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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时宝官 2020-02-28

王国维学贯中西,具有深厚的国学功底,对西方哲学、美学和心理学深有研究,学术眼光和选择也很独特。他涉足的领域众多,戏曲研究就是其中的一个领域。他撰写的《宋元戏曲史》是中国的第一部戏曲史,揭开了中国戏曲史学的序幕,成为戏曲史学的奠基之作,奠定了他在中国戏曲史学的地位

他把戏曲——元曲与唐宋诗词并提为“一代之文学”的高度,指出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认为其妙处在于“有意境”,拓展了中国传统文艺的美学思想。王国维是中国戏曲史学上第一个定义戏曲的人,他准确地阐述了“以歌舞演故事”的基本戏曲特征,并提出的“悲喜剧论”“意境说”,对我国戏曲史学的研究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一、元曲具有什么样的艺术特色?

王国维是20世纪中国戏曲研究的旗帜性人物。他著有《曲录》、《戏曲考原》、《唐宋大曲考》、《古剧脚色考》、《宋元戏曲史》等多部戏曲研究著作。在《宋元戏曲史》中,他以饱满的激情以及精深的功底,辑录和评价了元杂剧的文学成就。从其评价的文字中,显示出了他独特的评价理念。如“自然”、“意境”、“悲剧”等。他用 “自然”来概括元剧的审美特征,他认为“自然”是元剧最美之处。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正定古城元曲博物馆

元曲也被称为元杂剧,是一种戏曲艺术,盛行于元代。相对于南曲,后世将其称为北曲。元曲中尤以杂剧突出,也就是元代的戏曲。它不仅是一种成熟的高级戏剧形态,又因为它极具时代特色和艺术独创性,被人们视为那个时代的文学主流。

他对戏曲概念作了定论,道出了中国戏曲的本质特性和表现形式,即“歌舞”是表现手段,故事是表现内容。他认为,中国戏曲与西方不同,西方话剧是一种写实、具象的表演方式;中国戏曲是具有象征、写意的一种程式化的表演方式。

他说:“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胜,而莫著于元曲。” 那么,又是什么使得元曲拥有“自然”这一独特的审美特点的呢?对此,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元剧之文章》是这样解释的:

“盖元剧之作者,其人均非有名位学问也;其剧作也,非有藏之名山,传至其人之意也。彼以意兴之所至为之,以自娱娱人。关目之拙劣,所不问也;思想之卑陋,所不讳也;人物之矛盾,所不顾也。彼但摹写其胸之感想,与时代只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故谓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无不可也。”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元曲四大家之一马致远故居

在元曲发展初期,自然酣畅的情感迸发是其完美的艺术体现。元朝建国初期,元曲开始发展起来。这时的元曲,刚从民间的通俗俚语的形式介入,具有鲜明的通俗化、口语化之特点,以及豪放、粗犷、质朴、自然的情趣意致。之所以元曲会呈现出这样的一种形态,与元朝的社会环境和少数民族的统治是分不开的。

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王朝,它一方面要依赖江南汉族人民创造财富,另一方面又对汉民族施行压迫政策,把国民分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个等级,造成了民族矛盾的日益激化。

元朝建立后,少数民族开始进驻中原,出现了民族大融合的大势。西北游牧民族质朴、豪放的性格逐渐被注入到文学作品之中。元代戏剧家们热衷于对人情世态淋漓尽致地书写,以及饱满酣畅的艺术表现形式,将故事的情节设置得跌宕起伏;对人物的刻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王国维将之归结为“自然”的审美特点。“自然”,顾名思义,就是真实地摹写作者的所见、所闻、所想,并使之在舞台上呈现出来,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时代的情状”,并从故事中体悟到其真正的含义和妙趣。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王国维先生坐像

王国维认为,元剧属于一种使用了新语言的新文体,元剧的文字是鲜活的、生动的,是再现的生活文字符号。他说:“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者。”“话语明白如画,而言外有无穷之意。”意即元剧的表现风格是“情真、景实,人物语言性格化”

元曲在遣词造句方面,是中国古代文学语体的一次解放,尤其是对方言俗语的使用。可以说,在我国古代各种文本中,最接近生活本色的语言就是元曲。它从传统文学固有的文体风格中摆脱出来,达到了任情而发、随境生成的境界。

《西厢记》中就大量使用了方言俚语,而且与诗词语、经史子集语等相互交叉,浑然天成,使得其语言风格既朴实又不失优美,散发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使今人读之依旧为其生动丰富而赞叹。

