。

中国支付清算:刚才您谈到了企业的经营管理理念,那么,您认为易宝支付在企业文化和技术、管理上的核心优势体现在哪些方面?

唐彬:管理方面就是企业文化基本成型了,它是一种东西方结合的文化,虽然落地很艰难,但是经过十年,它基本落地了。它的效果会越来越明显地体现出来。我们这个文化是鼓励人的,尤其是有精英心态的人,让人承担责任,给他更多 的成长空间,所以这种文化它需要培育,早期是很重要的, 但很多人开始是不理解的,国内目前大众的心态更多是奴性或盲目自大。但到今天已经初步形成了。就像长江从源头现在已跑到入海口了,要扬帆远航了。这是第一点,文化方面我们是有优势的。从这个角度讲,易宝支付是想在互联时代打造一个独具特色的、提供支付和金融服务的这么一个组织,这我认为会成为易宝支付未来最强大的核心,因为组织本身是不可模仿的。技术可以模仿,产品可以模仿,但组织本身独具特色是无法模仿的。在技术方面,我和我的合伙人都是搞技术的出身。我在南京大学少年班时候学的是物理,在斯坦福学的是电子工程,毕业之后在硅谷做的是软件开发和服务。我们有一个200多人的团队专门在做技术,包括风险控制等做了很多很多东西, 而且我们未来会把这些开放出去,把这些技术开放给第三方,成为一个开放平台,我称之为支付领域的安卓模式。

中国支付清算:作为综合性的支付平台,易宝和快钱,汇付天下的区别在哪里?

唐彬:在外人看起来可能都差不多,在我看来差别还是挺大 的。一方面,公司文化差别非常大,如果你深入去了解汇付天下和快钱的话,易宝文化更多的是东西融合,比较着眼于长远,不是那么张扬,也不是那么太激进。另外两个相对来讲,更激进,更张扬一点。但易宝文化落地要艰难不少,比如你过于信任也不好,有些人会利用的。但是你自己不信任,那整个文化导向就错掉了,所以我宁可被人利用,我也不愿意偏离信任的文化导向,我认为这是成长所要付出的必然代价。

第二个方面,在模式方面也有很大的差别。真正的行业支付模式是易宝开始的,2005 年底筹备,2006年开始推。行业模式我的团队里面有销售,有产品,有技术,有运营,有风险管理,易宝行业线在2006年有两个线,一个叫航空领域线,另外一个叫数字娱乐线。那时候汇付刚成立,但他在金融方面有些优势,包括他们还做了信托,这是他的 创新。快钱大概是2009年开始行业支付,但是快钱的线下做得比较好一点,做得比较早,所以快钱强在线下。易宝是有明确而坚定的长远方向的,十年前我就想做一个交易服务平台,但落地不够,十年来我只做了第一步行业模式。

中国支付清算:现在各方面对第三方支付和商业银行的关系争论得一直很厉害,比如说第三方支付抢了银行的生意,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唐彬:说第三方支付抢了银行的生意是对的,也是不对的。银行的基础服务是存、贷、汇,其中汇就是支付结算服务,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支付公司那当然是做了人家的生意,但 是第三方做的是银行很难做好的东西,比如支付宝服务这么多小商家,银行它做吗?做不好的。支付宝做起来了,所以支付宝是有贡献的。那易宝做行业模式,我们在深度挖掘,上下游整合行业,银行根本就没这个心态和耐心去做。所以说我们确实是做了银行的业务,但是我们做的是银行因为体制等原因没有能力或者做不到位,所以在现阶段我们是互为补充的。在未来,我个人觉得我们之间更多是补充。为什么?中国经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经济结构转型,经济结构转型最大的问题是金融没有有效地去支持那些高效的企业,尤其是 创新能力强的民营企业,其中大部分是中小微,反而去支持 那些资金和资源使用低效的,本来钱多得乱花的大国企。而像那些浙江,广东的中小微民企、是很难拿到钱的。为什么拿不到钱?因为对那些大银行而言,第一看不上;二是中小微民企信息不太透明,没有交易信息,银行不敢放。但我就敢放,因为我为这些公司提供支付结算等服务,交易信息都是透明的,我就敢贷给他,我是帮助银行把他的业务扩展, 所以未来实际上是支付公司帮助银行去开拓了它以前本来应该干、但没有这个能力干好的,为银行开辟了一块新的战场。我们是抢了它一部分生意,但是饼大了,你说你是愿意饼大了分更多,还是愿意一个小饼自己分整块呢?所以要开放心态,支付企业和银行应该是一个共存的关系。当然不排除一些虚拟账户的公司跟银行之间进行正面竞争,但易宝这种行 业模式对银行而言是合作为主的。总体而言,支付是银行的基础金融业务之一,但整个支付行业实际上是帮助中国现有银行去开拓了以它自身能力单独无法有效取得的市场,虽然局部可能有某些模式,如虚拟账户 的担保模式跟银行之间会形成一些深度竞争。就像在抗日时候的国共合作,大势是合作,局部还打打仗,就是这个状态。

