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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横扫中原的满汉大军是怎样变成乞丐和流氓的混合体的

 登西峰看东海 2020-02-22

很多人都知道,清朝的正规武装力量在长达200多年的时间里是分为“八旗”和“绿营”两大编制,称为“经制之军”

而后世鼎鼎大名的“湘军”、“淮军”其实只是“团练”,属于官方认可的“民间组织”,而他们的诞生,恰因为清廷正规军的战斗力急剧衰落,不足以镇压,只得放权。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清朝的正规军是如何从开国之初纵横天下的“精兵”沦落成为连刚放下锄头的农民都打不过的“鱼腩”,而这种战斗力的衰落,与军饷,也就是士兵的经济情况有很大的关系。

1、绿营的军饷待遇是清顺治四年(1647年)确定的,《清世祖实录》卷34记载:

有马战兵每名月给银二两,五马战兵每名按月给银一两五钱,守兵每名按月给银一两。

这个工资标准制定之后,一直到清朝灭亡就没有改过了,也就是持续了将近265年。

顺治十六年(1659年),户部侍郎林起龙上疏指出:

一曰给饷薄……今城守兵每名月关米三斗,支银一两;步战兵每名月关米三斗,支银一两五钱;马战兵每名月关米三斗,支银二两。除扣克外,一月之中日用蔬菜所需,冬夏衣服所需,整修器械鞍辔所需,一人之身仅德存活,若有父母妻子,则艰难甚矣。

注意这段话里的几个要点:

1,克扣;2,副食;3,衣装;4,器械;5,养家。

这五条中的前四条,放在今天人眼里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先说克扣,除了我们之前经常在文艺作品中了解的“喝兵血”这种违法活动之外,还有“国家认可”的合法克扣,比如朋扣银、朋马银、小尽银等等。

所谓朋扣银,是从官兵应领俸饷银中,每月分别按额定数目扣出,作为养马经费用银,谓之朋扣银,亦称朋银。清制,副将以下,把总以上,每月各扣2钱,马兵扣1钱,步兵扣5分,守兵扣3分。这项银两存储营中,以备买马之用。买补马匹余剩款项,年终报兵部核明,送户部充饷。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像“众筹”?不过对象就很特殊,放今天就和“众筹”买坦克差不多……

所谓小尽银, 名目更加奇葩,又称“小建银”,用途是抵充有闰月的年份的俸饷,你没看错,这个逻辑就是农历里面加闰月等于一年有13个月,多出这个月的饷银,国家觉得按月发工资亏了,就让军官和士兵拿出自己的工资来“买保险”……换句话说,国家无论一年几个月,只发12个月工资……这真不是一般的教条和“节俭”了。

这些国家规定的钱粮扣除完,马兵每月实得银1.833两,战兵每月实得银1.4两,守兵实得银0.937两。

等等,还有更奇葩的,就是乾隆朝之前的旧例:

绿旗营兵演放鸟枪需用火药铅子,向例兵丁自备……皆于兵饷项内支取。

你没看错,军队日常训练所耗费的子弹钱,要从士兵军饷里扣除,这种制度下,士兵怎么愿意训练射击?怎么敢练射击?多打几枪,半个月饭钱没了。

“兵”才是清朝的正规军,“勇”则是团练,是“民间组织”

乾隆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弊端,明令废除这个惯例由国家负担相关耗材支出,但是,所谓的“欢呼雀跃”也没维持多久,绿营的军将们又绕了回去,还是要克扣这笔开支。

以上还是“合法”的国家克扣,绿营兵们,还要面临各级将领们的克扣,这部分就是违法的,可也最是根深蒂固的,办法还很多。

比如在绿营将领在本部队放债,直接扣发军饷还本付息,还有假冒填补军械而扣士兵工资来“尽义务”,还有各种迎来送往和办公费用摊派到士兵军饷里克扣,这种手法可谓贯穿了整个清朝。

顺治十二年刑科给事中李宝秀上疏《为兵民疾苦多端事》:

见在兵丁,每月所支饷银为数不多,该管将领又有克扣陋规,层层盘剥,内不足养父母妻子,外不足置甲衣器械,欲其勠力疆场,赳赳桓桓,岂可得乎?