在元剧中,作者对于不同人物,因其经历、身份、处境不同,所使用的语言风格也不相同,或朴素,或诙谐,或典雅,都与剧中人物非常吻合,给人的感觉是自然生动。

另外,元剧基本摆脱了道德观念的束缚,不再是载道的工具。它以更直接、坦率的姿态,去表现作者对于人生的感悟及其世俗情趣。王国维说:“往者读元人杂剧而善之,以为能道人物,状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盖古所未有。而后人所不能仿佛也。”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正定古城元曲博物馆

在元剧中,还存在着大量的世俗内容,这是它超越于传统文体的地方。它不像律诗那般严肃,宋词中虽然涉猎了一些世俗题材,但并不广泛,而元曲则把世俗内容广纳进来,并更长于表现人情世态,具有浓厚的人情味、世俗味。

二、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提出了“戏曲意境说”

王国维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集大成者。他在多方面对意境的涵义进行了探讨,使得中国美学的意境问题在中西方文化的背景中变得明晰起来。他在《宋元戏曲史》中提出了“戏曲意境说”

在我国传统文艺理论中,所谓的意境,就是主观情意与客观物境相互交融而形成的艺术境界。“意境说”最早始于唐代,到了明清时,才作为中国古典美学理论而被广泛使用。而在清末民初时期,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则成为了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范畴,风行于诗词评论界。

但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提出的“戏曲意境说”,则与中国古典意境说并不完全相同。王国维的意境说是“真”“自然”,因此,他提出的“戏曲意境说”也是基于此涵义。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元剧之文章》中是这样说的: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王国维著作《戏剧考原》

“然元剧最佳之处,不在其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其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古诗词之佳作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明以后,其思想结构尽有胜前人者,唯意境则为元人所独擅。”

这段话也透露出了“戏曲意境说”,是相对于元代以后的戏曲文学提出的。王国维并没有对“意境”的内涵给予更系统、全面的表述,但从他所举的例子中不难看出,《宋元戏曲史》中的意境说,较之他先前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意境说是有变化的。

他举的第一个例子,是关汉卿的《谢天香》的第三折:

【正宫·端正好】我往常在风尘,为歌姬,不过多见了几个宴席,回家来仍作个自由鬼;今日倒落在无底磨牢笼内!

王国维对这句唱词评价为“言情述事之佳者”。实际上,这里所述的意境不是意境中作者自己的事和情,而是剧中人物的情与事。

王国维列举的第二个例子,是马致远的《任风子》的第二折:

【正宫·端正好】添酒力晚风凉,助杀气秋云暮,尚兀自脚 趔趄醉眼朦胧。他化的我一方之地都食素,单则俺杀生的无缘度。

王国维赞其“语语明白如画,而言外有无穷之意”。这支曲子,既写情又写景,情景交融,言外有意,但这一处分明展现的是剧中人物的醉后所思、所见,这里状的是戏剧情境,与传统诗词评论中“言外有无穷之意”是存在一定差异的。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正定古城元曲博物馆

第三个例子是关汉卿的《窦娥冤》的第二折:

【斗蛤蟆】 空悲切,没理会,人生死,是轮回。感着这般疾病,值着这般时势;可是风寒暑湿,或是饥饱劳役;各人症候自知,人命关天关地;别人怎生替得,寿数非干今世。相守三朝五夕,说甚一家一计。又无羊酒缎匹,又无花红彩礼;把手为活过日,撒手如同休弃。不是窦娥忤逆,生怕旁人论议,不如听咱劝你,认个自家晦气,割舍得一具棺材停置,几件布帛收拾。出了自家门里,送入他家坟地。这不是你那从小年纪指脚的夫妻。我其实不关亲无半点凄惶泪。休得要心如醉,意似痴,便这等嗟嗟怨怨,哭哭啼啼。

对这一支曲子,王国维是这样评论的:“此一曲直是宾白,令人忘其为曲。元初所谓当行家,大率如此。”

从这些例子中不难看出,王国维的“戏曲意境说”,是从戏剧的“代言性”出发,和传统诗词论中的“古典意境说”还是存在差异的,而且与他自己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意境说也是有所不同的。

由此可以推定,王国维所强调的“意境”之产生,是源于元剧曲辞的诗性意象和戏剧情境之间的完美结合。但不难看出,戏曲之意境说虽与传统诗词有一脉相承的地方,可二者还是有不尽相同的地方。

