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简史系列（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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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暂时先不介绍某种具体的病毒，而是从人类与病毒的数千年斗争史入手，来谈一谈作者对病毒这个“东西”的一些思考。

1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

——《韩非子·五蠹》

（这段话说明，自古以来房子对我们都十分重要。）

随着人类科技水平的发展，当今时代早已成了禽兽少而人民众，禽兽虫蛇不胜人民。

但仔细来看，事情也没这么简单，如果“禽兽虫蛇”把人类视为怪物的话，那么以我们人类的视角来看，“禽兽虫蛇”里面也有不少怪物一般的存在，其中病毒算是一个。

2

按理来说，禽兽虫蛇中的正常生物，例如老虎，它的力量是一个定值。

以前，老虎的力量强于人类，人类不如老虎。

在人类学会制造武器后，人类的力量强于老虎，老虎不如人类。

随着人类越来越强，老虎已经走到灭绝的边缘。

但禽兽虫蛇中怪物，例如病毒，它的力量似乎是一个变量。

以前，病毒的力量比人类强，人类不如病毒。

现在，人类已经变强了，发现还是不如病毒。

那为什么说病毒的力量是个变量而不是一直这么强呢？

因为病毒的力量如果一直都这么强的话，那人类还没有灭绝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人类对病毒等微生物的了解逐渐深入，发现它们确实是在变强。

例如药品研发部门一直在想尽办法研究更高效、更有针对性的药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3

可不可以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虽然还不如病毒，但彼此之间的差距正在逐渐缩短呢？

恐怕也不能这么说。

人类和病毒之间的博弈，就像是两个人在下棋，一个人水平高，另一个人水平低。

刚开始的时候，水平低的人屡战屡败，但他非常善于学习，开始逐渐掌握对方下棋的规律，小赢了几把。

正当他自鸣得意时，突然发现对方的作战策略更新了，自己又开始输了。

然后再总结经验，继续对战，胜了几把后对方再更新，自己再输，如此循环往复。

诚然，水平低的人相比于过去的自己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一来另一个人还有多少后招没出没人知道；二来在这个过程中，对方也是也在不断地进步。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判断双方的实力差距是否在逐渐缩短。

这种情况在人类与病毒的斗争中屡见不鲜。

以前，面对某种由病毒引发的疾病，人类束手无策，但现在找到了治愈方法，消灭了它。

结果刚高兴没几天，就发现由此可能带来了其它不好的结果，或是发现又有一种新病毒感染了我们且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在我看来，病毒，尤其是会感染人类的病毒，就像是一个十分粘人的家伙，和我们紧紧粘在一起，越想甩掉它，它就粘地越紧。

而且这个家伙十分聪明，总能把粘在一起所用的力量和我们试图挣脱的力量维持在一个巧妙的平衡状态。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它无意要灭绝我们，但也不打算让我们多好过。

人类终其一族都可能无法摆脱病毒对我们的影响，既然消灭不掉它，那么科学家们不妨关注一下别的问题，比如说，如何才能让这个状态变得更舒服？

4

无数的事实告诉我们，不要把病毒想得太简单了。

人类曾经以会使用工具作为自己不同于其它物种的一个标志（当然现在已经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并靠它们来改造自然环境以达到提高自己生活质量的目的。

若一个地区被人类改造的程度高，就会被称为发达地区；反之，亦然。

但现在请让我们重新思考关于“发达”的定义。

如果有另一种生物，它们虽然不使用外在工具，但可以通过其它手段（比如改变自身基因）来达到同样的目的，那么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发达”？

这种事情常出现与科幻作品中，例如外星虫族。

这些虫族要是想有更强的防御力，就改变基因把自己的外壳变硬；想飞起来，就改变基因让自己长出翅膀，甚至还可以通过改变基因，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分泌出某种物质来建立自己的“城市”。

人类使用钢筋水泥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和工具所能做到的事情，这些外星虫子通过改变自身基因也一样能做到。

对这样的家伙，我们能说它们只是一帮无知的低等生物吗？

至少在对基因的理解和运用方面远胜于我们吧。

我想，如果同样的事情是由人类科学家来完成，那肯定会被称为科学史上的一个伟大进步，那为什么别的生物来做我们就要再考虑考虑呢？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想垄断对“科学”的独家解释权，所以我们否定与我们认知不同的事物。

幸好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种生物，否则人类的许多认知都要麻烦了。

但这不代表类似的事情就不存在，例如地球上的各种病毒等微生物就十分擅长于使用基因来为自己的生存开辟空间。

那么病毒可不可以说是和外星虫子一样，通过改变自身基因来生存的生物，所以它们才能这么强大，在这个星球上克服重重困难、不断发展下去？

5

这个说法看起来似乎非常不靠谱，毕竟在表面上看，病毒和外星虫子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比如，我们已经知道，病毒的基因经常因各种原因发生突变，突变本身是随机的，但自然选择会让有利病毒生存的突变基因保留下来，一代代地传递下去。

从这个方面讲，病毒并不能像外星虫子那样，为了实现某一目的，主动改变自身的基因选择突变方向。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病毒就真的只能靠着概率，被动的生存吗？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是很争议的，病毒究竟有没有自我选择的能力和意识还真不好说。

例如，一个人拄着一根棍子要穿过一片沼泽地。

他需要先用手中的棍子在前面可探索的范围内试一试，看看哪些地方软，哪些地方硬，然后选择合适的地方前进。

从形式上来讲，病毒产生的随机突变也是一种对未知环境的“试探”，然后再选择最适合的一种突变大量繁殖。

只不过，人用棍子在沼泽地里探路是有意识的行为，病毒这么做也是有意识的吗？

按常理来说，病毒只能靠本能行动，不可能有什么意识。

但若从结果来看，病毒这种没有意识的家伙，全凭歪打正撞就能在无尽的岁月里，在这巨大的历史的沼泽中，不仅没有沉没下去，反而创出自己一片天地。

光凭这点，就值得我们好好反思一下我们对很多固有概念的定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