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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矫情」,上了热搜还不得爆?!

 红万寿 2020-02-07

hi,我是段小姐。

- 本期主题 -

燃烧女子的肖像

上次看到这么爽的电影,还是金敏喜的《小姐》,和欧格斯·兰斯莫斯的《宠儿》。

不废话。

今天说的就是女同片《燃烧女子的肖像》——

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中,获最佳编剧奖、同志金棕榈奖(Queer Palm),也是首个颁给女性导演的同志金棕榈。

故事发生在18世纪的法国,女画家Marianne受聘为富家千金Heloise画一张出嫁前的肖像。为了不让小姐产生抵触情绪,她要隐瞒自己画家的身份,白天陪小姐散步玩耍,晚上再把白天观察到的细节画出来……

两个人就在荒岛上度过了一段欢乐的时光——

去浪大风大的海边散步。

去田野里放空。

去参加篝火晚会。

你看这画面,考不考究?艺不艺术?

简直是惬意得不行。就像加了一层文艺复兴滤镜,谁看了不觉得自己的审美境界窜窜窜地往上提升。

一部好片的好,绝对不是画面高级就好的。画面越是高级就越有可能欲盖弥彰、讲不好故事。这东西,一定会有“矫情”的成分,让一些人为绘画美学欲罢不能,也让一些人看得更深入。

怎么说?

“造作”的感觉从何而来?

如果仅仅只是上面的几个镜头,断然不能说电影在耍花腔搞形式主义。

而是,每一帧都有古典油画般的质感,每一帧都美!如!画!

那是18世纪法国洛可可风尚的没落,人们在新古典主义思潮下,更崇尚简单平实的着装。

Marianne穿着粗麻质感的红色裙装、敞胸、蕾丝边;而Heloise刚从修道院回家,也只有一条缎面的绿裙,亦是她肖像上的着装。

没有累赘的配饰,简单的妆发,大片单一的色彩从面料中溢出,衬得背景更干净、明艳。

与饱和色调相反的,还有柔和淡雅不厚重的莫兰迪色。

更淡的话,便是婚纱的白和睡衣的白。

直到最后Marianne穿着宝蓝色斗篷出现在画展上,以及Heloise穿着鹅黄色贵妇人装扮在音乐厅听交响乐,服饰上才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华丽的宫廷味。

但都敌不过现代感红绿单色调的美,尤其在蓝调日光下,洗去了浮华的油沫,非常和谐统一。

啊,红绿交织的画面。

然后它们真的变成了画。

完成这些绘画镜头的手当然也不可能来自女演员,而是来自艺术家Hélène Delmaire;但导演并没有将缓慢出现的绘画的通常蒙太奇放在一起,而是使用了连贯的镜头。

意思是,你不会被短暂做作的秀一下画面冒犯到,而是能感受到绘画艺术的真实、立体。

再辅以维瓦尔第的《四季》食用,简直让人想回到那个年代的艺术殿堂。

全片仅有两处使用音乐,还有一处是篝火旁的妇女表演着令人难以忘怀的神秘合唱音乐;而海报中的燃烧一幕,也是出现在这场篝火晚会上。

这不是自焚,是经过火堆裙摆不经意撩上火苗,是燃烧后仍旧不慌不忙地凝望。

她在凝视那个也在凝视她的人。那一刻在诡异的异教风情中、女性歌声从寂静到高潮,忘记了世俗的极大禁锢,爱让她们都着了火。

说着说着我也开始矫情了起来。

在这样的绘画艺术中,确实很难不陶醉,我赌你也已经被美翻。

导演Céline SCIAMMA无疑善用古典绘画美学镜头,故事发生在没有电力的时代,于是晴朗天气海边展开成一幅流浪的画卷,夜里漆黑长廊油黄烛光也把每个人映成画中人。

细节上的质感分量,让人感受到满满诚意,造不造作的,光看画面,至少不亏。

可如果你只看到画、印证审美品位高级,到底上还是“肤浅”。

说电影像画也好,说电影画中画也好,与“画”一同的存在,还有观者与被观者的存在。就像燃烧的Heloise变成了一幅画,明明她是被画家观察的那个人,现实中,她却也把Marianne凝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反抗价值?

燃烧以后,

为谁赋能?

Marianne在向Heloise表明身份后,后者问她,你画裸模吗?