浙江海宁王国维故居

元剧同古诗词虽然有直接的关系,但其曲辞毕竟是为故事服务的。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说“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与他在《人间词话》中所说的“真景物、真感情”有相通的地方。

但戏曲是一种代言体艺术,故这里的“情”“景”是剧中人心中的情,眼中的景是从诗论中发展而来的。关于“叙事则如口出”,也是剧中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性格语言,这个意境之说就比诗论有了更大的发展。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意境来自于主观诗人对境的空观,就是说诗人所看到客观对象是自然的。就这点而言,元杂剧的艺术美和剧作家的艺术经验,还是优先于自然美和剧作家的审美经验的。因此说,王国维的戏曲意境说与中国美学古典意境说存在着不和谐的地方。

而元杂剧虽然已经是一种综合性的戏剧艺术,但除了少数作品外,大多数剧作家的创作依然停留在书面文学,而不是作为舞台艺术的创作形式上。所以,王国维说“然元剧最佳之处,不在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故有了“意境”之说的引入。

浙江海宁王国维故居

对于“意境”王国维认为其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真”。正是基于“真”,引发了“自然”,继而他把“意境说”引入到对戏曲的评论上。因为元剧以真率自然取胜,所以王国维以“真景物、真性情”为桥梁,将意境说由诗论带入了剧论,形成了他的“戏曲意境说”。也就是说,他的戏曲意境说和他剧论上的“自然说”是密切相关的。

正如他说:“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因为自然,所以能“摹写其胸中之感想”、“能写当时政治及社会之情状”。而“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胜,而莫著于元曲”,是故,元曲与“古今之大文学”是完全一致的。而其“戏曲意境说”便是以其“戏曲自然说”为前提进行自然观的阐发的。

三、王国维在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自1908年开始,王国维用了五年时间,对中国戏曲之起源和形成问题做了大量研究,并陆续发表了他的研究理论,最终结晶为《宋元戏曲史》这本著作。

在书中,他以大量翔实的史料为依据,对从上古到元代的各种戏剧或泛戏剧形态的发展演变轨迹做了考证,建立了一套戏曲理论体系,对中国戏曲史学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其历史功绩大致有以下几点:

01提出中国戏曲源于“巫优”第一人

在《宋元戏曲史》中,王国维说:“歌舞之兴,其始于古之巫乎?”又说:“是古代之巫,实以歌舞为职,以乐神人者也……盖后世戏剧之萌芽,已有存焉者矣。”

浙江海宁王国维故居

在谈到“优”时,他说:“古代之优,本以乐为职。”对于“巫”与“优”的区别,他如是说:“巫以乐神,而优以乐人;巫以歌舞为主,而优以调谑为主;巫以女为之,而优以男为之。”因此他推断:“后世戏剧,当自巫、优二者出;而此二者,固未可以后世戏剧视之也。”

在这里,王国维对于“巫”和“优”职业的区分,旨在为确认后世戏曲“以歌舞演故事”的形式,都源于巫和优的表演。而二者的出现,都是源自于远古的自然神崇拜,也就是先祖们的宗教祭祀活动。

其实,不论是巫还是优,他们的歌舞、调谑,都是为了娱乐人。对此,王国维从汉之俳优、角抵,到后世的百戏歌舞,对宋金元戏剧出现之前的泛戏剧形态都进行了一番描述,并对宋朝时期的滑稽戏、小说杂戏、乐曲、官本杂剧段数、金代的院本进行了逐一论述,还从古剧的结构寻溯元杂剧的渊源,然后得出结论:“唐代仅有歌舞剧及滑稽戏,至宋金二代,而始有纯粹演故事之剧,故虽有谓真正之戏剧,起于宋代,无不可也。”

尽管在王国维之后,很多人对于中国戏曲的起源有了新的探索,对王国维的观点也存有一些质疑,但还是有很多人认同王国维的戏曲起源观点。

02定义“戏曲”,厘清古代戏曲之发展脉络

王国维是第一个为中国“戏曲”定义的人。他在《戏曲考原》中提出:“戏曲者,谓以歌舞演故事也。”在《宋元戏曲史》中,他再次申明:“必合言语、动作、歌唱,以演故事,而后戏剧之意义始全。”也就是说,在他看来“真戏剧”应具备三个要素,那就是语言、歌舞、故事。他还将“上古至五代之戏剧”与宋金以来的元杂剧之间划了界限。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清华国学四导师塑像

