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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灰蒙之间中仿佛听到一个女人惋惜轻叹。 “鬼被杀死后鲜血溅在乱草丛中，会染红忘川河畔，长出红色绚丽的花。” 我是忘川河畔的一株彼岸花。 我长在这忘川河畔多少年月，又为什么会在这忘川河畔，我已记不清了。 每日络绎不绝的鬼魂经过这忘川河畔，走到奈何桥头问孟婆讨一碗汤喝。 我闲极无聊，便每日数着过往的鬼魂打发时日，偶尔也会跟孟婆闲聊一二。 孟婆说，任何鬼魂只要喝了她熬的汤，便可前尘往事皆忘怀，安心投胎去了…… 我问孟婆：“为何要忘？” 孟婆绝美的脸上漾着笑容，说：“前尘往事皆虚妄，人生一世不过黄粱一梦，饮下此汤，往事如云烟，恩怨皆勾销！” 我有些不解，再问：“若这些记忆都没了，那每一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岂非每一世的轮回都是黄粱一梦，梦醒便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孟婆看着我笑了笑说不再说话，又熬汤去了。 熬汤的时候孟婆嘴里念叨，情深易成殇，喝汤忘烦忧...... 我听着孟婆的念叨，心下觉得忘却前尘往事，应是一件好事，因为烦忧这两个字在我为数不多的混乱记忆里是一件极不好的事情。 是以，我总能看见鬼魂对孟婆汤趋之若鹜，因为饮下此汤便可再入轮回。 但，偶尔也会有些另类，会在忘川河畔俳徊不定，在奈何桥上踟蹰不前，在望乡台旁彷徨失措，更有甚者，为了不喝孟婆汤，在孟婆庄里大闹，企图留下这一世的记忆。 我觉得他们可真傻...... 一日，我正在小憩，孟婆庄里又响起了吵闹声，让人不得安睡。 今日在孟婆庄大闹的男鬼委实算个人物，牛头马面都没有拉住他，直接就跑到了孟婆的玉案前，诉说着他的今世情缘，可他今世尘缘已尽，奈何情根本未断，说什么也不肯饮下孟婆汤。 孟婆只是静静的听他诉说着…… 语毕，孟婆拍了拍手，从珠帘后出来一绿衣女子，轻轻唤了一声：“谢郎！” 男鬼大喜，动情的唤了一声：“茉娘！”接着问到：“你为何会在此处？” “茉娘”道：“一言难尽，谢郎，今生我们情缘已尽，不如同饮此汤，共入轮回，再续前缘如何？” “好”男鬼毫不犹豫的饮下孟婆汤，慢慢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浑浑噩噩的任由鬼差牵着前去轮回。 而“茉娘”则化身为一副枯骨，我认得她，她是孟婆的下属——孟姜，今天这样的戏码，并不是经常能看到。 看完这段，我又闭目小憩，期间我梦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还有一个武士，还有醒目的鲜血。 醒来发现孟婆正坐在我身旁。 梦也只是碎片，我无法将它拼凑完整。 我问孟婆：“今日这个人为何闹的如此凶？” “执念！” “何为执念？”我又问 “放不下的过往皆为执念，然则人生多苦，何必非要背着上一世的包袱进入下一个轮回呢？”孟婆轻叹着说道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少女在忘川河畔！但是梦并不完整” 孟婆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多年以前，有个男鬼，他割舍不下前世的记忆，俳徊在忘川河边，一年、两年、三年、很多年....... 某一天，忘川河畔来了一位女子，鬼魂见后欣喜若狂，痴缠着女子，与她诉说着前世，可女子并不认识他，因此极其讨厌他，但男鬼禁锢了她，女子不得法，只得被禁锢在忘川河畔。 但不久后就来了一位勇猛无比的武士，斩杀了男鬼，救出了女子。 “这是我之前在忘川河畔看到的故事吗？我怎么忘了呢？”我问 孟婆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从这个故事看，男鬼是认识女子的，可女子为何对男鬼没有记忆了呢？” “因为女子轮回过一次了，饮过一次孟婆汤，便再没有他和男子那一世的记忆！” “原来如此！那武士呢？” “是女子当世的恋人”。 我听完心内五味繁杂！ 那鬼被斩杀后会变成什么呢？ 孟婆看了看我说道：“今日陪你聊这么许多，你也陪我喝一杯茶吧？” “可是你没有茶，只有汤！” “无碍！” “那我的记忆会丢失吗？”我问孟婆 “你有记忆吗？”孟婆反问我 我想了想确实没有，我想了想只有近来会梦到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场景，可那只是梦啊，忘了又如何呢？ “我饮下你的汤，你记得告诉我，鬼被杀死后会变成什么”我释然道 “好”孟婆微微颌首。 说完将汤浇在了我的花叶上。 我在灰蒙之间仿佛听到一个女人惋惜轻叹 “鬼被杀死后鲜血溅在乱草丛中，会染红忘川河畔，长出红色绚丽的花”。 我对这个声音疑惑，因为我的记忆一片混沌…… 我只记得我是这忘川河畔的一株彼岸花….. 执念谓何？ 谓你囚我年深日久，我死生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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