这还是顺治年间的说法,在乾隆年间,需要面对的已经不是士兵能不能效命疆场的问题了,陈黄中在《养兵论》中写道:

绿旗之兵,自沿边诸镇外,大约马一步九。其守步月饷,计月仅得银九钱有奇,一卒之家,约以三口计,是一口每日仅得银一分馀耳。夫重赏始得勇夫,而薄饷必无强卒,故今之名隶伍符者,皆市井游惰,不克自存,计无复之,苟延岁月,始肯入伍,犹且逃亡告退者甚多,若其人稍有谋生之策,必不肯为。其中更有挂名册籍,规避差徭,别营他业以自给,而其技艺之不堪,又不待言矣。

总结一下,就是到了“乾隆盛世”之际,绿营兵这支国防主力,已经到了稍稍有点谋生能力的正经人就不屑于为之的“贱业”,只剩下各种活不下去的流氓无产者在其中挂名,以经营其他小买卖过日子,这样的军队,还能不能称其为军队?

2、当然,上述所说还是平时“养兵”,清廷对绿营兵还有临时补贴、战时津贴和战功奖励。比如绿营兵“出差”,像押运饷银、抓捕逃犯之类的,都算“出差”,就有0.03两银子的补贴,绿营官兵有红白喜事也有几两银子的国家补助,战时津贴则包括开拔前后给的行装费、盐菜口粮等杂项,打仗的时候,绿营士兵的收入可以达到5两银子,是平时收入的6倍左右。

探究清政府的整个行为逻辑,从根本上,就没有把这些士兵当“兵”来养,而是当做“看家狗”来养,平时喂剩饭,战时扔骨头,再对奸淫掳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对付天下的“乱民”了,至于说“国防”,那是不必考虑的,反正天朝有一副庞然巨兽的大架子,一般人还真不敢挑战它。

不过,这套策略,到了咸丰年间,也已经难以为继了。

民国十八年(1929年)察哈尔省编遣欠饷定期库券壹圆,欠饷对于中国军队而言,还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故事。

太平军兴,各省财力不同,绿营发饷开始出现严重程度不一的欠饷,除了四川一省为全饷外,其余省少的一年只发2、3个月军饷,多得也只能发到7、8个月,到同治年间,各省绿营欠饷或3、5年,或7、8年,均达数百万两之巨。

而光绪年间,这种情况并未得到改变,1886年,朝廷上谕给京师绿营发全饷,各省绿营仍只能发到七、八成。

那么,整个清朝,绿营士兵的收入相当于什么水平?

1838年,林则徐曾经在奏折里做过简单计算:

若以食贫之人,当中熟之岁,大约一人有银四五分,即可过一日。

问题是,绿营兵不是一个人,而往往是一家子,只以5口之家计算,年需花费50两白银左右。

1866年,左宗棠奏称:

士兵每月得银3两至3两余,即可“日用足敷,无须别营生业。”

这个数字已经比林则徐的时代花费多了,到了晚清,物价上涨,一个三口之家的花费已经达到了70多两,又要比之前超出很多了,不过每月3两的收入,那是湘淮勇营,不是绿营。

电影《投名状》剧照,这句话可以说是清军的心声

绿营的法定收入仍然是1647年的定制,马兵每月实得银1.833两,战兵每月实得银1.4两,守兵实得银0.937两,这个数字就算军官有良心,不喝这口“兵血”,也得乘以70%。

而同时代一个自耕农的年收入可以达到33两——50两,一个佃农的年耕种收入则为15——30两。

实际上,绿营兵的合法收入根本比不上普通的自耕农,连佃农的收入水平都达不到,所以其家庭生活只能靠着各种非法收入才能贴补,在此条件下,无论是军事技能还是军人自尊全部荡然无存。

在太平军兴时,时人对绿营的评价就是:

名之为兵,实则市人,无纪律,无赏罚,见贼即走。

这里就不特别强调绿营兵几乎成为惯例的战时抢劫的细节了,他们的“合法”生活水平近似于乞丐,想要稍加改善就不得不完全走向“违法”的流氓之路,乞丐、流氓,也正是清朝正规军绿营兵的唯二选择,悲哀不?

3、绿营兵的军饷只能养乞丐,八旗兵的军饷又有什么区别呢?

