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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件内衣是单纯的”,Instagram说。

 李宜林 2020-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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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Vol.9

多年前看《穿Prada的女魔头》的时候,听Miranda高傲地解释Andy身上天蓝色毛衣的来历,感受到了品牌之间的鄙视链和传递方式——每件衣服都是上面的一小撮人选出来给普罗大众穿的。

然而现在情况有所变化。人人手机不离身的当下,时尚的选择权回到了我们自己手中。不需要等设计师来感受趋势,动动手点个赞就是民意。没几天就是情人节了,那就接着这个由头,来聊一聊内衣这件事。

我研究过一阵各种小众内衣/睡衣品牌,也见过不少在纽约的创始人,所以写起来还是蛮有亲切感的。好看的内衣真的能让自己都想睡自己,是一种非常单纯的性感。这些年内衣流行趋势的变化,最大的推力之一可能就是Instagram。

如果能统计10年和如今在Ins上女性穿内衣照片的数量,后者一定是爆发式的增长。看看卡戴珊一家就知道了,在平台合法范围内能露的都露过(所谓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就是我现在看她们穿衣服的照片都觉得跟没穿也差不多……),欧美的时尚博主们大部分也都晒过内衣或比基尼照。

观众们也越来越见世面:都9012年了,这种照片算个毛线。不但不会大惊小怪还会评点几句:曾经的骨感已经不流行了,怎么着也得有点马甲线,屁股下垂也不美,简直要逼死亚洲体质。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维多利亚的秘密不flop也难。当年一群大美女穿内衣走秀是视觉冲击,现在再这么搞就是so what。加上长腿特效和各种滤镜后的完美身材,在Ins上随便刷刷就能凑满一场维密。“内衣外穿”已经不是噱头,而是一种谁都可以选择的风格了。

何况如今门槛更低了。而且不是不能高,是不需要高,甚至谈论高低都成了罪过。几年前在研究内衣品牌的时候,款式时髦且有大码的牌子一只手数得过来,现在就多得多得多。

Lonely Lingerie广告

世界上没有完美身材,只有每个人各自的身材。现在的内衣品牌必须懂这件事,不然就会和维密一样,用词不当(维密曾经在广告里提到“prefect body”)然后被众人声讨。如今的内衣模特非常百花齐放:腰部赘肉、大腿粗壮、正在怀孕的、有妊娠纹或是剖腹产刀疤的……总之几乎所有的少数派都能找到自我。

Rihanna的Savage X Fenty就是很好的例子,拿自己做广告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找一堆胖女孩做推广。

日日的Savage X Fenty内衣

对比就能看见不同。现在的内衣品牌,最要紧的是自我满足,而不是做床上的妖艳小贱货。性感已经不流行了,也再也回不去当年Agent Provocateur和Dita von Teese的黄金时代。

可以说当下正确的人设是许晴,哦不独立女性——我爱我自己,我更爱我自己!

Agent Provocateur/大内密探内衣

正因为有这样的趋势,小众内衣的行情变得更好了。

找超模拍广告,花大钱做营销,还不如接地气有用。这几年Ins上有许多新的内衣品牌非常活跃,路线都是差不多的:不贩卖性感,只传递日常;不推崇前凸后翘的身材,而是鼓励每一个女孩各自美丽。

Thinx的Ins图片

比如纽约有个大姨妈内裤品牌Thinx(穿了整个内裤就等于垫了卫生巾,当年我还和同事去厕所用果汁试验过,感觉不是很放心……),整个Ins营销策略就是girl power,Ins上po了Michelle Obama的书和各种女性向鸡汤,成功转移了“到底有没有用”的焦点,让人看了有一种yes I can的热血,很想买一条试试看。


Everlane内衣广告

当然啦,款式也不能太丑。如果设计简单,颜色就要非主流,比如莫兰迪色/性冷淡/千禧粉,总之就是所谓的有机气质;以及非常流行的针钩蕾丝款,淘宝上已经泛滥了。

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Ins上那些好看的,能吸引我们目光并点赞甚至查看购买信息的,一定是颜色亮眼且有精致细节的。所以蕾丝绑带薄纱这种,照片中看不出质感,但猛一眼很吸睛的设计才大受欢迎。很多小众内衣品牌也就这样掉入了“中看不中穿”的坑里,上照100分,穿起来却不怎么舒服。


像丝质的slip dress,烫平整以后看起来都差不多,可维密和La Perla的真丝睡裙实物真的不是一回事;Olivia von halle是颜值和料子都好的典范,一套也要500美金左右;Hanro和Natori这种偏重质感,款式不潮甚至有点偏老气的牌子是最吃亏的(然而这两个牌子上身真的非常非常舒服)。


Olivia von helle广告

总之Ins上很难视觉化的内衣,想要有高人气和销量都有点难。有些牌子是走实用路线的,比如日本的Bradelis(穿正确的话可以瞬间升3个cup)、无痕内裤Commando,以及专门给大胸部设计的高支撑度内衣Trusst

谁让你们没有口号呢?当代年轻人买衣服不止为了穿,认同感很重要。


最初的胸衣是为了塑形,之后寻求平权又解开了它;曾经的紧身胸衣很有挑逗的意味,但麦当娜那件却只想让人跪下叫女王大人;维密一开始是直白坦荡的性感,如今却又输给了自然派。内衣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衣服,总有象征意义,也总在变化。

只是会有点矫枉过正的小遗憾。Undone的CEO说现在的内衣“更简单,更有趣,也更有道德”。真的很难想象“道德”也会用来形容内衣,也不知道是巨大的进步,还是另一种方式的退步。

这些内衣主要是美国的流行趋势,我觉得国内的口味还没有这么重。有时候为了立场正确硬要找一些超重到可能影响健康的内衣模特(地铁上一屁股能坐两个位置的那种),我其实也不怎么理解……这很值得鼓励吗?

本来是想写影评的,但写贺岁片尤其是《流浪地球》的帖子已经够多,我这种围观群众就不凑硬科幻的热闹了。这部电影不止国内,在国外起码在纽约真的超级火,时代广场的AMC临时加映了近十场而且全都售空……还是蛮与有荣焉的。最近的Netflix也没什么特别好的片子,等攒一攒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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