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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喻嘉言讲中医:论春温大意并辨叔和四变之妄

 为什么73 2020-02-17

芃澜 腔调中医 

论春温大意并辨叔和四变之妄

(述自喻嘉言《尚论篇》)

春温证,《内经》说,“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又说,“冬不藏精,春必病温。”这是说春温病产生的根本原因。

《伤寒论》说:“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曰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具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惊痫,时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这讲的是温病病势发展的过程。

由此可见,仲景是以冬不藏精之温,名曰风温。其脉阴阳俱浮,正对应少阴肾与太阳膀胱,一脏一腑,同时病发,所以其脉俱浮。

而在发汗后,患者身反灼热,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所有这些症状都一一尽显少阴本证,故此,不可以再从太阳去论治了。况且患者原本就脉浮自汗,更医者不察,反而愈加汗之,这是医杀之也。所以对于风温证,万万不可用汗法,就连误下、误火,也都会导致患者经气伤而阴精尽,皆为医促其亡,而一逆再逆,促命期矣。于此见东海西海,心同理同,先圣后圣,其揆一也。可惜后人往往不理解仲景的学术思想,反而叹惜说,仲景只是提及温病,却有论无方,哪里晓得仲景森森治法,全都明明白白论述在太阳少阴诸经论治里面了!

晋王叔和终究没有究竟仲景精微之蕴,栽风种电,为不根之谈,妄立“温疟、风温、温毒、温疫”四变,全然不顾病“时发时止”才是“疟”,疟非外感之正病也。春属于木而主风,加上气温,“风温”其实就是“温证”的本名。久病不解,以至热邪炽盛,就是所谓“温毒”,只不过是病中之病罢了。而温疫则是在风温的基础上,另加一气,是“温气”而兼“瘟气”,这并非是温证正常的变化,又当另论。

今天,我们先辨析一下“温疟”。温疟的出现正是“冬不藏精”导致的,但因为感邪本轻,故止成疟耳。

黄帝问:温疟舍于何藏?

歧伯对曰:温疟得之冬,中于风,寒气藏于骨髓之中,至春则阳气大发,邪气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脑髓烁,肌肉消,腠理发泄,或有所用力,邪气与汗皆出。此病藏于肾,其气先从内出之于外也。如是者,阴虚而阳盛则热矣,衰则气复反入,入则阳虚,阳虚则寒矣。故先热而后寒曰温疟。

由此可见,温疟起病原因是“冬不藏精”,因此,寒邪得以入肾。又可见“温疟”遇温,尚不易发,必大暑大汗始发之。王叔和反而以“重感于寒”立说,岂其不读《内经》乎?抑何不思之甚耶!

我们再辨析“风温”,春月时令本温,且值风木用事,“风温”二字,自然不能勉强分开,所以凡病温者,悉为风温。

其实初春时令,地气未升,无湿温之可言;天气尚微寒,所以无热温之可言;时令和煦,无温疫之可言。其所以主病之故,全在于风。

我们来看仲景立论的模式,“冬月正病,以寒统之”,则“春月正病,定当以风统之”。夫风无定体,在八方则从八方,在四时则从四时,春之风温,夏之风热,秋之风凉,冬之风寒,自然之道也。

而王叔和因看到仲景在论温条中,重挈风温,就误以为风温另是一病。却不知道,仲景于温证中特出手眼,致其叮咛,见“冬不藏精”之人,两肾间先已习习风生,得外风相召而病发,必然全具少阴之证,故在“温”字上加一“风”字,以区别太阳之温罢了。王叔和妄拟“重感重变”,以至于后人被误导,有人作赋称:“风温湿温兮,发正汗则危恶难医”。又称:“因知风温汗不休,当用汉防己。”其实不过是隔靴搔痒,未能知道风温之本来之面目。