中国支付清算:前段时间俄罗斯有家公司到您这来谈跨境合作的事情,这是不是国内的第三方企业和国外的第一次接触 或者合作?

唐彬:那次来了不止一家,加起来有十来家,其中支付公司有四五家,有大的有小的。俄罗斯那边很看好和中国之间的交往,但是支付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包括卢布和人民币的兑 换,支付安全等等。

中国支付清算:易宝支付对跨境支付业务这一块有涉及吗?

唐彬:我今天上午刚从外管局回来,我很看好这一块,因为 这块相对门槛比较高,不是说谁想同质化竞争就能竞争,因为它有货币兑换的政策风险,有对海外市场的理解,还有风 险控制,这块的门槛和利润都很高。

中国支付清算:如果你能做,易宝支付有这个技术储备吗?

唐彬:技术上都不是问题,因为易宝发展了十年,技术都不是问题,包括海外也不是问题。为什么?我自己在海外生活 十多年,我和华为是战略合作伙伴,他在海外有 100 多个国家有分公司,和100多个国家的运营商合作。所以跨境这边我们是有优势的。现在就是政策方面还没有放开,我还不敢 放开手做,但是预计很快就会发这个许可了。 中国支付清算:跨境支付单独要有一个许可吗?

唐彬:对。今天我就去谈了这个问题,估计应该很快了,可能8月份,易宝应该会在第一批。

中国支付清算:现在我们来谈谈移动支付。关于您回国创业, 有很多人提到说您本来是想做移动支付的,您可以具体谈一下当时的情景吗,为什么移动支付没做起来?

唐彬:1999 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就想做移动互联网,当时有一 个公司叫OpenWave.com, 他确定了无线互联网的一个WAP标准,我当时想做的叫移动信息门户,就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将本地化信息告诉你,结合 GPS 和互联网信息,我做了一年多时间,在美国叫 Moonlight,就是下班后做,后面美国互联网泡沫了,同时当时的移动手机太落后了,根本没有智能手机。

中国支付清算:当时美国也是这样?

唐彬:那个时候也是这样,都是诺基亚,MOTO 等功能手机, 很简单。所以到了2000 年下半年我就没做了,但是我做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创立了一个协会,叫硅谷中国无线科技协会, 通过这个协会我认识了我的合作伙伴。

中国支付清算:这个协会具体做什么的?

唐彬:它就做三个事情。第一, 是帮中国和美国的无线企业做个桥梁,通过这个平台将高通公司、Intel 、华为、中国联通、 中国移动,中国电信等联合起来,是个桥梁。第二, 它提供了一个平台,让对无线感兴趣的人,不论是技术也好、业 务也好进行交流,以硅谷作为核心,人员是全世界的都有。第三,我想做一个创业平台,2002年我就带了一个团,包括 我们协会的和硅谷另外两个协会:硅谷工程师协会和华源协会,共20多个代表组团回到国内来考察访问,找合作伙伴的机会。当年我记得比较清楚,我第一站到深圳,充值卡买不到,那是2002年5月份。第二站到天津,我下了飞机想买,到了酒 店还是买不到,后来打车去了卖手机的地方才买到。买机票更麻烦,买张机票几千块钱,等人家到酒店来把钱付给人家, 既不安全也不方便。后来发现普通老百姓比我更麻烦,每个月交个水费、煤费都要排队,所以觉得问题很大,后来觉得 问题这么大,那是不是机会也会很大?所以2002年我回国之后花了几个月时间考察市场,到 2002 年下半年我就觉得可以干。

中国支付清算:您当时就是有个方向,就是要来解决生活中遇到的支付难题?

