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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寄生虫》究竟伟大在哪里?

 HDTV 2020-02-12

北京时间今天中午,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终于尘埃落定。

而备受期待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像大地惊雷一样引起了争议——

它就是《寄生虫》!!除了最佳影片,它还一举斩获最佳导演、最佳国际影片、最佳原创剧本三项大奖,可以说是拿奖拿到手软了。

而对比之下,此前被众多影评人预测为夺奖热门的《1917》却只拿下了为数不多的奖项,《小丑》只拿到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原创配乐两个奖项,而《爱尔兰人》则全面陪跑,颗粒无收。

结果公布后,很多人兴奋到热泪盈眶,认为《寄生虫》精彩绝伦,实至名归,是亚洲电影的又一次突围。

有人震惊又遗憾,替自己心中的最佳影片鸣不平。但或许艺术的魅力正在于此,它打破所有的认知边界,没有统一标准,没有一定的准则,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是这样”。

今天小K就想和大家一起讨论一下这部电影。



拿奖拿到手软的惊人之作

其实,《寄生虫》并不是在今天才走进我们的视线。早在去年,它就在拿奖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了。

它不仅在去年五月的戛纳电影节拿到了韩国电影史上第一个金棕榈奖,还在去年年底的第91届美国国家评论协会奖斩获最佳外语片奖。

它在韩国国内突破1000万票房,据说每5个韩国人就有一人看过这部电影;它还远销多国,创造了韩国影史的最佳记录。它在豆瓣得到8.7的高分,烂番茄100%,IMDB 8.6。

它获得金棕榈奖时,连韩国总统文在寅都发文祝贺,说这是至高的荣耀。

《寄生虫》的口碑如此之好,传播范围如此之广,认可度如此之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它的确讲述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有些电影虽然伟大,但因为深刻晦涩的艺术门槛,注定只能成为小部分人的心头好。而《寄生虫》这部电影,任何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的人,都会被它接地气又略带悬疑、接连反转的情节深深吸引,并且都能在电影中找到共鸣。


前一半:爽剧之下的危机

电影的前一半,用“爽剧”来形容并不为过。如果说《杀人回忆》是导演奉俊昊献给八九十年代的社会纪实,那《寄生虫》就是当代韩国社会的真实写照。

基宇出生在韩国社会底层的一个贫困家庭,他和父母、妹妹基婷一起生活在一个肮脏破旧的半地下室里。一家四口都没有工作,只能靠手工折披萨盒勉强维持生计。

贫穷使他们失去了梦想,人也日渐麻木、怯懦。用不起WiFi,可以蹭邻居家的;有酒鬼在家门口小便,他们敢怒不敢言;窗外的消毒车喷洒着消毒剂,父亲说,不许关窗,正好借机给家里消消毒……


不出意外,这样无力的生活会日复一日地蹉跎下去,直到有一天,基宇曾经的同学登门拜访,彻底改变了这一家人的生活。


原来,同学一直在一个富裕家庭——朴社长家,给朴社长的女儿辅导英文,但他即将出国留学,就想让基宇代替自己去当英文家教。


基宇欣然前往,凭借同学的推荐成功获得了朴夫人的信任。从此,他不仅可以赚钱,更有机会踏进上流社会的日常,还跟朴社长的女儿谈起了恋爱。

但很快,他觉得这样还不满足,他有了更隐秘的欲望和一个惊人的计划。

肥水不留外人田,他要让自己的一家人都来朴家工作。

于是,他利用朴夫人心思简单,容易相信熟人的特点,把自己的妹妹推荐成了朴家的美术老师。

接着,他和妹妹里应外合,使用计谋和手段瞒天过海,在朴社长夫妇面前陷害前任女管家和司机,并让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成功进驻朴家豪宅,成了现任管家和司机。

就这样,一家人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在朴家开始了寄生虫一样的生活。而上流社会的朴氏夫妇,就像玩偶一样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于是,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强烈的喜剧色彩,基宇一家犹如升级打怪一样层层突破,让人在暗自发笑的同时,又觉得有点过瘾。

