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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花瓣凋零如雨 心碎一地成歌

 音乐人卫祖 2020-02-13

本文参加了【那首歌,那段记忆】有奖征文活动

                                                                      文/ 卫  祖


    《花瓣雨》面世的时候,我在念高一。由于安格这张专辑的每一首歌都相当完美,所以,这首歌虽是主打曲目,却并未显得特别突出。我更喜爱的是《香水城》、《把根留住》、《爱的主题曲》以及后来才听到的《尘埃》。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被《花瓣雨》所深深吸引了。安格这段时期的音乐是“极端”的唯美主义。美得纯碎、美得浪漫、美得哀愁、美得醉人、美得醇浓、美得经典。你听,在沉而不抑、哀而不怨的乐声中,童安格打开他那贵如金、柔若玉、华丽如锦缎的声线开始唱了……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少

    心痛到哪里才是尽头

           花瓣雨  像我的情衷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

    王中言怎么可以写如此残忍的词出来,童安格又怎么可以唱如此令人心碎而绝望的歌?

    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问“爱多久”?爱一个人,难道不是一辈子的事吗?难道不是一生一世的事吗?

    那个我一生第一次女孩,我想一辈子爱着她,就算只能远远地注视和默默地关怀,也行。

    但是,为什么,听了这首歌,听了这一句,我会如此的害怕。我担心我对她这段孤独坎坷的爱,到底可以爱多久忧虑我的爱会有个保质期限,一到期就自动失效;我害怕我和她永远只能像现在一样,是两条永远无法交集的平行线。所以我绝望,这样一种无望的爱,这样一份无涯的心痛——到哪里才是尽头?!

    花瓣雨,你是我的情衷,却不是她的情衷。



    誓言怎样说才不会错

    拥抱到天明算不算多

    花瓣雨  飘落在我身后

    花瓣雨  就像你牵绊着我

    失去了你  只会在风中坠落


    在少年人的情怀中,谁会想到,誓言竟一不小心就会说错。那一句句脱口而出的山盟海誓,年老时回头看去,竟没有几句是真能实现的。而谁又忍心指责当初的那些虔诚的发誓人呢?那些炽热的词句,都是火山般在胸中喷涌的爱与激情呵!

    “拥抱到天明算不算多”,这句词颇有情致,但在当时还在念书的我们的心中,却显得很有些暖昧的色彩。记得当时我们同班的女同学,一到这句就不敢再唱了。拥抱到天明算不算多?如果真能天长地久的话,就算有机会每天拥抱到天明,恐怕也没有哪对恋人能坚持多久;但如果需要把“你的人你的名你的声音你的泪你的笑你的眼神”都忘记的时刻,“拥抱到天明”就太少太少了。

    如梦如幻的花瓣雨,如此缤纷美丽,如此晶莹剔透,却注定要凋零在你我的身后。那两颗曾相依为生的灵魂,从此只能在风中坠落……




    你的谎言像颗泪水

    晶莹夺目却叫人心碎

    花瓣雨 飘落在我身后


    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从我们十七、八岁的天空中漫天飘洒下来。而年少的我们,却体验不到歌中的那一份沉痛,只感受到无涯的浪漫和凄美。当时作为班上宣传委员的我,还创办了一个名为《花瓣雨》的文学月刊,专门发表一些文学类的诗歌散文,每月收集到同学们的稿件后,我就进行排版和誊写,然后贴在校室的整面后墙上。当时造成的影响还蛮大的,不仅得到老师的表扬,其它班级也有人慕名前来参观,和我一起创办《花瓣雨》的同学后来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到了2007年3月25日。这一日,我独自一人去剧院看葛优主演的老舍经典话剧《西望长安》。演出完后,演员们纷纷将手中的花束抛给观众。这时,剧中一位男演员朝前走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曾在《牵手》中与吴若甫演对手戏的那位),他将鲜花轻轻地往台下一抛,我坐在第一排,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刻“眼明手快”的我立即“身手敏捷”地用左手握住了花束。出了剧场在往回走的路上,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花,发现既有火红的玫瑰,还有芬芳的百合,和黄色的康乃馨。多少年没买过玫瑰之类的情花,今天突然有陌生人相赠,让我颇觉不可思议。到家中,我一边把花束分开插在三个花瓶上,一边打开音响,继续听昨晚如获至宝地买回的《童周共聚2006童安格与周治平LIVE演唱会》台版CD。

    当我手忙脚乱地将花分开插好后,欣喜地看到屋中因这些花儿的出现而突然间蓬荜生辉,还闻到多年没有过的花香,我不禁微笑起来,音响里突然传来童安格唱《花瓣雨》的声音。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痛到哪里才是尽头”……

    我的笑容突然间就凝固了,胸中突然涌上一种温暖又苍凉的感动,眼眶突然间有一点点盈盈的光和微微的湿。这次安格唱这首歌的声音啊,已全然不是年轻时那如金似玉的声线了。那声音似乎很艰辛、疲惫、迟疑、惶惑,但一如既往地真诚。那声音很用力地在唱,却再也不可能像当年一般的完美,但那份沉重与真诚却在那一秒之间打动了我!这是在我十多年间无数次听这首歌时所不曾有过的感动。安格出版这张专辑时为1990年,引进到大陆的时间约为1990年年,至今已过去整整十六个年头了。


    原来,时光竟已倏忽过了一十六年了!我突然想起了宋末诗人蒋捷的那一首《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雁叶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也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晴,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十六年前的我,是个少年,满怀着爱的憧憬;今日的我,已是青壮年,看倦红尘,早已不再轻易说爱,心中只剩下隐约一星忽明忽灭的渴望;而十六年后的我,会像蒋捷一般鬓发苍苍地在僧庐下听雨,还像是苏轼一般“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十六年前的懵懂少年我,听英俊青年童安格唱《花瓣雨》,满耳满心都是浪漫与凄美;今天的青壮年我听沧桑童安格唱《花瓣雨》,听到的却已是苍凉、沧桑、沉重、宿命;倘若再过十六年后,已是年届半百的我仍有机缘听已是白发苍苍的童安格再唱《花瓣雨》,将又是一种什么况味?


    点点滴滴、淅淅沥沥的花瓣雨,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在我的生命中下了一十六年。雨势渐渐变得淋淋漓漓,终于滂滂沱沱。它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来还要再下十六年。

    “岁月恍然不觉,而天色已黄昏。”台湾诗人刘虞端的感慨,我心有戚戚。

    花瓣雨  就像你牵绊着我

    失去了爱  只会在风中坠落

    花瓣雨  飘落在我身后……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失去了爱的人们,就像失去了引线的风筝,在风中坠落,在红尘飘泊……

    花瓣凋零如雨,心碎一地成歌。


    余光中说: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

    那么,我说,花瓣雨一定是一种感伤而温暖的音乐记忆。

    那就怀揣着《花瓣雨》再走上那条一望无际的寂寞长路吧,总会有一丝感动、一丝温暖在前方等着我们。

    听听那《花瓣雨》。

    闻闻那《花瓣雨》。

    看看那《花瓣雨》。

    吻吻那《花瓣雨》。





    《花瓣雨》词王中言 /唱:童安格 本文完稿于2007.3.28 凌晨,首次发表于360个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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