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全集0407《谈读杂书》（19860609；19860708《新民晚报》）汪：我看杂书所用的时间比看文学作品和评论的要多得多。抟扶摇按：
各人的杂书不一样。就老汪而言，似乎仅仅文学作品和文学评论不算杂书。那么杂书以外的就是“专业书”了。汪：杂书的文字都写得比较随便，比
较自然，不是正襟危坐，刻意为文，但自有情致，而且接近口语。一个现代作家从古人学语言，与其苦读《昭明文选》、“唐宋八家”，不如多看杂
书。这样较易融入自己的笔下。这是我的一点经验之谈。青年作家，不妨试试。抟扶摇按：老汪说读杂书的好处，上引的属于第三点好处。这还是从
字句上说话的。高标，可推闻一多打头阵，叫“以文字为目标”；低调，可以说这样训练写文章方便。读杂书的观点我赞成，我说小孩要读野书，野
读书。《读廉价书》（19860708；1990《群言》04）（待续）抟扶摇按：标题的意思清楚了。只不过时代不同，廉价也不同。现在的
70后凡是没有爹娘教养的，一律认为文大哥毁书。其实差矣！复杂的我不讲，因为讲了，这些不读书不看报，只歪叼香烟斗地主的人等也不懂。我
单说1968年，上海的旧书店就重新开张营业了。卖的旧书就我这个小学高年级学生看得懂的而言，都是1966年人家卖给旧书店的家藏书作为
旧书卖。那自然是廉价书。只不过我那时能读的书还不多，不能可劲儿地买。中学时我可以买的书多了，却也没买多少，因为我是读书的。不过我还
是以1元5角买来一套13册的《左传》。旧书之为廉价书一直维持到80年代中期，我以1元多，买到了钱钟书的《管锥编》一套，不过是托了旧
书店的人去内库里取出来的。后来，真正的“旧书”就贵了，买不起了。现今上海的旧书，我称之为“倒闭书”。哪家私人书店开不下去了，就打折
了卖，店里真是“书似青山常乱叠”，不少书的作者是名家，而书多是“崭新的”，不是整齐熨帖的旧书。此文分小节。一折八扣书汪：一折，而又
打八扣，即定价如是一元，实售只是八分钱。当然书后面的定价是预先提高了的。抟扶摇按：新中国图书有一点好，书价明码统一印刷，所以不存在
老汪说的、犹如今天商场里卖女士衣裙的那种“跳楼价”。我没有见过1折8扣书，文大哥初期却听说旧书店论斤收进藏家的卖书，而改开之初，旧
书店也有按斤向顾客卖书的。不过这两个都不能算正经生意。就我的经历而言，这1折8扣书就相当于大学里处理外文书。其中有的是学校用美元买
的。美国书贵，而那时美刀-人元的兑率可以是1比8。学校处理的这些外文旧图书，一般也以1本不过5元的限度卖，我想这为的是掏钱算账快。
这种书从性质上说，也算是老汪说的1折8扣书了。当然，这样的书多是研究生和青年教师买的。汪：一折八扣书多是供人消遣的笔记小说……但也
有文笔好，内容有意思的……也有旧诗词集。抟扶摇按：这里说的“文笔”，就带有思想内容或文艺性的意思，不单单是老汪爱说的“语言”了。第
一个省略号里列有袁枚的《子不语》。老袁的文章“语言”还有不好的？但是讲神怪鬼异的流言蜚语，就是“文笔”不好，也就是格调不高，无甚思
想意义，哪能和1折8扣的《剑南诗钞》比呢？汪：相当厚的两本……这在一折八扣书中是相当贵的了。抟扶摇按：书是《剑南诗钞》。我是中文系
的叛徒，所以见到读中国文学、史学和哲学的中国人都要笑他们是傻博弈笨德腰。就是没文化！给中国传统文化害得大脑萎缩。你说你老汪买的折扣
书，折扣量一样，你怎么还用绝对币量算贵贱呢？也不想一想，假如一幢别墅1折8扣卖给你，你也拿1折8扣买个100页也不到的小书的出钱数
来衡量，“在一折八扣”的出售中，那小楼“是相当贵的了”？汪：吃一碗脆鳝面……江阴的面我以为是做得最好的，真是细若银丝……抟扶摇按：
老汪摆吃货老资格，又在卖野人头，信口开河。“鳝面”，上海也叫“鳝糊面”。“鳝糊”还是鳝丝，一般有筷子头的半径宽吧？不然不好切呀！“
银丝”是讲极细，那就用老太太的头发类比吧。我们烹调，要注意食材体积的配合。土豆烧牛肉，必是两边都是疙瘩块的，总不能来个“土豆丝儿”
烧牛肉块吧，土豆还切成“银针子”好不？”一样，面条的粗细要和荤素菜肴的丝儿差不多粗细才能搭配得实在。汪：我倒希望现在能出这种无前言
后记，无注释、评语、考证，只印白文的普及本的书。抟扶摇按：我不希望白文书，比如钱仲联和马茂元的《韩愈全集》。当然这不是“普及本的书
”。普及本书固然可以出白文本，但是这意思真不大，也是说这书的意思真不大，因为它将变成普通的小说、散文集之类。扫叶山房汪：扫叶山房…
…这里说的是一家书店……专出石印线装书……挑选的都是……有一定学术价值的古籍，这对于置不起善本的想做点学问的读书人是方便的。抟扶摇
按：阿汪大概搞错了“善本”的概念。“善本”是有专门的严格定义的。最近一次定义修订是70年代末编纂《中国善本书总目》的时候，规定了9
类书是善本。如果有一善本《论语》在手，你舍得给小孙子读，舍得借给别的老头让他沾着口水去捻书页？你一定去买一部当今的新印，也许这个新
印是基于那个善本的。所以绝大多数做学问的人是买不起也不屑于买和买不到善本的，比如自然科学、工程科学和很多西方社会科学的书、论文集，
那有善本吗？所以，扫叶山房的石印书一定是印刷和纸张之为成本相当低的，因此价格也低的书。比起它。上海古籍书店、中华书局，甚至商务印书
馆印的书至少从技术上说，要漂亮多了，因此价格也高了，相当一部分穷学生会买不动了。阿汪错解了“善本”。汪：印象中好像在上海四马路。抟
扶摇按：讲扫叶山房书店的坐落。旧上海的四马路，今上海的福州路。为啥不叫柳州路？因为柳州在中国的西南，所以柳州路就在上海的西南角。福
州在中国东边，上海规定西藏路以东算“路之东”，于是有所谓南京“东”路和南京“西”路。福州路在西藏路以东，直到外滩。福州路没有“西路
”。福州路，文大哥里就是有名的上海文化街。哪里有“上海书店”（国营旧书店）总店，至少三层楼；上海古籍书店，主要卖旧古籍，3元5角钱
一套的饿《御批资治通鉴》，那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买走了，害得我在旁边白白觊觎了一场，只能1元5角买了一套《左传》；外文书店，英文版的《红楼梦》、《林海雪原》。7、8元拿下，我钱不够，就买了《九大政治报告》英文版、马列一二经典英文版。四马路，福州路，今天还是上海“文化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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