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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来自意大利西西里的女中学生梅丽莎，用一本直白而感性的日记体小说《床前100次梳理乱发》真实呈现了一个少女在寻爱过程中的茫然与迷失，将欧洲无数男女的心思打乱。 事实上，无论小说还是改编后的电影，在那看似纷纷扰扰的青春期悸动之下，只是洛丽塔式的迷惘与孤单。“梅丽莎”的故事很少，但生活中“梅丽莎”的影子却很多。 01、“阿修罗”的身体亦舒曾说过，每个女孩在年轻貌美的时候都是阿修罗，直至遇上另一个阿修罗，便知晓自己的好时光已然过去。而梅丽莎的好时光，正刚刚来到眼前。 电影开头，就是躺在床上的梅丽莎，在闹钟声中，将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窗外的阳光照到她的身上，那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似乎比她日记中的文字更为生动。梅丽莎觉得比以往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她渴望着与她的爱情一起，将自己奉献给她的心上人丹尼。 然而，当她一次次遭受丹尼的羞辱与折磨，当她在与丹尼的交往过程中永远得不到快乐的回应时，她暗自发誓：“我会用愤怒战胜痛苦，没有人再能够伤害我。” 一方面，她涌起一种自甘堕落的快意：为什么不能像那些男孩子一样率性而为？这令她很受伤，于是她就毅然决然地不再视其为珍贵。另一方面，自尊受挫的她，亦期望用青春期的美好躯体为自己挽回颜面，为她重新树立自信一一尽管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偏激想法。 但青春不就是一个独自思量独自挣扎的过程么？无论其中要经历过多少次挫败，要走过多少条冤枉路，那亦只能是自己在彼时彼刻唯一的选择，只得闭上眼睛去经历，去遭受赤足走遍荆棘的痛苦。 开始报复的时候，她深感痛快，亦不乏有一种自己的魅力百发百中的成就感。尤其是在胖胖的女生小曼身边，梅丽莎永远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露天茶座里，她只需用她那双纯真的大眼睛随意望一望邻座的大叔，只需将她那两片玫瑰花瓣似的红唇抿一抿吸管，就将那位大叔勾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不由自主坐近过来。而当她微微一扭腰间如雪的肌肤又突然起身离去，只留下那乍惊乍喜又不知所描的男人呆坐一旁，她那时心中的得意，或许可以稍稍用来洗刷自己曾经的屈辱。 “我要对世界残酷一点，就像这个世界对我那样。”只是梅丽莎不明白，她的那些残酷的报复，最后亦只能施加到她自己身上。 有一段镜头，最能准确地描摹出梅丽莎的“寻爱故事”乃至整部电影最令人难忘的感觉，那就是梅丽莎与博物馆的警卫一段长达数分钟、若即若离的互相追逐与寻觅。这一段“偶遇”曾在梅丽莎的日记中简单交代过，但事实上，无论梅丽莎还是银幕前的观众所要的，却都是那种在与陌生人的彼此试探、逃离又回转之间的暗暗悸动。 两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在长长而迂回的迷藏中只以眼神交会，亦无关爱情，更仿佛是一次不经意的赌博。而他们的脚步，他们的气息，他们移动的身躯，就是最好的赌注。 长廊里逐渐弥漫起看不见的渴望，而这之下，是梅丽莎明媚灿烂的青春。只有这样的青春，才能用来任性负气却丝毫不惹人厌憎，才能那样随性而行却不让人觉得污浊。 02、“洛丽塔”的爱情无论女孩还是女人，她们的身体永远听从她们的爱情，她们的本能反应，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们：自己到底爱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梅丽莎对丹尼的暗恋，唤醒了她的身体，然而在与丹尼那几段极不愉快的亲密接触中，她的本能反应告诉她，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爱幕眼前这个男孩。 有一幕很有意味，那是梅丽莎第一次与丹尼有亲昵举动。她很忐忑地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忍住害怕，此时，她在心中反复问道：“我爱不爱你？我爱不爱你？我爱不爱你？”那一声声疑问越来越响、直至真实答案脱口而出:“我不爱你！” 梅丽莎自己、以及丹尼，都被这一声肯定的回答给惊住了。一直以来，她只想着能够再见丹尼一面，只想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可那只是因为得不到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内心深处是否真的爱这个不堪的男孩？然而痛楚的一刹那，她的本能反应给了她答案。 同样，丹尼一直高高在上，鄙视这个一直温顺、从不会违背自己命令的女孩。他也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本应情浓的时刻，听到这样一句奇异而冷静的否定。从泳池边的命令，到房间里的愤愤离去，梅丽莎的屈从、恼火、倔强以及茫然，就在她的脱口而出之后显露无疑。 因为没有爱情，于是梅丽莎连起初的那一点好奇与好胜之心，亦很快消失殆尽，只留下深深的寂寞与悲伤。 人生路上最糟糕的，往往不是厄运与窘困，而是精神与心境都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疲惫状态。