作为很多人眼中清朝的特权阶层,“旗人”的普遍形象是提笼架鸟、纸醉金迷,而往往忽略了,任何一个政治集团都存在内部的分层,上层贵族由于拥有诸多政治、经济特权可以有效变现,而八旗的底层民众,其实在大清朝的“祖宗之法”(只许从军)的约束下,恰恰是日渐贫困化的,而八旗军的最终瓦解,根子也在这个,而非上层的腐败。

晚清名臣曾国藩在《议汰兵疏》中写道:

八旗劲旅亘古无敌,然其额数常不过二十五万。

有些人关注的是“亘古无敌”,有些人关注的是数字,不过二十五万并不是整个清代固定的编制,而且不同时代,八旗的部队编制也不一样,比如乾隆朝的八旗总数是20.5万人。

嘉庆、道光、咸丰年间的八旗兵数据可以看上表,大体上是27.5万左右。

乾隆中期的20.5万八旗兵中又包括10990名养育兵,之后的27万八旗兵中又包含了大比例的“养育兵”,比如八旗骁骑营80441人中就包含养育兵26872人。

所谓养育兵,其实就是八旗中的“低保户”,其设立的原因就是,早在雍正初年就已提出:

闲散宗室,以无钱粮,至有窘迫不能养其妻子。

因为清代八旗“户口”不允许从事从军之外的其他生计职业,所以,如果家中壮丁没有被补入军中,其家庭生计会非常得艰难,而随着清朝统治延续近百年,原本兵额和八旗家庭的匹配被不断突破,八旗生计问题浮出了水面,比如到乾隆朝,汉军人口爆发增长,远远高于满洲、蒙古旗人的增长。

另一方面,旗人生计中原本应占据一定成分的“旗地”大量被卖给民户,到乾隆朝甚至达到了“十之六七”。

韩国电影《最终兵器:弓》中的八旗兵,说满语,持长弓大箭

清朝的解决方案是,一方面将大批汉军旗人“出旗为民”给满洲人,甚至索伦人腾出编制,另一方面采取官赎旗地的措施,在这之前针对旗人债务还有集中发银偿还的举措,当然以上这些都可谓治标之策,真正能够称为制度安排的,就是“养育兵”制度的建立。

从刚才的数据可知,乾隆中期的养育兵只占总兵额的1/20左右,而到了嘉庆朝,这个比例,京旗精锐已经达到了1/3,这种情况意味着,至少京师的“禁旅八旗”,在清朝中晚期,已经由居中驭外的精锐中央军组织,退化成为了核心政治集团的“社会保障”组织。

4、就待遇本身而言,八旗其实远超绿营。

士兵待遇上,禁旅八旗马兵月饷3两,绿营马兵月饷2两,八旗步兵一年所收的“月米”共12石,绿营兵丁仅3.6石,八旗马兵则达到23石,此外,八旗还有计丁授田和兵丁名粮之类的额外收入,绿营兵则完全没有。

战时待遇上,只有出征口粮八旗与绿营一样,其余标准均为八旗超过绿营。

不止这些,还有赏格、抚恤银、红白事例银、官兵孀妇待遇、官兵休致待遇等等,八旗都比绿营强得多,甚至达到1倍以上。

对此,雍正皇帝有一个集中解释:

朕君临天下,一视同仁,惟期事事公平,不肯稍有偏向,如满洲驻防兵丁其所得钱粮马干等项,较绿旗兵丁为多,此非厚待旗人也,盖绿旗兵丁系土著之人,经营度日,稍觉容易,满洲兵丁于钱粮之外,无所资籍,故特加恩惠以养赡之。

翻译过来就是绿营兵还能在当兵之外干点别的营生,而满洲兵丁则根本不允许干别的工作,所以要给予厚养。

问题是,这个逻辑本身就是错误的,军人就是军人,怎么能够默认他们可以“做买卖”、“经营度日”?那还是兵吗?

