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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就算我的命运好像李宗盛写的那首油麻菜籽歌

 音乐人卫祖 2020-02-13

本文参加了【那首歌,那段记忆】有奖征文活动

                                                                                 文/ 卫  祖


     你从那些艰苦的日子  走来

是怎样  莫可奈何的忍耐

而从前未曾给我的  爱和关怀

今天在你带泪的笑里  找来

第一次听到这首叫做《油麻菜籽》的歌,是蔡琴唱的。蔡琴演唱过无数平缓而有张力的歌曲,但还是被这一首曲调和缓、歌词质朴平白如话的歌给深深震住了。

是的,我被震住了。


那时,我正在看一部优质的香港电视连续剧——《再见艳阳天》。讲述的是一个纯朴善良的农村姑娘谢秀巧,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大背景下,坚韧地承受着命运一次又一次狂风卷落叶似的打击,一次又一次地在废墟之中顽强地爬起来继续前行。熬过漫漫黑夜,终于再次等到黎明到来、朝阳升起、再见艳阳天的感人故事。香港亚视女艺人陈秀雯,将中国旧时代妇女的平凡谦卑、善良而又坚强的个性,刻画得如此真实且震撼。

李宗盛这首歌,据说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我估计那内容与《再见艳阳天》大概有相似之处。

所以,第一次听《油麻菜籽》,我想到的是中国的一个动荡时代,听到的是中国妇女这个群体的苦难与她们在苦难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卑微与伟大。

她们就像那些漫山遍野平凡卑微的油麻菜籽,无意中降落在二十世纪的中国这块极度贫瘠的土地上,在废墟下生根发芽,在荒芜中顽强生长,在贫困中哺育后代,在大饥荒中求生存,在分田到户后早起摸黑拼命干活……

她们等了一辈子,她们苦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失望了一辈子,也奋斗了一辈子。

是的,她们是油麻菜,卑微、苦难、坚忍而伟大的油麻菜

(上图是作者的外婆陈春兰女士,二十世纪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女性。她去世后的整整十年,从小由她带大的作者每次做梦必梦见善良慈祥的她,早晨醒后必无声痛哭流泪)

谁说我的命运  好像那油麻菜

只是你不知  将它往哪里栽

就算我的命运  好像那油麻菜

但是我知道了怎样去爱

第二次听《油麻菜籽》这一首歌,是李宗盛在“大家乐大陆演唱会”上唱的版本。这次,我听到的,是李宗盛用“油麻菜”来唱自己。

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

如果你了解李宗盛,就明白我说的意思——小李曾经就是一粒毫不起眼、可有可无如假包换的油麻菜籽啊!

请看一段他在《鲁豫有约》中对往事的回忆:

“这位考高中也落第的笨小孩,上补习班被体罚得很惨的差等生,穿着夹脚拖鞋送煤气罐的搬运工,补考与班上唯一一个智障生一同落榜的全班最差学生,考国立艺专时听写和试唱得两个零分的“乐盲”——一个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可以在社会中存活的人,一个在五年私立中专要花七年时间才勉强毕业的大孩子,一个自卑、木讷、满脸长痘的没有女生理会的边缘人……”

任谁看到这些介绍,都会叹一口气说,这个名叫“李宗盛”的男孩,确实是一株没有出息、没有用处、平庸至极的油麻菜啊!

但是,这棵从不曾有人看得起的“油麻菜”,日后却成长二十世纪华语乐坛举足轻重的音乐大师!

当年所有的人都看轻他,是因为他们全都不知应该将他往哪里栽。

当李宗盛意识到了唯有音乐能给自己激情,并确定了自己必须走音乐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怎样去爱”。

懂爱的李宗盛,于是从一粒毫不起眼的油麻菜籽,成长为华语乐坛的参天大树!

