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了【那首歌，那段记忆】有奖征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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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听周传雄《黄昏》 文 / 卫 祖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一个人独自观赏着周传雄《黄昏》MTV，听着听着，突然被画面上这个胡子拉茬的歌者感动了，心暖暖的。 一个人为了圆梦，可以承受住多少的打击？ 是走过了多少说不出口的苦痛，这个男子才熬到了今天？ 第一次听他的歌，是通过“中广流行网”听到了他的《割舍》、《哈萨雅琪》、《把爱情寄在远远的地方》，后来又听到了《我的心太乱》，后来他就彻底消失了。 当时我在心里也为他有过那么一点惋惜：一个会写词曲、声线清雅、外貌清秀的歌者就这样被市场淘汰了，从此永别歌坛……《哈萨雅琪》真好听呀…… 但仅仅是叹息了一两次而已。华语乐坛还有许多音乐人都在我的关注之中。  小刚，在大陆从未曾红过。 我相信，他在台湾，也肯定不曾大红大紫。因为，当年几乎每个在台湾受到肯定的音乐人，都会在大陆引来一片欢呼。而“小刚”这位歌手，似乎不曾有过轰动。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了解“小刚”的故事：在他念中学三年级时，父母双双离家出走，从此不知所终。从那时起，小刚再也不过中秋节了，因为那一天是母亲的生日，中秋对于小刚兄弟姐妹来说，不是团圆而是离散。从此小刚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便开始自己养活自己。这个16岁的工读生，摆过地摊卖耳环、开过计程车、在餐厅打过工、当过游泳教练、做过装潢工人和电工的帮工、当过货车的搬货跟车小弟，身材瘦弱的他常常干一些吃重危险的体力活。 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从小有着音乐天赋和梦想的小刚在打工之余学会了很多乐器，并成功被当时一家规模较大的唱片公司——福茂唱片收编，定位为“学生偶像歌手”。“小刚”时代开始了（小刚是周传雄的小名）。 小刚在福茂共出版发行五张专辑，前四张专辑销量还过得去，偶尔还有卖断过货的时候。但到了第五张专辑——《陪着我一直到世界的尽头》的时候，小刚遭遇了他音乐路上第一个滑铁卢：销量惨淡。这张具有世界音乐风的专辑没有获得市场的青睐，也导致了小刚和福茂约满后不再续约，小刚第一次体会到了“唱片没得做”的可怕。 这时的小刚选择去英国学习语言和考察音乐。一年的冷寂，一年的思考，小刚成熟了许多，他再次回到了台湾，加入百代唱片公司。但始料未及的是，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小刚与张信哲同时签约百代，两人都是白净、单纯、抒情的学生偶像派。小刚吸取上一张专辑的教训，尽量将新专辑朝商业方面转型，终于打造了《我的心太乱》这张比较成熟的商业专辑。刚开始时小刚信心还是满满的，然而当他在电台里听到李宗盛专为张信哲打造的新歌《爱如潮水》后，立即哀叹“完了、糟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信哲自此如日中天，而小刚专辑在台湾再次滞销，登上了公司上下都认为已经走到头的“黑名单歌手”。 这是小刚遭遇的第二次音乐滑铁卢。那几年是小刚人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光：作为一名歌手，不被市场接受，明显已走到头。而除了音乐这条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还有兴趣干什么。那种感觉，颇有点像走到悬崖尽头，发现前后无路的迷悯。或许，就像他后来自己《黄昏》里唱的那样：“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吧……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还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 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经历了两次音乐方面的严酷打击的小刚，该要时来运转了吧！ 然后，命运之神并不愿就此垂青于他。也许是为了让他将来更有成就吧，命运打算对他进一步地“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这时，香港艺人大举入侵台湾本土唱片市场，并纷纷大获成功。在这股凶猛的入侵大潮中，台湾歌手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挤压，台湾唱片公司只能纷纷推出年轻的偶像歌手来抵抗，而稍老一点的成名歌手价值逐渐转低到无法发片，台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所创造的流行音乐艺术与商业双丰收的奇迹就此正式谢幕了！ 