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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大约在冬季

 MEREDITH_1120 2020-02-15

本文参加了【也曾是少年】有奖征文活动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在黑暗中,所有的光聚在那一处荧幕上,从1991到2019,齐啸与小安,再一次相遇在齐秦的演唱会上,却不再相见。

  电影结束了,白炽灯的强烈光芒,将姑娘的眼角映的鲜红,与好友相挽走出影院。她们似乎是看着齐啸与小安兜兜转转的二十几年恋情,情不自胜地为戏中人泪花晶莹。

   那看来,是我太无趣,太沉闷了。电影中的爱情,我却只能以唏嘘而叹。但是,影末,《大约在冬季》那一首歌,对我,这个极古板极单调的人来说,无关他最表面的感情,却关乎百里以外的一段故事,被尘封,又轻轻地掸去了覆着的灰。

  千禧年代,飘着小雪的季秋,在家中校园里,我轻轻地抚摸过小白柔软的皮毛。奶奶在厨房里忙活。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对于我这个四岁小儿来说,理解得有些费劲,我问小白,它也只是摇了摇尾巴。奶奶又说,是我出生的日子。好吧,勉强懂了。回忆深处似乎浮现出两个人像,他们总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和那些到我家的“叔叔”“阿姨”一样,我努力着想记起他们的模样,却只是模糊的一张陌生面孔。

可是奶奶说,他们不是“叔叔”或者“阿姨”,是我的“爸爸”,“妈妈”。

  费劲,奶奶说一大串话,我就得一个一个拆成几个分离的词语才好慢慢地懂。

  我又问,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奶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跟我说,面好了。小白也开心地摇着尾巴跑过去。

  年末,那个叫“新年”的东西要来了,伴着一场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雪,那两个记忆中的人,穿着鲜艳的红色毛衣,突然地就出现在我面前,笑着唤我过去。

   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我刹那间做不出选择,唯有奶奶将我轻轻地推向前去。

  他们给我带了新衣服,新鞋子,很多崭新而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月初上,他们和“叔叔”“阿姨”一起打牌,总会放着音乐,像小白的爪子一样挠着我的胳膊。亦有随声附和“没有我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我不识字,却很喜欢坐在屋檐下,静静地听着,那时候小白的毛格外温软,那年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的是最漂亮的花朵。

  翌年秋,奶奶告诉我要去上学,大概就是做一件很新鲜的事。而那两个人影又消失在一月初七的清晨,阳光初熹微。只有,在每次放学时,旁边的同学欢悦地喊着“爸爸”“妈妈”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似乎才隐隐约约地浮动着两个人像。她似乎比赢了我跳皮筋还要兴奋异常。

  又下雪了,“爸爸”“妈妈”又回来了,没有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只是披着新的皮囊。午后,他们依旧打牌,我依旧又可以听到了最喜欢的旋律。偶尔,我也会拿到几个硬币,可以去买棉花糖吃。有一瞬,我希望“他们”不会再离开,而这个念头却让我惊慌失措。

  我甚至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哪一天他们不会再离开了。“大约在冬季吧”她的回答引得“爸爸”一阵打趣“你还真是喜欢齐秦,文绉绉的,像个城里人了!”

   可是又一次,在月亮仍未褪去影子的时候离开。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奶奶菜园里的花开了又谢。日子就像是流水似的重复,但我终于识得字了,但我终于戴上了鲜艳的红领巾。而每个深长而难待天明的夜晚,我总会摸着小白,望见月光透过窗棂,大片大片地洒在被子上。我似乎幻想着,“爸爸”“妈妈”已经去往月亮的地方。我试着抓住那一片月光,却被黑影阻挡,再也抓不住了,而怅然若失。

  一个孟冬的下午,今天奶奶在打牌,放学了,我得自己走回去。风有些大。

  突然就飘起了雪,灰暗的天空中,雪花格外通透而洁白。像是那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坐在屋檐下,看着星星点点到漫天纯白,珍贵的像我许久都舍不得吃的一块糖。

   远处似乎是小白跑过来了,它有了新铃铛。四周的田野已被薄薄的一层雪覆盖着,菜园里的玉米早已不见,徒留下我一个人。

   才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冬天到了,记忆深处似乎有一声呼唤

   “什么时候回来呢”“大约在冬季。”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摩托车的轰鸣一啸而过,昔日的旋律刹那间沾着雪花重现,每一个音符的触动都触及在心间。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我蹲下身,冰冷的雪花被眼里氲氤的热气融化成一滩掌心里的水。铃铛又响了,小白轻轻地用湿热的鼻尖靠近我额头。

   似乎老师教过一个词,是“想念”。 

   那我,真的很想念你们。

   大约会是,在冬季。



=======================题外话========================

谢谢你看到这里

对于我这个古板沉闷的人,总没有幸运去感受风月,情感也没那么丰富。

《大约在冬季》在去年被拍成了电影,去看了,许多姑娘都哭了, 最后的《大约在冬季》是泪点,可是这首歌的记忆,无关爱情,无关齐秦与王祖贤,只关乎,我的回忆与孤独。

我曾是个留守儿童,但这也是当我逐渐长大才接触到的词,在小时候,我从来不知道,只是感觉很孤独,缺了什么一样,却无法言说。突然的想念双亲,会让我无措。

到现在我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我很庆幸我曾是个留守儿童,至少现在不是,经历过那份痛苦,就会更珍惜现在的生活

而在现在,也许仍然会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留守儿童,

我希望他们的现在孤单难捱可以永远地变成回忆,而重新和家人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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