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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言： 汤唯的采访很难，作为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研究生的她，有着极强的逻辑思维。 这让习惯了“不管采访大纲，随意跳题和放飞”来采访的我，有些不习惯。一直处在她对着提纲补充问题，把我扔在了一旁的状态中...... 这也是采访的意义吧，做一个聆听者。 汤唯——不是那个女明星——是我接触到第一个和疫情有直接联系的人。 本以为作为“医生家属”会很沉重，但她给了我一份“宁和平静”。 我很喜欢汤唯的朋友圈，充满了生活的力量，这让我会推测她是不是一样的活力无限？期待疫情过后的相聚。 本文约3655字，阅读需要8分钟 一、老爸你去与不去，都是正确的 汤唯的老爸，是当地某医院发热门诊的工作人员，她说：“我爸有段时间直接在医院就没回来。因为他一开始会特别忙，那段时间大概每天只能休息三个小时，就会直接睡在他们值班室里面。因为，一方面回来的话反而会很累；另一方面他会担心他接触的人会产生感染，核酸检验不是每一次都是精准，哪怕我现在是阴性，但是有可能后面会变成阳性。” 谈及汤爸爸因为“战疫”有段时间没能回家，唯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不满情绪，似乎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产生特别的情绪。 唯一让唯记忆尤深的是：“第一批支援武汉的名单里，有3个医生是我爸医院的，但是名单里没有他。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我们都能感受到他的失落。他问过我们一个问题：我去还是不去，哪个选择是正确的？当时，我的回答是，去与不去，都是正确的。” 面对这次疫情，在汤爸爸心中自己是最应该冲到一线（武汉）的。但，事与愿违。其实，我们都能理解，面对疫情去不去一线都是工作，都能发挥作用。 这次疫情席卷全国，当地医院不能把全部的骨干都抽调走的，要留人坚守岗位应对本省市的疫情。 二、最好的礼物就是没有确诊病例 疫情的不明朗，和复工热潮的相互冲击，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有时候甚至会想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和唯聊天的时候，我问她有没有记忆深刻的事情，她说：“我觉得杭州其实做的事情就还蛮往前走的，就是整个全局把控非常好。现在。我爸的科室开始增加人手，相对来说就能宽松一点，然后就都在掌握之中。而且到目前为止，我爸好像暂时没有查出确诊病例，所以我觉得还蛮好的。” 唯的语气平淡，我倒是很钦佩她的状态，始终保持一个善心。 工作ing·上戏·黑匣子剧场 三、也许，汤唯会把这次事件做成一个舞台作品 “你为了这次疫情做了什么？”这个问题算是一个刁难吗？我想不是。 之前，唯在朋友圈看到了一个求助信息“武汉病重老人无法住院，求帮忙”，她知道自己朋友里应该有人会有办法，于是转发了这条求助。 最终，得到了2位朋友提供的解决方案，随后唯告诉了发布求助信息的朋友。好消息是，当天晚上这件事得到了妥善解决。 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唯只是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觉得很特殊。 正如她和我分享的：“我想做一件事情是把这个阶段的事情记录下来，用自己方式去记录下来，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舞台作品。”说到这，她停顿了下，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呈现真相，真诚的。” 2003年的非典疫情，我都还太小，这一次疫情真的是“活久见”系列，没想过有一天我的生活竟然能这样子。 这样的记录者思维，叹为观止。 四、疫情之中，生活还是自己的 从大年三十至今，不知不觉已经要一个月了，期间几经煎熬。 唯说：“我觉得，大家不能出去的时候反而会更关注（事态）新闻，你会去跟进新闻进展，但是我觉得每天的心态会不一样。一开始，你很想去参与到这些事件里面，渐渐地，你会选择一些新闻，因为它会影响到很多东西。到现在，我会选择有一两天不去看新闻或者减少看的次数，把重心放回自己这边。” 五、这是一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自己和父母圈在一方空间里，对我们而言是一种考验，难免被父母看不顺眼。但唯说，这是一次改变双方成见的好时机。 “之前，对于我总是吃外卖，父母觉得不健康。结果，有一天我们吃饭，我爸就说菜场已经买不到菜了，怎么办？我说没关系，我可以点外卖（那时候还可以点外卖。）我爸就说这有什么好吃的，结果那天外卖点进来就吃光了，而自己烧得菜剩下了很多。 其实这种特殊疫情时期，是我们这一代，把点外卖、手机上买菜这种便捷生活方式给父母传递的好时机，而且会改变一些彼此之间的成见。” 