事实上,清朝这种所谓的“厚养”在王朝面临财政危机时进入了真正的恶性循环。

电影《投名状》剧照,刘德华的扮相,很有当时清军的穷苦风范,据记载,围攻太平军的黑龙江八旗连百姓的门窗、被褥都抢劫,在军营旁边开市销赃

1853年,清朝取消了恩赏八旗兵的1个月钱粮,10年后的1863年,更规定八旗骁骑校以下只发六成饷,养育兵只发七成饷,同时还规定其中三成发制钱,银钱兑换上又刮一道油水。

直到1885年京师八旗才恢复了全饷,而地方驻防八旗一直到大清灭亡都只领不到七成粮饷,而且越往后,这种扣发和欠饷越严重,到了20世纪初,东北八旗甚至只能发到不到四成钱粮。

事实上,鸦片战争时,八旗兵还只是“生计倍形竭蹶”,也就是生计艰难。到了光绪年间,反复克扣后的八旗大兵,又没有湘军、淮军、绿营之类的种种非法收入,已经进入了崩溃区间,钱粮只勉强够夫妇二人的生存需要,子女一多就贫困不堪。

据当时日本人的记录,八旗旗人饥寒贫穷者占十之七八,不少八旗兵丁将家中“所有物件变卖糊口”,“衣敝履穿,形同乞丐”,据《清实录》记载,有的八旗兵无家什可卖,只能“男妇赴乡乞食,死者甚多”(同治二年)。

事实上,一个八旗马兵的收入,即便不打一丝折扣,也不过是晚清一个自耕农的水平,这还没有考虑八旗禄米广泛存在的“典钱粮”之类的借债,也没有考虑禁旅八旗自康熙年间即开始蔓延的“奢靡之风”。

事实上,刚刚到雍正年间,八旗高官“都统、前锋统领、护军统领、副都统内,颇有家计艰窘之人”(《清世宗实录》,雍正元年八月),都统为从一品,前锋统领为正二品,基本相当于“大军区正副职”……竟然过不下去日子了……

到了嘉庆朝,八旗的生计问题甚至造就了一个“奇迹”,那就是八旗汉军出身的四品官,竟然参与了攻打紫禁城的“天理教起义”。

紫禁城隆宗门的匾额中间的箭头,还是天理教攻城时留下的

这位奇迹的主角叫曹纶,出身于正黄旗汉军,曾祖父官至骁骑校,伯祖父曹瑛任工部侍郎,祖父曹城任云南顺宁府知府,父曹廷奎任贵州安顺府同知,曹纶为廷奎第三子。

这个曹氏家族也算是累世官宦,曹纶本人在嘉庆八年也以闲散充整仪尉,两年后任公中佐领,嘉庆十六年外授独石营都司,正四品。

一个旅、团级别的武官,在嘉庆十八年却因参与谋反而被处以极刑,为啥?

因为“穷”!

曹纶之父曹廷奎是一个廉吏,身后毫无积蓄,死于任上后,曹纶万里扶棺回京归葬,荡尽家财,到京城后居住在宣武门内报子街,妻子衣衫褴褛,曹纶出外当差只有一件破旧长袍,在家则衣不蔽体……

所谓全家只有一条裤子,也不过如此了。而天理教的领袖林清早早就开始结交曹纶,不停地给他送钱送物,也告知了他天理教的最终目标就是攻打紫禁城,不过曹纶本人因为“出差”护送土尔扈特人到热河,错过了起义的大举,他的儿子曹福昌则已经头缠白布参加了对紫禁城的进攻。

当然,曹纶这还算是“穷报恩”,另外一群人就纯粹是奇葩了。

大清朝的宗室、奉恩将军(正四品)庆遥,宗室举人庆丰,宗室海康都是天理教外围组织红阳教的成员,天理教进攻紫禁城的计划早早通知了他们,这几位也欣然决定参加,以便在起义成功后当上被许诺的大官……指望这些人打仗,当然是不太现实的。

5、另外,满汉大军的衰落和训练方式也有关系。

清朝打天下的核心武力是“八旗”,在明末清初,“真满洲”基本已经成为无法抗拒的武力神话,在清军南下的过程中,凡遇苦战焦灼,前方的汉军将领就会请旨派遣"真满洲"出战。

清郎世宁画玛瑺斫阵图卷,取材自乾隆朝平准战争中的功臣玛瑺三箭毙敌酋,展示了当时典型的八旗骑射武士形象

因此,自入主中原开始,清廷就对八旗战斗力的保持无比重视,专门订立训练制度,勤加训练。除了各部单独训练之外,还要集中操练,春月分操二次,合操一次。秋月会诸营大操一次。然而八旗训练并没有阵型,是后来才加入了“鸳鸯阵”和“三才阵”,火器增加后开始练习“十进九连环”阵法,也就是交替使用火器轰打的方阵,不过“所演阵图,则年年皆循旧式,毫无改进。”