最令人不安的是，当我们身在此处，心神却飄荡在不知名的另一个地方。 没有了爱的梅丽莎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孤魂野鬼，奶奶对梅丽莎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犯错误，在这之后，坐在窗前，对着镜子梳头一百下，一切都会过去，你会变得纯洁，一切都是新的。”可是梅丽莎一次次地梳理乱发时，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只剩对自己越来越多的怨恨与绝望。 事实上，当初的她如此渴望爱情，又何尝不是想用恋人的爱来弥补亲人的爱？问题少女的背后，永远有一个问题母亲的存在。连被母亲送去养老院的奶奶都能看出梅丽莎脸上被剃刀割出的伤痕与眼中流露的哀伤消沉，梅丽莎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而梅丽莎对男性的复杂而不成熟的心理，亦在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她父亲的长久缺席。从这个角度来看，正是洛丽塔与她母亲的写照。有时候，想要一份理解，想要一份依靠，想要一缕温暖的感觉，想被一双宽大的手握在掌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幸的是，为了女儿，母亲可以做任何事，何况是原谅和帮助，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醒悟过来的母亲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梅丽莎明亮、温暖的生命阳光。 03、“梅丽莎”的夏天梅丽莎的故事从夏天开始，亦在第二年夏天结束。让人庆幸的是，命运对她终究不忍决绝，电影镜头中的梅丽莎，亦是美丽的微笑远远多于难堪的眼泪。在她的心路历程中，影片一直埋伏着一条细细的线索，那是一双她原本毫不在意的眼睛，却总在某一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她。 电影中最漂亮的一个场景，莫过于春日时分，她带着耳机走进校园，伴随着耳边轻盈愉悦的音乐，她闭上眼睛，张开手臂，在和煦的阳光下，在满树的樱花下，温柔起舞翩翩而行。这一切的美好都被一旁经过的那双眼睛看到，那是她的同班同学马克，静静伫立一旁，微笑地望着她，犹如欣赏着一幅名画，久久不愿离去。 这才是青春的美好时光吧，如花瓣如落叶，如日光如微风，明知一瞬而逝，却执意要将此留作自己最长久的纪念，这也才是日记的生命价值。须知时间总会大浪淘沙地淘尽一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于是年华渐老，于是青春不在，却唯有那些与花木与日月一同韶华胜极的私密时光，方最可祭奠最应珍藏。 电影里那份百转干回的小儿女心绪，尽在男孩女孩相对时那些小小的细节里悄然蔓延。此时此刻,梅丽莎的身体重又被唤醒，而这次才是真正醒来一一她的身体，不再为那些原始欲望而意乱情迷，却在蓦然间，因指尖与他的不经意触碰而脸红心跳。 梅丽莎的日记，不再是宣泄自我、寻找出口的唯一暗号，因为它引出了马克那心意满满的绘本：一页页、一张张全是她的画像，那些缤纷的颜色，那些传神的轮廓，看似顽皮涂鸦的一笔，却包含着她那一整本日记所没有的、所渴求的、所欣喜若狂的一一爱。 他俩轻轻地诉说，轻轻地亲吻，轻轻地道别，轻轻地分开。他没有与她约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亦不知道这段刚刚开始的感情是否当真。然而，经过了分明的四季，当梅丽莎再次来到曾经受辱的地方，从那高高的悬崖跳下直入水中，她学会了游泳，更学会了听从自己的心灵，爱惜自己的身体。唯有经历过自己该经历的道路，才能穿花拂柳直至柳暗花明。 亦如，唯有承受过与母亲的隔阂、龃龉乃至怨怼，才能最终感受到在奶奶墓地前与母亲那紧紧拥抱一刻的宽容谅解与安心惜福。 梅丽莎终于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自己的灵魂，只要扬起眉，瞥见镜子中的自己，一股不可言喻的平静以及暖暖的幸福，随即在她全身流动。能够狠狠伤害自己的，唯有自己；而能够彻底挽救自己的，亦终究还是自己。 一夏如梦，岁月匆匆，望着光影里纯真而妖娆的“阿修罗”、“洛丽塔”、“梅丽莎'，那些美好而年轻的女孩子们，又何尝不是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结语：电影《梅丽莎》从女性的角度去展示了人们对爱的理解与渴望，也许在我们大多数人的青春期里，不曾遭受过这样惨烈的劫难，但我们也曾有过为爱而生的岁月，正是因为对炽烈爱情的渴求，才更容易深陷泥淖被盲目的爱情毁灭。 对伤害者的恨意，总有一天会随时间散去；而对自己的恨意，却如跗骨之蛆。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脚步错综凌乱的时刻，学会勇敢地原谅自己，最终会顺着光的方向，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到阳光下。 影片最后的结局很温暖，梅丽莎和母亲牵着狗，有说有笑的来到奶奶墓前，她们摆放雏菊，然后坐在墓地边谈论着即将去看望父亲。笑容如花朵般绽放的母女二人就像两个姐妹，彼此依靠，彼此温暖。暴雨、阴霾过后，天空终于浮现出了彩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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