而此刻的小刚，也在苦苦盘算着自己未来要走的路。转行演戏？当主持？胜算不大，自己也没有兴趣。那么，当唱片制作？没有人请。 就先写歌，投稿给唱片公司吧！ 主意已定后，他开始了音乐创作，艺名也用回了自己的本名——周传雄。“小刚”时代正式结束了。 从前干净白皙的脸上，也开始“春草滋长，树木丛生”，如果不是因为声音无法改变，谁也不会认出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竟是当年的学生偶像小刚。 转型。从幕前到幕后，从形象、从生活，一切通通改变。重新出发，周传雄有这种推翻过往一切的勇气。 “周传雄”时代开始了。 然后，迎面而来的，即将是第三次音乐滑铁卢。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周传雄成了“写歌个体户”。 于是一边奋笔写歌，一边四处投稿。 对自己的创作蛮有信心的周传雄，觉得自己的东西不会没人要。 “但是，没想到一开始人家真的不要”，多年以后如日中天的周传雄哈哈大笑。然而在当年，应该是欲哭无泪。 周传雄写的歌，被各个唱片公司退稿，其中一家唱片公司就连续退了他五十首歌。 这一次的滑铁卢，让周传雄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怀才不遇”。 原来，最艰难的日子之后，还有更艰难。 但是周传雄仍然选择坚持。也许他只有音乐这一条路可以走。 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曾苦忍过一段如何令人崩溃的煎熬，曾扛过一段如何艰苦的心路历程。 终于，半年后，来了个小机会。老东家福茂唱片找他为张克帆制作唱片。半年后，《寂寞轰炸》走红。 然后业内人士开始打听：“新出的那个制作人周传雄是谁？” 再然后，陈慧琳唱的《记事本》出街——这首周传雄曾四处投稿没人要的歌，垫定了陈慧琳在国语乐坛的地位。 紧接着，那英的《出卖》、周华健的《有没有一首歌让你想起我》陆续走红。周传雄，从一个写歌没人要的名字，成为制作界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制作人。 周传雄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成功滋味。 这时，当一名成名歌手这个梦又在心底蠢蠢欲动。2000年，周传雄在索尼唱片出版发行含有《黄昏》、《记事本》、《出卖》在内的创作专集，幻想着一洗前耻，摆脱自己当歌手出唱片“票房毒药”的名声。 然后，在制作界风生水起的周传雄，一轮到自己出唱片，立即风雨大作、天昏地暗——索尼唱片高层变动，内部改组，周传雄的专辑一发就像石沉大海。 这简直就是魔鬼的诅咒。  终于，周传雄认命了，自己没有当歌手的命。 好吧，那就老老实实当制作人吧。 这样过了一两年，突然间陆续有从大陆回来的业界人士对他说：“你的《黄昏》在大陆很红呢！” 周传雄以为大家在恭维他，置之一笑，没有在意。 后来，周传雄自己到了内陆，在沈阳的一个街上，从街头到街尾都在放《黄昏》这首歌。周传雄愣住了，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街头呆了很久，听各个唱片店传来的自己的歌声……这一刻，周传雄终于领略了自己作为歌手的成功。 当年，周传雄在台湾倍受冷遇的创作专集在大陆从未发行过正版，但盗版却有100多个版本，盗版销量在500万张以上。《黄昏》在大陆网络上搜索下载量高居当年冠军。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小刚或周传雄15年大起大落的传奇故事，不能不让我感慨：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福祸，置之死地必能后生。而幸运之神，就潜伏在每个人的生命当中，只有当你拼尽了全力却以为一无所获时，它才会偷偷跳出来给你惊喜。  从周传雄时期的MTV与小刚时期MTV的差异，也可看出一点成败的端倪：小刚时期的 《我的心太乱》等MTV，歇斯底里，颇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造作感，而周传雄时期的所有MTV，都是如此神情淡定、宠辱不惊。 2004年7月，周传雄在新加坡举办出道以来首场个人演唱会，其间三度落泪。舞台上，他有一段话感动得很多人潸然泪下,那是在唱《黄昏》的时候，银幕上出现了周传雄从小到大的肖像素描，还出现他自述的画外音：“嘿，你有没有过梦想？或是说失去过梦想？我有过但也破灭过，从玩（乐）团的大专生，到小刚时期，到写歌制作，有一度……我以为我不会再出唱片了，直到有一天，在异乡的街头，我听到了一首自己的歌，这首歌在大街小巷不停地被播放着，因为这首歌，改变了我；因为这首歌，让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哪怕在冰天雪地里也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说的真好，我也相信。现在我听《黄昏》这首忧伤的歌，却仿佛在冬季最寒冷的夜里，终于听到了一声自己渴盼已久的春雷。  《黄昏》词:陈信荣 曲:周传雄 唱:周传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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