作品《斩龙》初代家人·红楼留念 六、让自己重拾平时难有的平静 “平静”是关于这次疫情采访听到最多的形容词，唯也不例外。 “通过这段空白时间，我觉得现在终于有时间好好去看一些我想看的东西，不管是书、电影也好、还是做的事情也好，其实还蛮想让自己从浮躁的那种感觉慢慢脱离出来。” 似乎我们都自认浮躁，可又害怕浮躁.....这种矛盾的心情俨然成了普遍心境。 唯补充道：“我把动画片《rick and morty》四季全都看完了，还看了《百年孤独》和赖声川翻译的《僧侣与哲学家》，然后想着用喝茶或者说磨咖啡的方式去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觉得在平常不会，或者说有想过但是没有坚持下来的时间给我去做，现在能去做了。只有冷静下来以后，才能够合理地去理性思考或者去分辨。” 作品《斩龙》参加南山戏剧节 七、戏剧是为了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 唯成为上戏导演系研究生算得上因缘际会。本科大四，她为了考研就来上戏导演系读了一年的导演高级研修班，一起上课的是一些院团里面在职的编剧、导演、演员等。 唯说：“我觉得艺术到最后，它其实是告诉你如何做人，然后你的作品就是如何让人成为更好的人。”从她导师身上，唯觉得可以学习很多做人的知识，不仅限于学术。 作品《斩龙》剧组静安戏剧谷获奖 八、只要用心，任何作品都能做 导演，似乎有很多分类：影视剧、广告、舞台剧......是不是每一个导演最后都要做一次选择？ 唯说：“不管你走多远，只要你有心，你想去做作品，你都可以去做，其实导演没有一个很束之高阁的概念。” 大家会觉得影视来钱来得很快，然后舞台剧，需要导演更多时间去和各部门，尤其跟演员去磨合。 但是，唯说：“我现在觉得作品是可以两块一起走的，比如多媒体舞台剧什么的，它就是让你把不同的介质，不同的艺术形式融在一起的。主要是看你想做成什么样的作品。” 处女作留念 九、好演员要自我突破 导演心中的好演员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这可能是每一个演员都想知道的。 唯说：“我觉得好演员是他愿意时刻地尝试，对于他没尝试过的东西，他能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导演，然后愿意跟导演时刻去交流他的变化，不管是内心的还是外在的。” 一个好演员不能是推一步走一步，要有自己的能动性。 “好演员要敢去接受一切变数，他接受的变化，不一定是被导演指令下去接受的变化，更多可能是自己去突破自己。”想成为一个好演员，简单地执行导演命令是不够的。 “我觉得好演员不是导演说一我就给一，更多时候是导演我有这个想法，你需不需要？或者导演我现在可能达不到这个程度，但是站在人物的角度上，我觉得他应该是这样的，我可以往这个方向走吗？” 很多时候，他会有一个给自己的往前走的一个东西、一种动力。 剧本研讨会 十、导演御用不是为了省事，是为了创造更多的可能 我们很容易发现，导演都有自己合作多次的固定班底，无论是演员还是幕后团队，这是难道不是为了更省劲？ 唯说：“我觉得导演有固定班底，一定是他们的配合度很高。但我会期待他们会摩擦出新的火花。” 御用意味着我非常了解你，你也非常了解我，它是一个高效的合作方式。唯强调：“但我不希望这种合作方式落入俗套，或者说偷工减料。我会希望这样子的合作是为了呈现出更好的结果。” 演员、幕后团队和导演的互相熟悉不是为了图省事，而是在互相熟知的基础上，每一次合作都努力探寻新的可能。 戏剧有一点好处，每一天都是新的，演员的状态是新的，整个创作团队的状态也是新的，所以说演员要有创造力，或者说时刻能接受改变的能力。
十一、对于导演来说，高颜值比不上作品的完整性 “对一个作品而言，如果从观众角度来看，这个作品落到观众眼里的是演员。如果不以作品呈现论，而是你整一个作品，从初期到最后落幕，整一个过程来衡量的话，我觉得是导演和演员、工作人员，整个的氛围是最重要的。” 唯如是说，因此选演员的时候，她会看长相，也喜欢高颜值的演员。“但是，我第一要素是人物、人物的匹配度。” 因为有时候颜值好，大家会来关注你，如果戏不好的话，越多的关注反而更伤害这个演员，也会更伤害其他组里的演员，进而伤害整个戏。 毕竟，如果观众的注意力出现偏差，这对整个戏，或者说对主题的表达是不好的。唯还延伸到了抢戏的问题。因为戏剧是一个整体，如果出现某一个演员过于抢戏的话，会破坏戏剧的整体性表达、影响主题的传达。 “如果这部戏有一个人是流量、明星，他的粉丝买账于是票房到位，那么他抢戏没关系，这部戏也可以算成功。可是，如果从一个作品的艺术质量来评定的话，我相信重要的是创作时整体的氛围，我相信就算一个小配角对自己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理解、也想让这个角色在舞台上活过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汤唯的公众号 有时候也会发布组讯信息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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