换句话说,“分操”、“大操”,北京的禁旅八旗“表演”的阵法沿用了至少200年没变,直到清末编练新军为止。

除了阵法陈旧,八旗训练时态度也极其敷衍——乾隆十二年,命在八旗前锋护军内选体壮勇猛者千人习练云梯技艺,战事结束以后,乾隆皇帝就命令云梯兵别立为营。可以说,登云梯爬楼是他们的看家本事,但是,后来官兵为图省力,已不奋力训练,而是从容登梯,一副登高游戏的样子。

至于火器训练,每年打靶1人10发子弹,全部中靶者全无,他们的骑射训练,作为“国本”按规定是每月4次,却是“十人上马半数落,呲牙裂嘴腿骨折”。

最有意思的是,哪怕是这样的训练,到嘉庆之后,也已经废弃不用。

外国人笔下中国藤牌兵的滚地刀法操演

至于清朝的另一支“国家武装”——绿营,哪怕是纸面上的训练计划也要比八旗还要差得多。

绿营兵最大的特点就是训练旧制沿袭自明朝,传承达400多年。

这种训练方式极重阵法,然而实用性却不强。清朝大将福康安在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就曾痛骂:

向来绿营阵势,止系两仪、四象、方圆各式,此皆传自前朝,相沿旧样,平时校阅,虽属可观,临敌打仗,竟无实用。在各营演试之时,明知所习非所用,不免视同具文,饰观塞责。

绿营的这副德行,一方面是训练的问题,更根本的则是清政府对这支“军队”定位,我们姑且称之为军队,除了“打仗”之外,还有承担护送银饷、押解犯人、解送钱粮、缉捕盗贼、缉查走私、守护、察奸、承催等等差役,除小部分兵守省城外,大部分兵力需要分驻全省要地、塘汛。

据乾隆朝的统计,全国绿营兵64万人,集中驻防标营只有336个,分散驻防的营有763个,守汛之兵,有的驻地只有十几个人,到了后来,更是只剩下1、2个人,这种布局方式,就算是想训练也没法训。

综上所述,虽然大清朝的编制表上有90万大军,真正进行军事训练,拉出去还能打打仗的,可能连1/10都不到,只能不断零散抽调,短期合营训练,在朝廷财力充裕时,这种野战军的战斗力还能对付一下“治安战”,等到朝廷财力窘迫时,就是一群毫无训练的“叫花子”跌跌撞撞地上战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清代受雇于英国的“中国军团”(也称“华勇营”)。

我们丝毫没有理会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子弹,排枪射击非常有效,命中率很高。非常幸运的是,敌方持有许多种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旗帜,这有助于我方准确的选取射击目标。这些士兵们表现得完全像一个老兵……而且他们的群射技术非常好,枪枪命中目标,冷静得如同在打靶场练习射击时一样。

——《与中国军团在一起的活跃日子》,华勇营第二连连长[英]巴恩斯中尉著,1902年出版于伦敦。

这是在评论庚子国变期间,受雇于英国的“华勇营”在天津东局子攻防战中的表现。事实上,“华勇营”招募的不少都是中国退伍士兵。

这支军队的所有军官和士官都是英国人,但他们都会说简单的中文。

也正是这群军官,他们对华勇营采取与英国军队一样的训练,同时,“和士兵生活在一起,并像在英国训练军士一样对他们进行一对一的教导,不管在训练场还是在军营地,他们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与士兵的交流和沟通”。

华勇营的英国军官教练中国士兵使用马克沁重机枪,要知道,八国联军中的澳大利亚军团的该款机枪都是在香港“借”的。

英国随军记者阿诺德·亨利·萨维奇·兰道尔在《中国与八国联军》里对华勇营的训练结果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士兵们每天训练达四、五个小时,军事素质迅速提升,尤其六百码(548.64米)射击成绩十分优秀。所以带兵军官对他们赞不绝口:“他们非常遵守纪律,而且十分自律;他们非常强壮,而且十分坚忍;而且,他们个个都是射击高手,几乎环环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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