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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塘渔猎记(2)

 昵称12783715 2020-02-15

二、垂钓

  中餐凑凑合合地吃了一顿,我们迫不及待地直往河边跑。我跟小杨打头阵,先往上游走,俩人分别带着钓竿和钢钎,此外,我还拎了一个铁皮桶。走着走着错开了路,他去的是一道小河汉,我则专找大的洄水湾。自以为能找到那种水深冰面薄、鱼儿过冬的窝,可找了几处都不理想,不是冰下的水太浅就是冰面太厚凿不开。

 我估计,越往上游水越少,只有下游的水才深,水深鱼才多,于是掉头又往下游来。好不客易发现一条岔沟流水处,浑浊的河水已经冲破了冰层,露出数尺宽的水面来,便满意地垂下一支钓竿去;另外一支还没来得及安上鱼饵,水里的鱼线已经拽动开了,我小心谨慎地往上一提,“噼噼啪啪”,一条五寸多长的鱼儿已经蹦达开了。我连忙撇下左手的另一支钓竿,喜不自禁地摘下鱼来,放进提桶内,并且盛上一些水,生怕鱼儿活不长。

 等我双手执竿再下钓,却很久很久不见动静了。我怕鱼饵放在水中的时间太长,腥味不够多,赶紧取出小塑料袋中的羊肉来,逐一换上新鲜的鱼饵再钓。左等右等,过了一刻多钟,仍然不见鱼儿来碰钩。我心里有点急,很想转移阵地,可又舍不得独个儿发现的这个“窝”,于是默默地数开了数,“一二三四五……”到了一百不见动静,再数第二百,数儿积到一千零,还是闻不到鱼儿腥,只好吐几口唾沫,满是遗憾的再往下游奔。

 老王在对岸执钩垂钓,也显得没有耐烦劲,好象跟我展开了竞赛,一会儿他超前,拣个洄水湾钓上几分钟;一会儿我领先,寻条冰缝蹲上好一阵,然后再顺着冰河直往下游窜。不知不觉走了五、六里地远,硬是一条鱼儿也未沾着边。我们只好扫兴地返回营盘,中途感觉特别累,不得不数次停下来,坐上片刻喘口气,心里还是老在琢磨开头发现的“窝”:你说那儿没有鱼吧,为什么刚蹲下去就有一条鱼上钩?你说有鱼吧,过后等了几乎半小时,也没有鱼儿来动一动,莫非真应了那句俗话,“瞎猫碰上死老鼠”?

 回到“家”中,大杨已经斜躺在地铺上休息了。我以为他们的运气也不佳,岂料他们都有一个麻袋,搁在篷外矮墙下,揭开来一看,“噼里啪啦”地鱼儿直撅尾巴,每人都有好几斤。一问才知道,他们呆在上游那儿,钓了整整一个下午未挪地盘,真正找到了鱼儿过冬的“场”。

 我匆匆地赶到他们钓鱼处,原来那是两条冰河的交汇点,一条窄,一条宽,一条河流急,一条河流慢。急流冲下来无数大大小小的冰块,堵积成一道天然的挡水坎。河水倒流灌进小河汊,恰象一个硕大的宝葫芦。河水又深又浑浊,表面一层的冰壳已开始融化,形成了天然的冰桥,我用钢钎一比划,足有三尺多厚。

 老邱蹲在一块飞檐状的冰盖上,仍聚精会神地垂着钓,嘴里含着半节香烟,那神态似醒非醒,不时猛喝一声“上”,一条斤把重的鱼儿就被“泼啦”一下拎出水面来,令人羡慕极了。

 我选了一个小湾,插下两根钓竿去。不一会儿,也真有鱼儿来吞钓了。此时太阳已经西垂,寒气也开始逼人了。老邱大概是钓累了,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拎着鱼儿往“家”里走。老其和老次他们也已返回去,扛着枪上山去撵开了野兔。

 此刻我正钓上瘾,两手执钓竿,左边一甩鱼儿上了岸,右边一提鱼儿又吞了钩。有时一根钓竿,拽上两三条鱼;有时两支钓竿,同时拽上鱼儿来。太阳落山之时,正是鱼儿喜欢吞钩之际,而气候也越来越冷,两手戴的白纱手套早就湿透了。手指头麻木得几乎摘不下鱼儿来。鱼饵刚离开水面,就被冻成了小肉珠,冷冰冰,硬梆梆,可甩进水里,照样有鱼儿来抢着吃。越钓越高兴,越钓越起劲,我似乎想起了柳宗元的那首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远远地听得小杨一阵呼唤,我也来不及答腔,站起来向他挥挥手,蹲下去又钓开了。小杨越喊越近,到了跟前,就让我赶快回家:“刚才,刚才有两只野兔跑到帐篷边上来,探头探脑的,可惜没子弹。要不然,今晚肯定跑不了一顿美餐。”可我此刻已经冻得嘴皮直打哆嗦,说不出话儿来。他帮我拎上鱼桶,才一步一挨地余味未尽地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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