我们再来辨析“温毒”,温证中之有温毒,就像伤寒证中之有阳毒、阴毒也。《伤寒论》中不以寒毒另为一证,则温病为什么非要以“温毒”更立一名目呢?更何况温毒也有“阴阳之辨”,太阳温证,病久不解,结成阳毒;少阴温证,病久不解,结成阴毒。王叔和不知“风温”实际上是阴邪,故只说“温毒”是“阳毒”,以致后人袭用黑膏、紫雪这样的药物,阴毒当之,惨于锋刃,这样的误会导致的余害一直到今天也没有终止。

        关于“温疫”一证,我们下次详加辨析。


附原文:论春温大意并辨叔和四变之妄

喻昌曰:春温之证,内经云,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又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此论温起之大原也。

伤寒论云,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曰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痫时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此论温成之大势也!

仲景以冬不藏精之温,名曰风温,其脉阴阳俱浮,正谓少阴肾与太阳膀胱,一脏一腑,同时病发,所以其脉俱浮也。发汗后,身反灼热,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一一尽显少阴本证,则不可复从太阳为治。况脉浮自汗,更加汗之,医杀之也。所以风温证,断不可汗,即或误下误火,亦经气伤而阴精尽,皆为医促其亡,而一逆再逆,促命期矣。于此见东海西海,心同理同,先圣后圣,其揆一也。后人不察,惜其有论无方,讵知森森治法,全具于太阳少阴诸经乎!

晋王叔和不究仲景精微之蕴,栽风种电,为不根之谈,妄立温疟、风温、温毒、温疫四变,不思时发时止为疟,疟非外感之正病也。春木主风而气温,风温即是温证之本名也,久病不解,其热邪炽盛,是为温毒,亦病中之病也。至温疫则另加一气,乃温气而兼瘟气,又非温证之常矣。

今且先辨温疟,温疟正冬不藏精之候,但其感邪本轻,故止成疟耳。黄帝问温疟舍于何藏?歧伯对曰:温疟得之冬中于风,寒气藏于骨髓之中,至春则阳气大发,邪气不能自出,因遇大暑,脑髓烁,肌肉消,腠理发泄,或有所用力,邪气与汗皆出。此病藏于肾,其气先从内出之于外也。如是者,阴虚而阳盛则热矣,衰则气复反入,入则阳虚,阳虚则寒矣。故先热而后寒曰温疟,此可见温疟为冬不藏精,故寒邪得以入肾,又可见温疟遇温,尚不易发,必大暑大汗始发之也。叔和反以重感于寒立说,岂其不读内经乎?抑何不思之甚耶!

今且再辨风温,春月时令本温,且值风木用事,风温二字,自不得分之为两,凡病温者,悉为风温。即如初春,地气未升,无湿温之可言也,天气微寒,无热温之可言也,时令和煦,无温疫之可言也。其所以主病之故,全系于风。试观仲景于冬月正病,以寒统之,则春月正病,定当以风统之矣!夫风无定体,在八方则从八方,在四时则从四时,春之风温,夏之风热,秋之风凉,冬之风寒,自然之道也。叔和因仲景论温条中,重挈风温,故谓另是一病,不知仲景于温证中特出手眼,致其叮咛,见冬不藏精之人,两肾间先已习习风生,得外风相召而病发,必全具少阴之证,故于温字上加一风字,以别太阳之温耳。叔和妄拟重感重变,乃至后人作赋云,风温湿温兮,发正汗则危恶难医。又云,因知风温汗不休,当用汉防己。隔靴搔痒,于本来之面目安在哉?

今且再辨温毒,夫温证中之有温毒,一如伤寒证中之有阳毒阴毒也。伤寒不以寒毒另为一证,则温病何得以温毒更立一名耶?况温毒复有阴阳之辨,太阳温证,病久不解,结成阳毒;少阴温证,病久不解,结成阴毒。叔和不知风温为阴邪,故但指温毒为阳毒,以致后人袭用黑膏、紫雪,阴毒当之,惨于锋刃,其阶厉亦至今未已耳。

其温疫一证,另辨致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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