才盼望你  将我抱个满怀

日子就已  淡呀淡的  来到现在

经过了那些  无奈和期待

我好高兴  有了自己的将来

第三次听《油麻菜籽》,我忽然觉得,那是在唱我。

年少不听李宗盛,再听已是曲中人。

曾经的我,是一粒毫不起眼的油麻菜籽。

一个少年,出身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父母都是无职无权的小职工,在九十年代还先后被迫下岗。家庭经济的无比诘据,导致父母经常吵架,家里难得有安宁的时刻。十多岁的他,那时最渴望的事就是逃离这个毫无希望、冰冷绝望的家。好多次,马上要开学了,家里却凑不齐学费。这一切,令本来就有些内向的他更沉默了。而且他发育比较迟,很长一段时间都比同龄人矮小,长相在年少时也都称不上英俊,这使得他在自己默默喜欢的那个女孩面前,如此自卑压抑。还有,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天,那位威严的乡村教师突然把尚属于儿童的他叫到讲台前,严厉地命令他跪下,理由是劳动人民的脸都是黑红黑红的,而他的小脸太白,一看就像反动资本家后代的样子。从此他很少再认真听课,年纪越大就越逆反,加上对数理化的毫无兴趣,他的学习成绩也随着年龄的增大由全班前三变成十多名甚至更差。那时候,辛劳了一生的外公外婆常常忧虑地看着他,一边喃喃自语:“学习成绩不够好,以后在城里难以谋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当农夫更不行。以后这孩子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曾经的我,真的是一粒毫无希望的油麻菜籽!

这位少年曾做过当画家的梦,可是,他被查出是“色弱”,无法报考绘画专业。年轻的他还想过当作家、书法家、诗人,都失败了。当他十八岁左右的时候,罗大佑、童安格、李宗盛、齐秦、郑智化黄舒骏等人唱着自己作词谱曲的歌,闯入了大陆数以亿计的青少年的心中。他突然想成为一名词人,让自己写的歌词像以上这些音乐大师的作品一样回荡在大街小巷,流传于下一个世纪的人海中。又一个理想被激活,从此他不停地写、不断地投稿,但信件发出去后就如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音。“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应验在他身上。无权、无势、无钱、无房、无才、无能……一无所有的他,彻彻底底地无产阶级,茫然无助地走在陌生而冷漠的人世间,身不由地被命运的大潮挟裹着随波逐流,奔向那不知名的去处,他想呐喊,声音被淹没;他哭泣着,没有人理他;他挣扎着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却发现荒凉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曾经的我,真的是一粒一无所有却勇敢顽强的油麻菜籽!

     那一年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那一年的他,加入了一个刚成立几年、正在发展中的公司,被任命为一个区域的销售负责人,他以二十多年苦难所换来的经验,用诚恳待人的为人处世方式,用灵活机动的销售策略,在三年时间内将销售额提升了整整一百倍。提成奖励滚滚而来,这位贫苦了三十年的“油麻菜籽”终于不必担心生存问题了。生活,第一次出现了曙光;命运,第一次吝啬地对他露出了微笑。油麻菜也有春天,只要你知道,将它往哪里栽。

在为生存而拼搏的日子,他也从没忘记过自己的理想;当物质的贫乏暂告一段落后,他就全力继续他的逐梦之旅。渐渐的,他写的书在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渐渐的,他写的文学评论的深度与广度令编辑老师们赞叹;渐渐的,他写的音乐评论被最好的音乐杂志一篇篇发表;渐渐的,他的书法创作荣获了越来越多的大奖;渐渐的,他创作的词曲质量好过了市面上的许多流行歌曲;渐渐的,他写的已经逐渐可以与他青年时热爱的创作歌手的部分作品一较高下渐渐的,他创作的音乐在参加全国音乐大赛时获得了包括阎肃在内的国宝级音乐专家的欣赏,屡次荣获大型音乐大赛全国词曲金奖……他在文化艺术创作这条注定崎岖不平的路上走着,他知道极难成功,但他会拼尽全力到生命最后一刻。就算今生命中注定只能是一粒油麻菜籽,也要努力成长为最茁壮的那一棵!

日子已经淡呀淡地来到现在,多盼望你能将我抱个满怀。经过了那些无奈和期待,油麻菜籽好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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