唐彬:对,解决生活中的交易支付问题。2002年9月我就开始跑来跑去了,2003年5月非典正盛时我回到北京,当时大家都戴着口罩,街上没什么人。现在想来对电子商务是个好时候,大家不敢面对面,需要电子交易,需要电子支付,所以2003年百度起来了,阿里巴巴已经开始盈利了,我们也成立了。

中国支付清算:成立的时候,您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业务吗?

唐彬:成立时候我们最开始就是要做移动支付,因为我在美 国就有做移动互联网的经验。

中国支付清算:当时移动支付的概念就是用手机支付一些小额的交易?

唐彬:对。用手机可以去购买产品,充值,或者买一些小额的东西,后来发现时机根本就不成熟,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和运营商签了一个MOU意向书,跟银行谈也很难谈下来,那时 候也不是智能手机,安全很难控制,短信嘛,短信怎么能安全呢?密码都无法加密,所以到2004年初就决定不能做了,移动支付时机不成熟。2004年春天我们转成了互联网支付,2005年4月8日交易平台正式发布上线。

中国支付清算:就是一开始就和网络公益结缘了,您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

唐彬:2004年11月印尼海啸,当时我们的平台还是测试版, 没有正式上线但可以做交易,当时我就打电话给北京红十字 会,就说印尼海啸,我们这边有支付平台,能不能通过这个平台接受捐赠,一下就达成共识了。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心血来潮。因为在我看来网络支付和网络公益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网络支付是什么?是用户通过互联网去买到一物质,得到物质享受。网络公益是什么?是通过互联网去帮 助一个你认为可以帮助的人或一件事,你得到精神享受。一个是物质的,一个是精神的,能分开吗?这就是一个事情两个面,不分家的。我认为这是易宝支付使命的两个方面。我的经济使命就是支付交易服务平台,我的精神使命就是通过 网络来推动公益,2007 年我们捐助一个打工子弟学校,当时 是几千块钱,2008 年风雪救援,通过网络捐款,27 万多,2008 年 512 地震,我们通过易宝支付平台总共捐赠了1800多万。 但后来我们发觉这种模式不能这么做,不能单靠大事件,它 没有持续效应,需要常态化,于是我们就改成了网络公益平台,随时随地,人人可以做慈善。

中国支付清算:那我们回到移动支付上来。说一开始想做移动支付,但是技术条件达不到,然后开始做网络支付。网络支付先是做一个技术平台,然后上线,上线以后业务重点在 哪些方面呢?

唐彬:当时易宝在做网络支付的时候我们也进行了一些深入思考,因为当时支付公司其实也不少了,像首信、chinapay、 环迅,支付宝也上线了,我们发现如果做和他们同样的模式 的话,基本没什么戏,因为人家要么是有政策支持,要么是 做了很久,所以我们后来就走了这个路叫行业支付模式。

中国支付清算:那么移动支付呢? 您认为移动支付做起来的关键在哪里?市场环境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唐彬:移动支付是我从2003年想做,我在2010年的时候又开始想做了。那时候手机已经成熟了,苹果,安卓,智能手 机都起来了,相对而言也比较开放了,运营商那时候也挡不 住了,银行那边也比较开放了,我也花了两年多时间摸索,很曲折。只有到今年,说实话我才摸到一点门道。我就从参 数角度,模式角度,方向角度看,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些地方。移动支付能做起来的原因应该说有三点:第一点是用户习惯 的改变,就是移动互联网起来,移动支付才起来,移动互联 网是去年才开始起来了的,已经滞后了。第二点是解决银行 的接口问题,银行接口一直是一个瓶颈。但最近这两年,尤其是快捷支付接口让人很方便。第三点移动支付算是一种产业链,运营商想做老大,后面银联想做老大,银行也想做老大,支付公司也想做老大,产业链太乱。现在运营商在变化, 银联在里面想发力,银联也确实发了一些力,银行像招商银行也在发力,但现在总体而言力量是均衡的,不像以前在运营商手上一直不放,现在比较均衡了,所以像易宝这样的第三方支付企业才有了发展的空间,因为以前是一家,现在是 N 家势均力敌。易宝为什么说最近才找着感觉呢?因为易宝两年多前就把华为作为战略合作伙伴,探索深度的合作,主要是看华为在运营商上的资源,海外资源,还有他在移动储蓄上的资源,那一直没有好好利用,为什么?就是因为两个方面,第一银行 接口没搞定,第二团队对移动支付的理解还太浅。我现在想明白了,支付本身不重要,我不想去突出我的支付品牌,我把支付嵌入到每个应用里去,润物细无声。我淡化了我,这 样反而能做起来了。中国现在大的一些无线网游公司91,360全让我们做了。