Marianne的回答是,能画,但不能画男的。

女性主义艺术历史学家琳达· 诺克琳曾在1971 年发表了一篇题为《为何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的论文。

为何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对于诺克琳提出的这个问题,身处 18 世纪的Marianne有自己的答案:

「他们禁止我们认识男性的身体结构,禁止我们绘画男性的裸体,从而阻止我们接触任何重要的题材,以确保女性画家不能画出任何有重要性的作品。」

连影片最后的那个画展, Marianne需要借用享负盛名的画家父亲的名字才能参展;直到有人向她夸赞父亲画功了得,她才有机会得以坦诚那是自己的作品。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我们以为 Marianne的画家身份是自由的,到最后才发现她不仅连画什么的选择都没有,连署名的资格也没有。

所以第一幅画画完后,Heloise觉得那不像自己,「在您眼中我就是这样的?」

这当然不是出自 Marianne的视角,而是被男性主导的绘画规则教化了的视角,背后还是来自男性的凝视。

连 Marianne和Heloise的互相凝视、她们的凝视与被凝视,不过都是在男权禁锢下的被凝视。

这种观看形式本身,就是一种权利的表现。

直到Heloise反抗了,拒绝承认这幅画像是自己,她拒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画,拒绝以这种方式被看见、被定义。

Marianne也反抗了——

她烧掉了前一个画家给Heloise作的画;

她抹掉了以“正确”方式画出来的Heloise的脸;

并在放在爱人私处的镜子前,站在自己的视角以及爱人希望的视角,给自己画像。

也在Heloise同意被画、同意承受即将成为一个妻子的命运的时候,两人配合画出了真正有灵魂的肖像。

这些反抗时刻,不能不说是真正出于女性的选择,终于把女性自己放在一个“观者”的地位。

更有对俄耳甫斯冥府寻妻的故事进行了新的解读、女性如何被看见。

自从妻子欧律狄刻被毒蛇夺取生命后,俄耳甫斯痛不欲生,在爱神的帮助下俄耳甫斯义无反顾前往冥府解救妻子,冥王命运女神和冥王皆被他的真诚感动,同意放欧律狄刻回去人间,条件是在返回的路上,他不能回头看欧律狄刻。

但最后俄耳甫斯还是回头看了爱人一眼,导致欧律狄刻被永远困在地府。

多数人会认为是俄耳普斯的爱过于深沉敌不过片刻的思念才酿成了悲剧。Marianne却说,俄耳甫斯是作了一个诗人的抉择——

他知道自己终将失去欧律狄刻,他们始终会死,而冥王始终会得到她,所以他选择了永恒的记忆,而牺牲了现在。

随后Heloise说,或许就是欧律狄刻说的,「回过头来。」

俄耳甫斯回头,是因为欧律狄刻叫他回头。

相比于被拯救、被所爱之人背对着,欧律狄刻选择了更平等的凝视。

这一幕,在Heloise披上嫁衣后Marianne强忍悲伤狼狈逃窜时,Heloise也大声地命令了一句:

「Turn around.」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那个时代,最大的反抗。

能将最美的初衷留住,

便是礼赞

按同性题材电影惯有的美好安排,应该让两人双双摆脱道德束缚,双宿双飞携手并进和谐热炕头,毕竟这才是离经叛道、是对传统价值的当头棒喝。

但电影所呈现的,是一种更为“质朴踏实”的选择——

Marianne完成了Heloise的画、肖像被寄到米兰绅士的家中,Marianne亲手将爱人嫁了出去;她最终还是画家,而她最终变成了别人的妇人。

看似没有反抗到底,却更让人审视现实和女性的自我意识。

如果两个女主人公携手私奔,被家族扫地出门只是“羞耻”的开端,如何在保守的社会中生存下去,才是最为艰难的。

当然导演有意稀疏以“男性凝视”为主的社会氛围,她的角色设定非常“极端”,大部分时间仅有画家、小姐和女仆三个角色,全片男性出现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分钟。

影片因此也很轻易地被扣上“厌男”的帽子。

女仆这条的副线,也充满了女性主义的意味,这里就不多说了,大家可以自己去发掘一下

但要把作品里的人物当成是导演的摆拍道具和象征符号,毁灭电影的探讨意义,不恰恰就是把女性客体化、对女性自身的亵渎吗?

如果再留心一下,你会发现,片名《燃烧女子的肖像》非常玩味,肖像是存在的,但“她”是谁毫无关系。

女性人格的探讨,就是电影本身最关心的。

段小姐要夸这部电影,不是因为它的拍摄画面多有质感巧夺天工,也不是因为它为同性主题摇旗呐喊有多么声势浩荡,仅仅是因为,

别给爱的初衷,镀上太多道德色彩。

时代下无可抗拒的宿命,一个「回过头」,她们也轰轰烈烈爱过——

Marianne送给Heloise画在第28页的自画像,多年后出现在Heloise与女儿的肖像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很美,允许男人去描摹她,也应该允许女人选择怎么样的姿态被描摹,更可以选择,描摹他;

爱就是爱,爱欲也很美,允许人人享受鱼水之欢,也应该允许各种形式的爱存在,更确切的,是让存在的爱都能光明正大地摆上台面——

无关性别、无关情色。

我想起《超市夜未眠》里面的一句话:

需要看见隐藏在你生命的浮光掠影之中的美/

若你愿意,它就近在咫尺。

文字:段小姐  |  图片出自:网络

假         装

No bullshit,no cos big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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