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来的正好! 王子猷雪夜访戴,张宗子湖心亭看雪,都是文人的矫情,江南能有多大的雪啊!“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战退玉龙三百万,残鳞败甲满天飞”,北地的雪又下的太粗暴,都不如烟台的雪,不声不响,不疾不徐,不紧不慢,不大不小,“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总是下的刚刚好。 特别是这一场,来的恰如其分,“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绝了出门的念想,倚窗看雪,顾影自怜,“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可惜只能“雪满山中高士卧”没有“月明林下美人来”,未免遗憾,只好掉掉书袋,自娱自乐。 这雪除了引来点文人墨客的骚兴,最大的功能是可以藏污纳垢,繁华也好,衰败也罢,盖上一片遮羞布,都可以藏起来,美其名曰“雪藏”。听起来很美,其实也很美,表象总是很美,理想很丰满,现实跟骨感,透着残酷的归属,所以《红楼梦》里说: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好冷,不是天气冷,是心里冷。冷彻心扉,醍醐灌顶,灵魂出窍。“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只有酒可以浇块垒,“一身剩有须眉在,小饮能令块垒消。” 酒色财气,声色犬马,未能免俗,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好做风雅。据坐吃肉,清窗看雪,原是一乐,何必多言。 “ 风卷寒云暮雪晴,江烟洗尽柳条轻。 檐前数片无人扫,又得书窗一夜明。”耐得寂寞,守得花开,如此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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