毕竟草根逆袭,是全人类永远看不厌的题材。

然而,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一个雨夜,朴氏夫妇带着一双儿女开车去露营了,兴奋的基宇一家开始在朴家毫无顾忌的享受,他们占领了客厅、厨房和浴室,想象着自己是房子真正的主人……

这时,门铃响起,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揭开了朴家的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基宇一家不会想到,打入朴家并不是美好生活的开端,而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后一半:悲剧背后的思考

可以说,在剧情方面,《寄生虫》延续了很多韩国电影的一贯思路——一个转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使得情节急转直下。前面有多欢快,后面就会有多悲伤。

在这部电影里,雨夜,不速之客的到来使得后半部分的情节开始揪心,也开始耐人寻味起来。一个悬念套着一个谜题,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最后那场生日宴——朴家小儿子的生日,化作一场残忍血腥的屠戮,而在这场屠戮中,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注定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是赢家。

在看完影片之余,所有人都会陷入这样的思考——为什么以喜剧开场的电影,会有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而这个问题恰好触碰到了电影的核心——阶层之间的隔阂与对立。

在《寄生虫》中,基宇一家和朴社长一家代表了两个不同的阶层。导演使用了大量的象征和隐喻来体现他们之间的差异。

一面是朴社长家的豪宅,一面是破落贫穷的半地下室。

一面是事业有成的社长,漂亮的女主人,从小就接受各种课外辅导,享受最好教育资源的儿女;一面是失业的中年夫妇,原本聪明却因交不起学费而失学的少年和少女。

一场大雨,朴社长最烦恼的事情就是一家人的露营被迫取消,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儿子兴奋的带着美国进口的帐篷在自家草坪上雨中探秘;基宇一家的房子却被大水吞没,肮脏的污水从马桶中喷溅而出,一家四口顾不上体面和整洁,能做的只有在大雨中狼狈地抢救值钱的东西。

朴社长夫妇轻易地就被基宇一家人欺骗,但这还是妨碍不了他们拥有财富,也拥有一句话就把佣人随时解雇的权力;基宇一家费尽心机,千算万算,一场大雨还是让他们原形毕露。

那么这种差异有可能轻易消失吗?导演的答案是不会。

在朴家工作时,基宇一家把自己打扮成体面模样,他可以谎称自己正在上大学,他可以把妹妹包装成美国伊利诺伊州立大学美术系的高材生,他和爸爸也可以穿上一身帅气西装,但有一种东西他们永远都挥之不去——只要还住在半地下室,他们就永远带着朴社长所说的那种“穷人的气味”。

就连朴社长的小儿子都会说,奇怪,管家和司机,还有美术老师的身上都有一种相同的味道耶。

童言无忌,天真的小儿子并不懂得什么是阶层,什么是贫富差距,但他却精准地戳中了基宇一家人心里最敏感的地方——那是一种他此生从不熟悉的味道,而那种味道的背后则是另一种他无法想象的生活。

最后,对这种味道的自卑成了压倒基宇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引人深思的是,虽然导演把这种阶层差异表现得如此残酷,但他却无意批判任何人。

朴社长一家表面上对人友善亲和,但他们同时也是冷漠自私的,朴夫人告诉基宇自己付给他的课时费比上一位老师要多,却暗自在一叠钞票中悄悄抽走了几张;基宇的父亲第一次为朴社长试驾,朴社长温和地劝他不要紧张,这不是在测试他,手中却端着一杯咖啡来检验对方开车的平稳度。朴氏夫妇暗地里,也数次议论过穷人身上的气味。

他们从心底里,从没有真正瞧得起基宇一家,他们的友善和温和是虚伪的面具,是上流社会惯性的优雅。在最后生日宴会上,他们心里着急的只有受到惊吓的小儿子,而面对身受重伤的基婷,他们仿佛完全没有看到。

但他们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也不是,他们做的一切也都无伤大雅。

基宇一家人瞒天过海,陷害别人失去工作,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后还酿成大祸。

他们可恨吗?也不是,基宇妈妈说,如果我像朴夫人一样有钱,我会比她更善良。

人的善良是天生的,还是因为经济宽裕不需要变得穷凶极恶?

人的不善良是天生的,还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人要不要保持善良,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导演没有明确回答这些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没有标准的答案。

而这,也或许正是这部电影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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