根据这个前提,他清晰地描述了我国戏曲兴起、发展的过程:上古至五代是“后世戏剧之萌芽”时期;宋金两代是“始有纯粹演故事之剧”的戏曲形成期;“独元杂剧于科白中叙事,而曲文全为代言”、“此二者之进步,一属形式,一属才质,二者兼备,而后我中国之真戏曲出焉。”在这里王国维明确地指出了“真戏曲”的范畴,也就是以元杂剧为标志的中国戏曲。

03运用大量史实,议论元杂剧之发展与“发达”的原因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对元杂剧发展的历史与“发达”的原因进行了阐述。他将元杂剧从兴起、繁盛到衰蜕的整个演变过程做了划分,共分三个时期:

一是蒙古时代。起“自太宗取中原以后,至元统一之初”。这一时期的剧作家都是北方人,“作者为最盛,其著作存者亦多,元剧之杰作,大抵出于此期中”

二是一统时代。也就是13世纪80年代到14世纪30年代。这一时期的剧作家大都是南方人,剧作“除宫天挺、郑光祖、乔吉三家外,殆无足观,而其剧存者亦罕”

三,至正时代。就是14世纪30年代到14世纪60年代,这个时期的剧作之“存者更罕,仅有秦简夫、萧德祥、朱凯、王晔五剧,其去蒙古时代之剧远矣”

浙江海宁王国维故居

从王国维对元杂剧的划分可以看出,他对于学术的研究是由考察时地入手,以作家作品为依据,对元杂剧各个时期的特点进行归纳总结。这种方法对后世的戏曲史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04以中西美学理论为依据,对元杂剧的文学成就给予充分肯定

对于元杂剧的评价,王国维运用了中西美学理论。他充分发挥了“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证”的学术优势,创造性地运用了“自然”、“品格”、“意境”等中西美学范畴,对中国戏曲之元杂剧做了全面深入的审美评价。

王国维推许元杂剧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一代之绝作”。他说:“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性,而莫著于元曲。”王国维对元剧最为推崇的地方,则是它的天然混成的美学风格。

在王国维看来,元剧对人物情态做到了准确刻画“能道人情,状物态,词采俊拔,而出乎自然”;反映社会现实“以其自然故,故能写当时政治及社会之情状,足以供史家论世之资者不少”。在王国维看来,作品外在风貌的“自然”,是与元代戏剧家们在艺术上追求率直自由的个性分不开的。

对于元剧的一干作家,王国维也给予了高度赞誉:“关汉卿一空依傍,自铸伟词,而其言曲尽人情,字字本色,故当为元人第一。白仁甫、马东篱、高华雄浑,情深文明。郑德辉清丽芊绵,自成馨逸,均不失为第一流。其余曲家,均在四家范围之内。唯宫大用瘦硬通神,独树一帜。”

从《宋元戏曲史》的撰写,论王国维对戏曲史学研究的贡献

浙江海宁王国维故居

对于元剧作家的艺术品格,他主要推崇三点:一是对元代著名杂剧剧作给出了肯定的态度,认为其与唐宋诗词名家一样,具有鲜明独特的艺术“品格”;二是元剧作家之所以能自成大家,正是源于元剧作家的“品格”在剧作中得到了充分展示;三是“一空依傍”的艺术独创精神,标明了作家“品格”的高度成熟。

王国维在对元剧作家的高度评价中,包含了他对他们能够超越世俗功利的创作动机的肯定,他认为正是这些人无目的性自由创作的精神,才使他们创作出了具有“自然”美学风格的作品。

总结语

王国维将“意境”论带入对元剧的审美评价中,这是他对戏曲理论的一个创造性贡献。可以说,他的“意境”论是对其“自然”观的一次理性升华。对于他来说,元剧文章之妙处在于有意境。

王国维认为,元杂剧将三者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所以他说:“惟意境则为元人所独擅”。他由赞元剧有“自然”之美,到崇尚元剧所独擅的“意境”,并将之与唐宋诗词并提为“一代之文学”的崇高历史地位上,为后世在戏曲研究上创造了良好的基础。

北京福田公墓王国维之墓

王国维在戏曲史上的另一个成就,则是将西方的悲喜剧理论,引入到元杂剧的研究进程之中。就元剧与明清传奇的区别,他曾指出:“明以后,传奇无非戏剧,而元则有悲剧在其中。”

他还从情节结构和悲剧成因两个方面,对元杂剧的悲剧特色做了分析,并指出《窦娥冤》和《赵氏孤儿》“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总体来说,他的戏曲理论做到了针对具体研究对象,采用灵活多样的思路和方法进行判断,为中国戏曲史理论开了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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