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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危楼,一个愚夫,一部太过真实的电影

 朝华读书 2020-02-28

《危楼愚夫》是一部俄罗斯反腐电影,又名《白痴》,上映于2014年8月9日,曾获得2014年洛迦诺电影节人道精神奖,豆瓣评分8.4。这是一部很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好片——

迪马是一个正直老实的水管工。一天晚上,同事在维修一栋陈年旧楼水管爆裂时向他求助。

迪马一眼看出水管爆裂是由于大楼整体结构移位,并在楼体外相应位置找到了裂痕,肉眼可见,触目惊心。

迪马到家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用自学的建筑知识分析危楼后发现,大事不好,房子可能在24小时内要倒。

于是他连夜辗转找到正在庆生的女市长尼娜说明情况。在官员们的质疑之中,消防局长和城建负责人带回了勘察结论:危楼随时会倒。

女市长尼娜坐不住了,修楼的预算早已被各个利益集团贪污瓜分,800多条人命一旦随着楼倒消失,追责就会摆上桌面。

在她面前有两条路:

一是立即疏散住户,找钱妥善安置。但是地产商明说安置不了这 800多名住户,贪污的修楼预算有的已经给了更高层官员,吐不出来了。

她的幕僚博加索夫指出第二条路不管那800多人的死活干掉有直接责任的建委主任和消防局长。楼塌了,就说他们贪污畏罪失踪。

尼娜选了第二条,连带迪马也成了灭口对象。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行私刑的警察放了他一马,并让他从这个城市消失。

午夜的大街,迪马逃命的时候路过危楼,他做了一个决定:让家人逃离,自己疏散这800人。

他义无反顾地回到那栋即将倒塌的危楼,挨家挨户把人们从睡梦中叫醒。

爬上已经倾斜的楼顶,气喘吁吁地环顾周围,生怕遗漏了什么人。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沿着脸庞缓缓流下。

这漫长的一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清冷的早晨,一群人围在危楼之前,可是楼并没有塌。

大家开始抱怨迪马打扰了他们的生活,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把迪马围殴到半死,甚至连劝架的人都没有放过。

随后,820个人重新回到危楼。

迪马躺在冰冷的空地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电影结束了……

电影中有个片段印象深刻:

深夜迪马去市政府的路上,一组夜景的移动长镜头,配上一首维克多·崔的摇滚乐,导演的才华在这里得以充分显露。

迪马几乎以完全不变的速度走向酒店,哪怕鞋带开了,哪怕碰见个熟人,哪怕路滑摔一跤,都可能改变他的决定,可偏偏什么都没发生。

从家到酒店,迪马全程没有萌生过折返的念头,哪怕是一丝,就这样以一个节奏走到了底。

他真是一个"愚夫",他珍贵的品质与贫穷的境遇无关,即使周围人都不理解,但他还是选择坚持善良。

很多观众都希望《危楼愚夫》结尾是个大团圆,希望迪马拯救了这820人,官僚们能改过自信,所有人幸福地生活在新楼里。

可惜那永远是童话故事的结局,现实往往给我们带来太多太多的沉重。

电影的最后并没有交代大楼是否真的倒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腐朽的官僚主义,贿赂贪污成风,为了自己的利益放他人生命于不顾。杀掉知情官员、烧掉所有资料,推卸责任,全然而“退”!

危楼里的820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家暴、吸毒早已成生活最平常的事,只顾眼前的苟且,麻木愚昧。他们被社会放弃了,也被自己放弃了。迪马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他们,他们却不明事理,拳脚相向。

迪马:这820人和他毫不相干,本可以置之不理全身而退;但他选择了继续善良,拼尽全力救助危楼里将处危险的人。

整部电影没有出格的动作戏、血腥镜头,也没有炫目的特效,生活化的镜头把社会的黑暗、政府的败坏、官员的渎职、人性的扭曲展现的淋漓尽致。

《危楼愚夫》像一个理想主义勇士的失败悲歌,上有政府官僚的贪婪腐败,下有底层群众的愚昧无知,自上而下都已烂根腐化,危楼之外,只剩下那个善良、正直勇敢却有心无力的迪马。

他一己之力的冰冷结局更像是一场对现实社会的呐喊,他那近乎天真的乐观,却是这个社会弥足珍贵的人性之光,电影以此绝望来唤醒希望。

这部电影,浅爱看的过程中瞠目结舌、几度暂停。

不禁地问:如果善良的代价是生命,谁还能真正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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