中国支付清算:那你推出的这个最新的服务叫什么?

唐彬:叫一键支付,利用手机在短短数秒内就能完成支付, 对支付前端进行简化,将复杂的支付和现金流转移到后台进 行。

中国支付清算:这个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您以后业务的一个重点?

唐彬:是,这是我移动支付的一个切入点。现在大家对支付行业都有点盲目乐观。因为我认为我做的东西符合潮流,是跟时间站在一起,所以我有坚定的信心和方向.

中国支付清算:现在进入支付行业的企业越来越多,作为成功的创业者,您对这些企业有何建议?您认为创业和经营企业最关键的因素有哪些?

唐彬:我觉得现在大家对支付行业都有点盲目乐观。说实话,中国的支付市场是很大,但也容不下那么多公司,我估计有20多家就不错了,你看美国这么大市场,加起来估计也就10个支付公司,当然本地化的预付卡公司我想未来也会整合的。现在预付卡公司基本还是靠当地的资源做东西,那些都是无法持续的。所以大家也不要太乐观了。第二点,我觉得大家看支付市场应该看得更远一点,要看到 支付背后是什么东西。支付背后不是钱,支付背后是交易, 是一个人的生活。要围绕这个东西去扩大价值,要真正对支 付要有一个本质性的认识。怎么通过支付让交易更安全便捷, 让生活更加美好,所以这个要思考。第三,我建议做支付公司一定要有差异化,不要过分的同质 竞争。我觉得支付企业要想真正成为五年之后的大企业的话 ,不能仅仅把它当成钱,那个理解太肤浅了。还有就是支付现 在正在跨界金融,跨界营销,现在阿里巴巴是霸王,但我相信未来肯定会重新洗牌,因为支付与金融结合,支付与营销结合,还有移动支付,这是全新的领域,没有谁是肯定可以领先的。

中国支付清算: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您个人的,能否谈一下 您的个人经历,谈一下您的人生理想?

唐彬:现在谈理想是一种奢侈,但是不谈理想我认为是可悲的,所以还是要谈。其实我回国做这个事情也是有偶然性的,当时我确实也发现了一次机会,有这么大的需求,让我太惊讶了,因为在美国那时候太方便了,在美国报个卡号连密码都不需要就可以支 付了,回国后我都震惊了,这么落后,落后的不止10年、20年,得30年。因为我在美国待了10年,回来后发现支付这10年基本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所以这样一个机会诱惑了我。

第二,是什么坚定了让我回来呢?虽然需求量大,但是你也知 道我在国内没工作过,我在南京大学研究生没毕业就出国了, 我在国内也很多不懂,人也比较简单直率。但是我认为它符合潮流,互联网是时代的大潮流,它正在改变世界,当然也必将改变中国。我认为我透明、简单的性格符合潮流,虽然暂时不符合中国这个土壤,但符合潮流,这是我信心的来源,因为我认为我做的东西符合潮流,是跟时间站在一起,所以我有坚定 的信心和方向感。我觉得互联网会成为一种强大的力量,推动整个社会的改进,更民主,更自由,更开放,那么这个环境的 话,我相信作为我,作为时代的一员,我就应该全力投入这个时代,通过互联网,通过支付去拥抱这个变化的时代,去推动 这个时代,去做一些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第三点就是我的合伙人,大家互相信任,互相支持,在最艰难的时候一起扛过来,一直互相激励,一直往前走,所以我永远保持乐观,我虽然也有很多压力,但我有信念和信心,永远向前看,因为未来是用来创造的,有时比想象的要来的快,有时来的慢,但终究会来的,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